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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女貴不可言

第51章 百思難解

姜女貴不可言 枝上槑 2329 2021-11-25 22:00:00

  城門緩緩洞開,數(shù)騎接連馳出,很快便不見了蹤跡。

  城門吏一邊示意屬下重新關(guān)閉城門,一邊與身邊人議論。

  “也不知除了七公子,城中誰家今夜還辦喜事?真夠倒霉的,新婦這就被搶走了?!?p>  “依我看,方才那些人不簡單……”

  “還用你看?”揚了揚手中令牌,“拿著這個,豈能是簡單人物?!?p>  “所以才好奇新婦模樣,這種身份還要靠搶……”

  “說得倒也是……”

  兩人正嘿嘿笑著,就見遠處突然哄鬧起來,行人避走、人仰擔(dān)翻。

  正欲差人前去探看,又一隊人馬奔至。

  到了近前一看,清一色著裝,竟是刺史府府兵。

  不等他二人開口,為首之人率先發(fā)問:“方才可有人出城?!”

  城門吏愣了下:“確有幾……”

  怕被追究瀆職之罪,趕忙拿出那塊令牌:“他們手持這個,我等也是依令放行?!?p>  府兵將那物看清,暗道一聲不好:“快開城門!”

  城門吏問他是否也有行令。聽說沒有后,便不肯。

  雖然這些人神色凝重,一副有大事發(fā)生的模樣,但他們職責(zé)所在,夜間出城者必需刺史府令牌或手諭。

  府兵氣急,馬鞭指著他:“我等要去追拿劫匪,若誤了事,爾等可擔(dān)待得起?!”

  城門吏很是莫名其妙:“大半夜就過去一隊搶親的,何來劫匪?”

  心里還有些不痛快,這豈非暗指他們守城不力。

  府兵嘴都要氣歪了:“他們搶得就是刺史府的親!被劫走的正是七公子的新婦!”

  “什么?!”城門吏驚呆。

  “愣著做甚?還不快開城門!?。 ?p>  “噢,噢噢!”

  城門吏回過神來,心知自己闖了大禍。

  雙股顫顫,連滾帶爬,高聲疾呼著:“快開城門!追擊劫匪?。?!”

  -

  扈家府兵召集巡城軍卒,尋著蹤跡緊追慢趕,眼見就要追到,卻被縱貫的滹沱河攔住了去路。

  他們口中的匪徒已經(jīng)上了一只走舸,走舸漂在河心,早已遠離射程范圍。

  為首的府兵左右顧盼,可更深夜靜,哪里還能找來第二只船?

  唯有惱恨捶手,卻也無可奈何。

  “公子,咱們還等什么?”

  穩(wěn)妥起見,疤臉親隨在華通城內(nèi)安排了好幾路人馬,俱偽裝成劫親的樣子,在他們出扈府別業(yè)之時,分別往其他幾個城門而去。

  為的就是分散注意和火力,這樣即便扈家追兵追至,應(yīng)付起來也不至太過吃力。

  滹沱河這邊早安排了船只接應(yīng),只要上了船便無憂。

  公子倒好,船至一半忽然讓艄公停下,專等著扈家的人追上似的。

  蕭元度沒答他,命人取來一把弩,手拉弓弦,弓弦張滿之際,將箭置于矢道內(nèi)。

  疤臉親隨注意到箭尾綁了一封書帛狀的東西,“公……”

  疑惑尚未及出口,公子已扳動懸刀。

  弓箭離弦,攜著萬鈞之力射出。

  為首的府兵眼見那箭直奔自己而來,正欲閃避,對方卻并沒有取他性命之意,箭桿擦身落地。

  屬下注意到那封書帛,下馬取來給他看。

  “扈家新婦歸吾所有,如若不服,來棘原找蕭元度?!?p>  宵小之輩,如此膽大包天!

  “走,回去稟主公!”

  在得知書帛所寫內(nèi)容后,疤臉親隨整個像是被雷劈了。

  “人既已搶到手,公子何必還要放此狠話?!”還、還報上自家名姓。

  那他們之前所做種種偽裝,又是圖得甚么?

  艄公重新開船,蕭元度把弓弩隨手丟給他,俯身進了船艙,尋一空處躺下。

  與他一步之隔,臥著的正是搶來的新婦。

  被問得煩了,他濃眉皺起:“你有完沒完?!?p>  扈府管事和一眾迎親府兵是見過他二人面容的,蒙面是為了避免橫生枝節(jié),萬一搶親不成,也好及時脫身不留后患。

  至于自報家門,人已經(jīng)搶到手,不報也瞞不了多久,何況他本也沒打算瞞著。

  這也正是疤臉親隨最不解的地方。

  “公子若當(dāng)真鐘情扈家兒婦,過湑河之前就有機會將她帶走,為何偏要費此周章?”

  蕭元度枕著手臂,翻了個身,“我缺的不是女人?!?p>  疤臉親隨好半天才弄明白他的意思,瞬間瞪大了眼。

  公子之意,若渡湑河之前把人劫走,那姜女充其量是個妾侍,且一輩子不能見光。

  現(xiàn)在卻不同。扈家婚宴上被搶,牽扯到劫奪婚……公子是要娶姜女為妻?!

  “公子!你、你認(rèn)真的?”

  疤臉親隨感覺下巴都要驚掉了。

  公子什么時候竟對那姜女情深至此了?

  之前不還一直心系樊家女郎,不找到誓不罷休呢嗎?

  而且、而且主公屬意的兒婦是鐘家二娘子呀!

  蕭元度哼了一聲,撈起旁邊的笠帽往臉上一蓋便不說話了。

  留下疤臉親隨站在過道中間,看看左邊昏迷不醒的新婦,又看看右邊昏昏欲睡的公子,再看看外面黑漆漆的河水,真恨不得一頭扎進去算了。

  -

  姜佛桑醒來時,室內(nèi)燈燭昏昏。

  她不知道已經(jīng)過了多少天,卻清楚這并非她被掠的那個夜晚。

  因為中間她有短暫醒轉(zhuǎn)過,但也只是短暫,而后便一路昏睡至今。

  急坐而起,查看自身,吉服完好。

  站起四顧,從室內(nèi)布置看得出非是一般人家。

  試圖去開門,發(fā)現(xiàn)門被反鎖著。窗子也都被釘?shù)脟?yán)嚴(yán)實實,便是一只蒼蠅也休想飛出。

  只走了這么幾步,姜佛桑就感覺渾身無力,頭眼也有些森然。

  “來人,有沒有人?”聲音十分虛弱。

  接連喊了好幾聲后,門終于打開,進來兩個高壯仆婦。

  其中一個見她清醒就踅身出去了,不知是去回話還是怎地。

  姜佛桑問剩下那個:“這是何處?掠我來的人呢?”

  仆婦卻好似聾了一般。

  姜佛桑心知問不出什么,在兩人之間衡量了一下,覺得來硬的自己也拼不過她,索性息了心思。

  “可有飯食,我餓了?!?p>  仆婦失聰之癥頓時不藥自愈:“少夫人稍待?!?p>  說罷也退了出去。

  少夫人?她叫得是哪門子少夫人?

  姜佛桑正疑惑,飯食很快送了過來。

  有湯餅,有肉羹,還有洗漱用水和用具。

  姜佛桑洗漱罷,坐于幾案后,安安靜靜進食。

  兩個仆婦見她不哭不鬧,很有些意外。

  飯后,姜佛桑趁二人收拾食具,試圖搭話閑聊。

  她是想變相打聽出這座宅子的主家是誰。

  然而倆人壓根不上當(dāng),東西收拾完就出去了,不肯跟她多說一句,門也鎖得鐵緊。

  翌日亦是如此。

  除了這倆按時送水送飯的仆婦,整一天,沒有任何人來看過她。

  那個搶她來的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又是什么身份?竟連扈家的親都敢搶。

  還有扈家,便是對方謀事再秘,也該查出些蛛絲馬跡了,怎還不見動靜?

  不,她不能空等下去。

  萬一扈家沒來,這邊再生什么變故……

  傍晚,用罷夕食,仆婦之一去庖室送食具,門口只剩一個仆婦把守。

  室內(nèi)突然傳出一聲碎響,緊跟著是女子的驚叫。

  仆婦隔門喊了幾聲,無人應(yīng)。

  以為出了什么事,急忙掏出銅鑰開鎖。

  “少夫人,你——”

  室內(nèi)只有碎掉的茶盞,卻哪里還有新婦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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