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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nóng)夫的娘子

殘酷的現(xiàn)實

農(nóng)夫的娘子 米飯加點糖 3928 2022-02-15 08:07:00

  “丫頭那里給她好好補補,她婆家也沒個長輩在看著?!?p>  “放心我還用你交代?那是我妮子?!?p>  “俊山對咱妮子是放在心上了!家里買了十幾只老母雞回來,天天讓我殺了燉了給妮子補著。”

  韓大年聽了只是滿意的笑,不發(fā)表任何意見,臉上滿意的神色到是很明朗。

  “多田你要是帶不過來,就抱回來我閑了帶?!?p>  “桂枝那時候生了我們正忙的時候,如今妮兒這邊你又是照顧月子,又是幫忙的,老大嘴上不說心里能不有芥蒂嗎?”

  “她能跟我妮兒比?她哪點能比得上我妮兒?咱妮兒對她掏心掏肺的好,她怎么做的?”

  “老二媳婦才嫁來幾個月?我咋那么喜歡她?她知道好歹做事敞亮,真心實意的疼咱妮兒?!?p>  “就因為她成親那天,妮子給她端了一碗飯,送了一罐子甜米酒,老二媳婦就能眼不眨的讓老二買五只雞回來送去俊山家?!?p>  “你在看看老大家的送了什么?妮兒家的東西她沒少吃少拿的,多田出生還送了好幾兩重的金鎖,剛搬進新房子吃的都沒,哪天不是俊山帶兩份飯菜?對她這樣好她還一肚子的鬼心思。”

  “她爹娘被我們嚇唬住不來了,不嚇唬住見天的來,你以為老大還能活出個人樣呀?”

  “我說老大兩口子趴在妮兒俊山身上被硬托起來的,你還不樂意我說,他們但凡有一分本事,有妮兒俊山的扶持都過的自立了?!?p>  “你看看你?大孫子都一歲多了總是這么念叨的,米已成粥總說還能有什么意義?”

  “就是因為大孫子我才憋住自己不說的,我不想讓老大這個大叔伯在弟媳婦面前灰臉,我不想多田……村里到處說大孫子的話都滿了?!?p>  “他長大了除非離開村里去別的地方生活,不然他一輩子都被人溜瓜皮說來說去,得虧她肚皮爭氣生的是男孩,要是生的丫頭可怎么嫁人呀!”登福娘說完淚水漣漣的。

  韓大年沉默的抽著煙,一口接著一口的半響到:“老大家底子混厚一點,將來不行就去別處住?!?p>  “多田……將來孫媳婦娶溫順的姑娘,嘴巴笨就不敢頂撞婆婆看不起她的?!?p>  “溫順?他單門獨戶的住溫順了能被人騎著打。”

  “你說我造了什么孽,操心完他爹還操心孫子?!?p>  “我們兩口子要是都倒了,老大家估計也就混到頭了,因為有我在,他媳婦不敢怎么樣,我要是不在了,你看她心思大不大?!?p>  “就說老大家被搬空的事,不是她有意顯擺造成的,她爹娘能小半天就找完?說來說去還是她心眼活絡(luò)故意的,一心拿捏俺妮兒。”

  “老二媳婦都進門了,你別總是念叨過去,弄不好妯娌不和兄弟也不和的?!?p>  “就他們兄妹三人,要牢牢的抱住隊過起來,將來孩子們大了,讓老大帶著一家子換個村子住,孩子多就沒人敢欺負他,我們死了也能放心閉上眼。”

  “我不閉眼,我想想心里就難受,”登福娘起身擦擦眼淚。

  “我去妮兒家里看看去。”

  “這烏魚就純燉湯,別放辣子油鹽,你吃了以后小湘就有口福了,我專門去問的我姐,回來讓你二哥連夜去的我娘家那邊不要的野塘里逮的。”

  “麻煩二嫂了,”菊香不好意思的對紅梅說。

  “麻煩什么?我是你嫂子,對你好不都應(yīng)該的嘛!”

  菊香聽了臉上柔和的表情更柔和了。

  “你們姑嫂在說什么呢?”登福娘抱著多田進來笑瞇瞇的問到。

  “娘,我聽我姐姐說月子地不夠孩子吃飽,就抓烏魚清燉吃了催,我就讓登豐連夜去俺家那邊的塘逮了幾條回來試試?!?p>  “要是有用,在讓登豐去抓魚回來,”紅梅笑著對多田伸手。

  “他現(xiàn)在喜歡走路一抱就亂蹬,”登福娘把多田遞給了紅梅。

  “我去把魚收拾了燉出來給你妹妹吃,可憐的小湘餓的哇哇哭,要不是有糖米糊湯保著,瘦的都跟小桿子樣。”

  菊香心里也著急,著急也沒用就是沒有糧食供應(yīng)出來。

  “二嫂不是喜歡吃我腌的醬豆子嗎,晚上讓二哥過來搬兩壇子過去,還有我曬好的梅菜?!?p>  “梅菜我要,醬豆子我不要了,我看你小屋也沒幾壇子了,你教我點的豆子正吃的時候,吃不完的我也做了你這樣的醬豆子,你二哥每天早上都是半碗醬豆子?!?p>  “二嫂喜歡吃梅菜就多拿一點,到撒大菜苗的時候我跟你說,你也撒了做,咸菜就俊山一個人吃不完,我喂思湘又不能吃。”

  “我喜歡吃你做的梅菜扣肉,我回家自己學(xué)了做,做出來的肉都爛了不好看味道還可以?!?p>  “還有筍干燒肉二嫂學(xué)不學(xué)?燉湯鮮燒干燒都可以?!?p>  “什么筍干?”

  “就在小鍋屋粱上掛著,二嫂去拿下來我跟你說怎么燒?!?p>  紅梅抱著孩子去了小屋,拿下一袋干筍子回來。

  掏出來給她看,菊香告訴她什么時間挖,什么時間曬,又是什么時間最好吃。

  燉雞燉肉都沒什么問題。

  “我拿回去燒一頓嘗嘗,”紅梅喜滋滋的扎著口袋。

  菊香看她忙碌的身影,眼神閃了一下,對屋外的登福娘喊了一聲,“娘,你進來抱著多田我跟二嫂說兩句話?!?p>  登福娘擦擦了手進來,接過多田抱著出去了。

  “二嫂,你有沒有想過幫我三嫂?”

  紅梅抬眼看菊香并沒有避諱她的眼神,誠實的點點頭。

  “想過,也只能想想了,我自己什么本事都沒有,還靠著你二哥吃飯,我也不能因為想幫她就搬婆家的草堆呀!”

  登福娘聽了暗暗點頭,老二媳婦上道。

  “我有一個活計成不成我不知道,但是你可以跟三嫂說說,做不做的都在她,也比較辛苦如果做好了每天能有個進項?!?p>  “什么活計?”紅梅慌忙詢問起來。

  “你可以教三嫂做干燒菜,每天做個幾樣讓三哥挑去鎮(zhèn)上碼頭賣,或者來往的路口賣?!?p>  “現(xiàn)在夏季蔬菜都是自家種的,你花幾個錢買豬頭內(nèi)臟啥的,回家洗干凈了對著醬油紅燒,成本下的也小,爐子小鍋都是現(xiàn)成的,能賣就都是收入?!?p>  “這路子對!你回頭在教你三嫂做干燒小魚,辣螺子肉。”

  “不能白教她,螺子殼得給你,要是不放心就讓登豐拉牛車,帶你三哥去鎮(zhèn)上轉(zhuǎn)轉(zhuǎn)看看打聽一下行情,問清楚了咱再做都沒事的,”登福娘眼睛發(fā)亮的抱著孩子進來說到。

  “娘說的對,哪怕一天賺五個錢都是開心的,你要是不忙活一個錢都沒,”紅梅還是很務(wù)實的。

  “我現(xiàn)在就去跟我姐姐說?!?p>  “二嫂,”菊香出聲叫住她。

  “你回去跟二哥商量一下,晚上進村找三嫂說,得讓她自己想清楚了,畢竟不還是要花錢買豬頭什么的嘛!”

  “還有就是別說是我說的,大嫂對我也很不錯,都是俊山的實在親戚,這樣厚此薄彼的事我跟俊山也難受,要是三嫂不做,就讓二哥找俊山大表哥做,他大表哥肯定會做的?!?p>  “妹妹你放心我曉得你的為難,這個事我接過來,二嫂心里記著你的情,我現(xiàn)在回去跟你二哥商量去,說完還不忘拿上筍干和梅菜回去?!?p>  “你是臨時起意,還是早就有想法了?怎么從沒聽你說過?”

  “最早是俊山想的,我就說我們不做,不能因為這幾個錢丟了我們木炭生意,他才打消的念頭?!?p>  “大哥那里是用不上了,挑菜出攤子一出就是一天,還不如打理好荷塘,一個月掙的頂他一年賣的飯菜錢?!?p>  “二哥這更不可能賣了,你跟爹舍得讓他放棄瓜地去賣幾樣干燒菜?”

  “那我肯定不能同意,”登福娘連忙同意到。

  “二哥要是沒瓜地,你跟爹雙手贊成他賣飯菜吧?孫俊山三表哥不也是如此嗎?”

  “這事要是由我們?nèi)ベM家說,吃力不討好的還得罪人,不如就讓二嫂去說,她們是親姐妹,不可能眼巴巴的看著自己親姐姐過的沒指望?!?p>  “就算爹娘攔著現(xiàn)在不讓二嫂拉拔娘家人,以后呢?與其那樣我們還不如主動一點?!?p>  “二嫂的娘家倆兄弟我看了也是誠實的人,你跟爹就出面說,讓他們也養(yǎng)魚種蓮藕?!?p>  “大哥私下里跟我說了,蓮藕和魚他都要了,冬季他一個塘的蓮藕和魚供應(yīng)不過來,夏季的蓮蓬荷葉荷花大哥會固定去收回來?!?p>  “收人家的不如自己弄了,”登福娘瞪圓眼睛問。

  “娘以為大哥沒想過呀?他根本忙不過來的,一個塘有我跟俊山幫著還好,塘邊還有二哥住著他不操什么心?!?p>  “要是在多一個他看不住的,不信娘到時候看,都不要大哥下塘摘的就能被偷完,可惜大嫂的倆兄弟屬狼的!”

  “他怪誰?怪他自己心軟害的,他害了他自己不說,還害了我孫子,現(xiàn)在滿村的人指著多田說奸生子,他才出生幾年?以后的路還長著呢!他可怎么過呀?”

  他將來長大了人家姑娘跟他說親,一提起多田娘是私奔的,好人家的能看得起多田嗎?怪我們心軟,他就不該出生的!”登福娘抱著孩子哭的泣不成聲,臉上都是糾結(jié)的痛苦神色。

  菊香聽完煞白了臉,仿若一道悶棍打的她亂顫,“娘你說什么?奸生子?”

  “妮兒……”登福娘突然住口了,她才反應(yīng)過來說了不該說的話。

  怪不得家里人說話遮遮掩掩的,是不是村里所有人都在議論多田?是不是只有她不明白這其中的厲害緣由?

  突然醍醐灌頂了過來,她仿佛明白了登福娘的痛和恨。

  私奔生出來的孩子一身的污糟,說親都不好說。

  那要是讀書是不是也沒有希望了?讀書人都要查家世背景的。

  她看著活潑的多田,心里為他感到一陣無力和自責,她好像無形中做了劊子手。

  怪不得大哥心如死灰的說“我真的后悔了”。

  他是不是也突然明白了過來?多田出生以后的選擇并不多,當娘了想的事情也多了。

  她以前并不理解的仇恨,現(xiàn)在好像撕開了大口子,為什么登福娘寧愿跟兒子決裂都不答應(yīng)人進門?為什么近乎苛刻的辱罵桂枝?為什么頭兩年她死都不來大兒子家!明知是錯卻無力改變一切。

  這是一個非常殘酷的現(xiàn)實,多田的原罪從生到死都去不掉。

  “不行就去陌生的地方住,總能有他一碗飯吃,菊香僵硬的聲音柔柔的安慰她娘,眼里涌滿了疲憊和憂傷。

  “我去給你端魚湯喝,”登福娘抱著孩子出去了。

  菊香轉(zhuǎn)頭看著窗外,眸光忽明忽滅的看不真切,里面滿是痛苦和悲傷。

  “這魚湯真是腥,也不知你能不能喝下去,”登福娘端著碗走進來,身后的多田格格的笑著走路。

  “娘,你回去別跟爹說了,我回頭跟大哥商量一下讓他在買一個塘,買不到就自己挖,就在荒地附近挖,兩個塘連在一起也好管理。”

  “你大哥不是忙不過來嗎?”

  “讓他請俊山大表哥長年看塘,一年三兩銀子包括摘荷花荷葉喂魚,挖藕撈魚另外再給錢?!?p>  “這能行嗎?”

  菊香伸手拉住多田,抱上床輕聲對他說:“外人壓不過我侄子,也是我這個姑姑犯錯對不起你,為你打算將來也是應(yīng)該的?!?p>  登福娘聽了忍不住轉(zhuǎn)頭出去了。

  晚上她回到家,紅腫著眼睛把事情都跟韓大年學(xué)了一遍。

  韓大年聽了一滴水落在夜幕里,半天才開口到:

  “明早我去看看,還有哪塊荒地好點買了,老二穩(wěn)當下來了,多操心操心老大一家子,孫子都是俺們老韓家的種?!?p>  “知道了,”登福娘起身去做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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