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鮮卑軍來襲的消息之后,劉雍不敢耽擱,立即站了起來,說道:“滂兒,情況緊急,為父需要立即去一趟城頭,讓將士們先關閉了城門,注意嚴防死守,不給鮮卑人偷襲進城的機會?!?p> 話音剛落,劉雍已經(jīng)站起身,整理好了衣裳,匆匆趕了出去。
因為之前的危機暫時解除,無慮城的百姓,有不少是需要到城外尋找東西果脯,以此來度過這個艱難的冬天的。
在鮮卑人發(fā)起攻擊之前,劉雍需要讓軍士趕緊示警,讓百姓都回到無慮城中躲避。
待到父親劉雍離開后,劉滂也是起身,離開書房。
鮮卑來襲,還是大軍來襲的,劉滂想著要準備些東西,在對方立足未穩(wěn)是時候,先給對方沉重一擊,打擊了檀石槐跟鮮卑軍的士氣。
當然,要是情況允許,劉滂還準備像對方和連那般,將檀石槐,還有魁頭等這些人,都給生擒下來,一并押解洛陽,交給劉宏去發(fā)落。
那樣,他這一次將徹底將鮮卑碾壓下去。
即便是今后檀石槐或是和連回到鮮卑,繼續(xù)統(tǒng)領鮮卑,這一段經(jīng)歷,也將是他們的恥辱與黑歷史,是對鮮卑人的沉重打擊。
只不過,這次倒是沒那么容易了,他需要更加小心行事才行。
而且,對付檀石槐,劉滂也是想到了一個主意,絕對能夠?qū)⑻词苯o氣吐血,還不得不腆著臉來跟他低聲下氣求的。
先去跟母親還有弟弟妹妹說了一聲,讓他們留在縣衙,不要隨意外出,劉滂便也匆匆離開了。
看著長子愈發(fā)忙碌的身影,劉顧氏也只能是暗暗嘆了一口氣。
為了那所謂的使命,也真是難為劉滂了。
可對于那些可能的榮華富貴,劉顧氏并不是那么的在意,她只是希望一家人能夠平平安安,和和美美的,就足夠了。
奈何,形勢比人強,她縱然是再心疼長子,也不得不放手,讓他去闖蕩出一片前程來。
倒是弟弟妹妹,都是滿眼崇拜地看著他們的長兄,也是堅定了要好好長大,好好學習本事,將來能夠幫到兄長才行。
這一些,劉滂是有所了解到的。
不過此時,劉滂已經(jīng)帶著郭溫五人,來到了無慮城的城頭。
遠遠的,劉滂便注意到那里翻滾而起的煙塵,正是那群來突襲的鮮卑騎兵馬蹄所揚起來的。
這樣的情況,守城的將士,也是都有注意到了,一個個的,都臉色凝重,卻是沒有一個選擇后退的。
看到了這一幕,劉滂稍稍安心了些。
至少,漢軍這邊的軍心,目前還能夠穩(wěn)得住,想要守住無慮城,又多了希望了。
只不過,鮮卑來勢洶洶的,劉滂在城門關閉之前,還是跟父親說了一聲后,匆匆地帶著軍士出了城門。
就著城外枯草較多的那些必經(jīng)之路,劉滂帶著眾人,往里邊灑下了不少尖銳的小石頭,布下了好些一碰就動的絆馬索。
另外一些地方,則是鋪上了許多他事先準備好的煙煤,并淋上了火油。
快速布置好這一些之后,劉滂又帶著眾人,全部撤回到無慮城里,靜待檀石槐親自送上門來。
沒過多久,鮮卑騎兵的身影,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城頭守軍的眼中。
那浩浩蕩蕩的架勢,少說得上萬人。
這樣的發(fā)現(xiàn),讓無慮城的守軍,一個個面色愈發(fā)的凝重。
只是,待到鮮卑游騎兵繼續(xù)推進的時候,忽然間,前頭的戰(zhàn)馬,接連有不少發(fā)出了尖銳凄厲的嘶鳴聲,甚至開始失控,將馬背上的鮮卑人都給掀落下馬,被后頭的戰(zhàn)馬直接踐踏而過,或重傷或死亡。
一下子,氣勢洶洶的鮮卑人,直接就陷入了混亂之中,有勒韁繩讓戰(zhàn)馬停止的,有試圖拉著戰(zhàn)馬跨過去的,有被擋道而直接沖撞上的……場面愈發(fā)地混亂。
后頭中軍的檀石槐,看到這突然的變故,眉頭不自覺地緊緊擰了起來。
他一路追著兒子和連走過的路線,確定兒子最終在杜貴河邊出事,很可能是被漢軍偷襲或是反攻所致。
而和連最有可能的去處,便是眼前的無慮城的。
畢竟,從當時的情況來看,漢軍的援軍,更有可能是從無慮城出發(fā)的運糧隊。
至于對方是如何擊敗鮮卑游騎兵的,檀石槐卻是沒有什么線索。
但是,在杜貴河邊留下的痕跡來看的話,雖然經(jīng)過了這段時間了,很多都已經(jīng)有所破壞掉,卻仍能看得出來,當時在那里發(fā)生了很激烈的沖突。
在現(xiàn)場,檀石槐更是見到了兒子和連慣常戴在手上的一個手環(huán),使得他越發(fā)確定,兒子和連,肯定是出事了。
為了找到他的兒子和連,也是為了就近從無慮城這邊得到些糧草補給,檀石槐才決定要偷襲無慮城的。
可他們的行動,卻是先一步被漢軍所看透,除了緊閉城門抵擋之外,甚至還在城外布下了這些陷阱,當真是太可恨了!
看著前邊那些混亂的一幕幕,檀石槐怒火中燒,氣得他肝疼。
這,是真的肝疼。
說起來,檀石槐這些年來,身體一直都不是那么的好,肝臟部位時常會有抽痛,甚至是劇痛。
但因為他是鮮卑首領,身體健康關乎著整個鮮卑的安穩(wěn)與未來,檀石槐這個病情,不敢聲張出去,只是找巫醫(yī),甚至是從大漢這邊擄走的醫(yī)工給他看診,醫(yī)治,奈何卻一直見效甚微。
正是這些原因,除了上一次大漢三道出擊鮮卑的戰(zhàn)事之外,檀石槐已經(jīng)很少親自上陣,甚至是遠行了,就怕他的病情會被曝光,引起整個鮮卑的震動不安。
這一次,若不是太過擔心自己心愛的兒子和連,檀石槐也是不會親自出動,跑那么遠的路程,從彈汗山一路追到無慮城來的。
可看著現(xiàn)在的局面,檀石槐隱隱有種不安。
事情,似乎已經(jīng)開始脫離他的掌控了。
抬起頭來,檀石槐遠遠地望向了無慮城頭方向。
在那里,除了無慮縣令劉雍等人之外,還有一個很是模糊的陌生身影,引起了檀石槐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