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花會過后,趙安居仍舊終日悶悶不樂。在花會上杜若云對她的一片真心的表白,杜若風(fēng)對她的冷漠,皇后對她說的那句話,無一不困擾著她的情緒
......
“郡主,你到底想什么呢?”這日,綠桃見趙安居又一直不說話,坐著發(fā)呆,不禁有些擔(dān)心。
“綠桃,你去給兩位杜公子和姐姐送貼,明日我要約他們到華云樓相聚。”趙安居忽然的說道。
她這些日子,雖然有困擾,但也想清楚了,有些事,早晚會有了結(jié)。始終拖著,不好,也許,這對自己來說心會痛,可是痛一次,總比日日揪心的好。
“郡主,你難不是還對杜大公子心存幻想吧?你這樣可是......?!本G桃當(dāng)下一征,趙安居的心思她可是清楚的很。
“綠桃,我自有分寸。”趙安居打斷綠桃,勉力撐起身子,面色凝重,“有些事,始終拖著,對大家都不好。”
聞言,綠桃沉默了一會,終輕輕點頭轉(zhuǎn)身離開
杜若風(fēng)和杜若云同時收到趙安居的貼子,心情各有不同,杜若云看著送來的貼子,眼里浮起柔情,雖然知道趙安居要求的這次相聚意不在他,但心里依然為可以再次見到趙安居而高興。
杜若風(fēng)望著墨書遞過來的貼子,心下微征,但很快,他又想到了什么,低眉一笑,有些事,總歸要有個了結(jié)。
“少爺你真的要去?”墨書站在他身后,問道
“自然??ぶ髦s,豈能相負(fù)?”語罷,杜若風(fēng)便朝門外走去。
墨書不自覺的牽了一下唇角,杜若風(fēng)決定的事情,誰都難以更改。但是,最終的結(jié)果,真的是會他所愿嗎?
那頭,綠桃直接回了趙安居。卻見趙安居的面色凝重,不知是何緣故,又不知該從何問起,躊躇了半天她也沒敢問出口。
綠桃一聲輕嘆,主子的心思,他懂,卻也似懂非懂。
......
四周寂靜,鳥語蟲鳴,是個極好的夜晚。
華云樓,胭脂收到趙安居的貼子,心里一片復(fù)雜。距離上一次兩人的攤牌,已經(jīng)過去一個月,原以為,因為杜若風(fēng)她們情誼不再,卻不想今日收到她的請貼,趙安居此舉,是想將他們?nèi)齻€人的關(guān)系徹底的理開來嗎?
指尖輕微抖動,胭脂不禁的想起杜若風(fēng),心里又一陣的難過。這段時間,他好幾次來到酒樓,總是找了個正對后院的角落,眼睛依然一直黏在琴臺上的自己,要了一壇酒就呆了半天,也不和誰說什么,也不到后院去找自己,就那樣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一旦她走下琴臺,眼睛就一錯不錯的看著后院,雙眼無神。
杜若風(fēng)這個舉動,胭脂看的一清二楚,令她心中涌起更復(fù)雜的情緒,并他不是說過不會放棄嗎?她這般又是為何?
她也嘗試將杜若風(fēng)當(dāng)作普通朋友看待,但當(dāng)愛情在心里開始生根發(fā)芽,豈是能讓人逃避,有些事想起來很容易,但實際操作起來,哪有那么容易?
夜色漸漸深沉,月光從窗外照進來,卻感覺讓整個房間的溫度下降了不少。原來心碎的夜,月也是冷的。
門外,展三郎望著胭脂,不動聲色的離開。
......
趙安居按約定的時間早早來到了華云樓,靜候眾人到來。
不多片刻,胭脂走進了房間,昨日綠桃雖然什么也沒說,但是她的心里依然隱隱的感覺不安。
趙安居拉著胭脂坐下,多日不見,心中千言萬語,一時不知如何開口,直過了好一會兒,方才稍稍平復(fù)了心緒,
“安居,你可還怪我?”片刻過后,胭脂終究問道。她的聲音很輕,甚至不敢抬眸望向?qū)γ娴呐印?p> “怎么會呢?人非草木,誰孰無情。姐姐,你不必覺得對不起我,或是感到內(nèi)疚,我從來沒有怪過你……”趙安居淡淡一笑,輕輕握著身旁女子的手。這些話,皆出自真心,并非全為安慰所說。
一聽到趙安居說不怪她,胭脂心里好受了些,但是她亦知道,她之所以這樣說,也更多的是不希望自己再為此事耿耿于懷,望著趙安居,胭脂再次問道,“怎的今日想起約我們來此相聚?
趙安居垂了垂眸,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其實,昨晚她想一夜,她也一直在自問,今天相聚,他們?nèi)齻€人的關(guān)系真的能徹底的處理開來?讓杜若云明白,自己不再對他拒之千里之外嗎?她不知道。
看著趙安居沉默不語,胭脂心中一緊,猶豫了片刻道:“你可以努力再次向他表明心意?人,總該為自己爭取?!闭f這話的時候,她極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聲音依舊微微顫抖。
此話一出,趙安居瞬間坐直身子,低頭苦笑,“他喜歡的人是你。他要的不是我,即便我去找他,心不在,又何用。這些日子我也沉靜了下來,如今回頭去看,想起他對我的種種表現(xiàn),不過是自己一廂情愿罷了?!?p> 胭脂聽著面前女子對她說的那句“他喜歡的人是你”,一瞬有些恍惚。她不是傻子,又如何感受不到那個男人對她的心意?只是,姻緣自古講究門當(dāng)戶對,即便她如今再怎么明了他的心意,又能改變什么呢。
“你呢,有想過為自己爭取嗎?”趙安居輕聲問道,手中的杯子不斷原地轉(zhuǎn)圈
胭脂聞言一怔,要有什么打算嗎?其實,她一直都在逃避著這個問題,一直小心翼翼的與那個男人保持著距離,小心翼翼的維護著自己的心,仿佛惟有這樣,才能夠讓她與他不會經(jīng)受失望和傷害。
“其實……,我們是生活在兩個階層的人,對他,我并不敢多想,只能當(dāng)作是我最好的朋友”胭脂聲音極低的說道。
“你把他當(dāng)作普通朋友?你自欺欺人倒是很不錯的逃避方法,何必呢,努力爭取一下吧?!?p> 趙安居淺笑,她知道,胭脂表面看著冷淡堅強,但實則內(nèi)心性子軟弱,甚至有些憂柔寡斷,胭脂的心結(jié),不是如此容易解的。
空氣里一時有些沉默,她一時也不知從何勸起,只是微微嘆了口氣,但無論如何,她總希望她能夠幸福。
就在這時,突聽得門口傳來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