特別想寫一個人,這個人曾經出現(xiàn)在我的小學照片里,那個男生頭發(fā)短短的,一臉嬉皮笑臉的模樣。
那張臉,看一眼的人恐怕一生都不會忘記,不是說他長得多么驚世駭俗,而是那種神情在一個十二歲的少年臉上你幾乎無法找到第二張一樣的神韻。
眉毛上挑,嘴角上揚,斜歪著三十度角的腦袋向右靠??此戚p松陽光的臉,卻莫名籠罩著一種說不出的陰郁氣息。那個男孩,就是那么與眾不同,我站在他的右邊。
這是一張小學畢業(yè)照。上面已經蒙了一層灰,斑駁的照片,有些雜質。照片背面寫著每個同學的名字。
他叫阿文,我就這么稱呼他吧。
記得小學二年級我由于年紀比同班同學都小一歲,且成績差,學習起來總是很吃力,于是母親決定讓我轉學,幾經波折終于幫我轉入G小學。
陌生的環(huán)境,陌生的同學,陌生的老師。生性膽小的我,一直低著頭,在老師的指引下坐在了Z同學的旁邊。
而阿文就坐在我的后桌,那個頭發(fā)短短的男孩,總是咧著嘴笑的男孩,第一眼就那么讓人安心自在。
后來在G小學和同學們熟絡了起來,我慢慢喜歡上了這個新的班級,我的班主任是一位長相極其美麗的女老師,她每天都精心打扮,一絲不茍的頭發(fā)盤起來,畫著精致的妝容。
曾經語文學渣的我,因為美麗的陳老師的緣故,而轉變?yōu)檎Z文學霸。
之后我便順理成章的成為班里的學習委員和紀律委員。
學習委員其實是最輕松的班干部,徒有虛名不需要做什么工作,而心累的就屬紀律委員了。
神奇的是在我做紀律委員的時候,班里紀律異常好,班里的學渣和霸凌男并不敢在我面前叫囂。
我當時并沒有多想這個問題,再說那時候才多大呢?
有一節(jié)美術課,我的同桌是Z女生,嘴唇厚厚的,皮膚黝黑,扎著微卷的馬尾。
那一天坐在我們后桌的阿松,也就是阿文的同桌,不知怎么的和Z女生吵了起來,結果阿松便把滿是墨水的毛筆塞進了Z同學的嘴里。
場面異常震驚,班里的學生都怯生生地看著這一幕。
阿松是學渣加校霸,沒有人敢制止和呵斥他。
當時毛還沒長齊的我,一本正氣,指著阿松破口大罵,叫他向Z同學道歉。
全班同學都在竊竊私語,驚呼我不怕事兒。
也奇怪了,阿松居然公開道歉。
后來的后來我才知道這一切都是阿文的原因。
阿文比他還校霸,他一直在默默地保護我。
記得好幾次我的自行車總是莫名其妙的爆胎,三天兩頭總是跑去補胎。
這時候我推著自行車回家,路上總會遇到阿文,他說他幫我推車。
那時候我一點都沒有懷疑過他,現(xiàn)在我猜這輪胎一定是他扎破的。
之后我們小學畢業(yè)了,那一年升學考試變化了,教育局讓大家抽簽去學校而不是憑成績。我正好被抽到重點中學。而阿文被抽到最差的中學。
記得讀初二的那一年,Z同學突然在路上攔住我遞給我一封信,叫我回家再拆開看。
我很好奇這厚厚的信封里寫的什么,是誰寫的。
我懷著好奇的心態(tài)拆開了信封。好家伙,整整三頁滿滿的字。看了第一頁……這是表白信啊。
我不知所措,這是我收到的第一封情書,當時我十分害怕,沒有耐心看下去,直接翻到第三頁,看最后的署名。
是阿文……
我立馬撕掉這封信,丟進垃圾桶。當作從未看過這封信。
那段經歷最多的不是感動,最后被害怕完全包裹和籠罩。
轉眼二十年過去了,阿文依然單身,我們最近見面,我喊他小舅,我們就彼此都自動刪除那段記憶似的。
說來他叫我媽媽表姐呢!所以我自然叫他小舅。
我估計他會看我寫的小說,放心我不會說出你的真名。對于過去我們都應當釋懷,直面恐懼,才能
戰(zhàn)勝那個脆弱的自己呀。
愿你一生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