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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nóng)夫的娘子

搬空家

農(nóng)夫的娘子 米飯加點(diǎn)糖 3496 2022-02-04 08:00:00

  “菊香不好了,大嫂娘家來人了!”孫俊山大呼小叫的進(jìn)屋喊到。

  “大嫂娘家?這是好事呀!”

  “好事?”孫俊山語凝的神色不上不下的,給了一個你明天看了就知道的神色。

  放好鞋樣子出來坐下,拿刀開始收拾豬蹄,“二哥言語不踏實今天差點(diǎn)就把親事弄吹了?!?p>  “怎么了?”

  二哥吹牛說,“他來年要去鎮(zhèn)上住,還講村里沒有扒頭,要不是我用胳膊肘子搗他,估計找學(xué)徒的事都能出來,我余光都看見三表嫂的臉色瞬間冷了?!?p>  “你搗他干什么?怎么不讓他把牛吹完呢?”菊香生氣的問到。

  孫俊山嘿嘿的笑了起來。

  中午飯碗剛端上,屠夫一路打聽上門了,孫俊山一路小跑領(lǐng)著人把登福家豬先賣了。

  然后在領(lǐng)去自己家秤豬綁著賣,豬叫聲也引起了桂枝爹娘的注意,老兩口站在門口看著賣豬眼里艷羨不已。

  “那就是三女子口里婆家養(yǎng)女小姑子嗎?”桂枝娘看著菊香的背影問到。

  “就兩家房子,不是她家還有誰家?”桂枝爹說了一句。

  兩家豬再一起賣了六兩銀子,孫俊山回家把豬圈打掃干凈,等正月去買果樹苗的時候在買個小豬崽回來喂。

  晚上登福回家吃飯,桌子上燒了燜排骨,燴酥魚圓子,燒了一個骨頭湯,還蒸了一碗醬。

  他還沒端碗跟岳父喝熱米酒,米酒罐子空了,不得已桂枝又現(xiàn)熱了一罐出來。

  一碗米酒喝完,燜排骨被端到桂枝兩兄弟眼面前。

  骨頭湯里排骨撈完堆在兒子和桂枝爹碗里,酥魚圓子撈的就剩湯了,唯一沒被動的就只有一碗醬。

  登福起身盛了一碗糙米飯,看桂枝碗里也是糙米飯就小聲問到:“你現(xiàn)在正是需要營養(yǎng)的時候,不是讓你每天蒸兩個白面饅頭嗎?這糙米飯你吃的下去?”

  桂枝勉強(qiáng)笑了一下,“偶爾吃一次兩次沒事的?!?p>  登福轉(zhuǎn)身準(zhǔn)備坐下,發(fā)現(xiàn)桂枝娘衣服兜里鼓鼓囊囊的,露出兩個白饅頭來,他看見了桂枝爹也看見了。

  桂枝爹觀望女婿神色自若,眼里沒什么表情,心下一悸狼狽,女婿不是輕看他們,女婿壓根就是看不上他們。

  吃完飯一片狼藉,桂枝爹娘領(lǐng)著兒子心滿意足的去睡覺了,留下桂枝收拾殘盤。

  天不亮登福起身,家里多余不用的爐子鍋碗盆,都給堆放到小地窖里,新買的糧食除了就平日嚼用,一律搬到大地窖封好瑣死。

  錢全部拿去買了田,地窖里的糧食是現(xiàn)下和明年一年的口糧,如果緊吃糟蹋了,來年就得餓肚子。

  東西都收拾好了,套著牛車出門賣餅子和圓子。

  天亮了桂枝起來,鍋屋她爹娘都坐著烤火,她心道又是上手打罵。

  不想桂枝娘竟然罕見的對她溫和起來。

  “我這就做早飯,爹娘起來了怎么不叫我?”

  “雙身子的人都貪睡,你兄弟都還沒起來,不著急,”桂枝娘安慰桂枝。

  桂枝切了一塊瘦肉下來剁碎燒湯,又貼了不少粗面餅子烤。

  早飯剛好,她兩個兄弟出來了,過來二話不說拿碗就把湯里有肉的舀走了,餅子是塞了又塞,直道吃不下剩一塊給桂枝完事。

  中午再是如此,桂枝爹一筷子刷在兒子手背上,“餓死鬼投胎呀?沒看到你三姐大著肚子?好吃好喝的舀完,吃了兩三頓還不解饞?”

  桂枝娘意外竟然沒有護(hù)兒子,還貼心的給桂枝舀了熱湯。

  桂枝眼里熱淚盈眶,心里生出絲絲暖意來。

  一下午娘倆的關(guān)系更是拉近了很多,晚飯上桌登福還能跟岳父喝個熱鬧酒!

  一連兩三天母女倆一天比一天貼心起來,知心的話說不完,掏心掏肺的關(guān)愛言之不盡。

  孫俊山嚷嚷著要吃鹵大腸,菊香只得又裝了一包新香料開始煮。

  韓大年的老寒腿自從拔了竹罐子,也能下地走動了。

  孫俊山每天去一趟韓家,陳大夫已經(jīng)下了一次鄉(xiāng),你不能讓人家天天下鄉(xiāng)來呀!

  他學(xué)陳大夫的樣子煮了藥罐子,自己親自給岳父拔,學(xué)的也熟門熟路了起來,韓大年下地走路吃飯也不是事了。

  鹵好的大腸切了一大半出來,又切了兩個豬蹄出來。

  桂枝對這些也比較愛吃,她爹娘沒來前登福不在家,都是菊香每天做飯送給桂枝吃。

  現(xiàn)在大嫂爹娘來,菊香就停了幾天不送飯,家里有爹娘看顧著說說親熱話,她還能不識趣的湊上去嗎?

  “大嫂,我今天又開鍋?zhàn)隽艘诲侞u味,你趁熱就可以吃了,菊香人未到聲先到了?!?p>  菊香進(jìn)鍋屋人還沒站穩(wěn),被一只黑乎乎的手奪了盤子。

  也不嫌燙的抄起筷子你一大口,我一大口的吃完了,鹵好的豬蹄一手拿一個啃,油水順著手上的黑泥水往下淌。

  菊香一臉的錯愕,孫俊山的眼神還歷歷在目。

  “親家她小姑見笑了,桂枝兄弟沒吃過這東西……”桂枝娘眼饞的看著盤子說著客氣話。

  “都是吃個新鮮,菊香很好的擠了一個假笑出來。

  桂枝對她投來抱歉的眼神。

  “我跟你大嫂爹都聽俺家桂枝說了,“你這個小姑子做的很好,伺候她吃伺候她喝,有什么事還護(hù)著她,俺家桂枝真是有福的!”

  “嬸子說的啥話?這不是自己親大嫂嘛!我們姑嫂住的又近,有事相互幫忙也是應(yīng)該的?!?p>  “親家她小姑說的在理,閨女就要好好幫著娘家兄弟,娘家有靠頭了,婆家才不敢欺負(fù)你?!?p>  “俺家桂枝這肚里頭一胎我看是男娃,他小姑你好好伺候俺家桂枝,等她生了以后,我做主了孩子就給你了,你跟他姑丈掙下的家業(yè)給自己親侄兒還不放心嗎?”

  “頭一個孩子多寶貝!我同意了,我大哥我爹娘也不能同意呀!嬸子真是拿我尋開心,”菊香打哈哈的想揭過去。

  “你雖然是韓家半路養(yǎng)的,但是俺家桂枝不給你看外呀!你跟他姑丈生不出孩子,掙下的家業(yè)總不能給你那不成器二哥的孩子吧?他能有你大哥大嫂對你親嗎?”桂枝娘聽菊香不接話頓時急了。

  “娘你說什么呢?”桂枝趕忙出口打斷,她不過說的閑話……

  “我們會有孩子的,大嫂,我爐子上的火還沒熄,我得趕緊回去看看了,”菊香說完轉(zhuǎn)身走了。

  “她小姑俺說的話你細(xì)想想,你大哥大嫂對你的恩情可是深了?!?p>  菊香出來看見門口登福寒著臉不進(jìn)去,“大哥……”

  “你回去吧!”菊香點(diǎn)點(diǎn)頭走了。

  屋里:“娘你怎么能說這話?大夫都說了菊香能生?!?p>  “大夫說的就準(zhǔn)?死女子,娘這是為你打算呢!”

  “萬一你那小姑子不能生了,他們家業(yè)掙的又好,你不提前說,你小叔子不說嗎?”

  “什么孩子給她?你們兩家住的這么近,孩子又在跟前,你身上掉下來的肉,能被人家搶走了?”

  “娘這是給她一個定心丸吃,有這話她還不撲命的幫襯你?兩家過一家拉拔你兩個親兄弟不比一個養(yǎng)女強(qiáng)?你個死女子不聽勸?!?p>  桂枝聽完沉默下來半天都不說話了。

  “你別不聽我的話,你看看你現(xiàn)在吃的住的,懷個身子被伺候的,再想想她那一份房子和家業(yè),是給你小叔子,還是給你們拉拔你兄弟,別里外不分不知好歹的,”桂枝娘說完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

  登福在外聽的身冷如冰雪!

  “女婿回來了?怎么不進(jìn)屋里來?今天生意怎么樣?賣了多少錢?”桂枝娘出去看女婿站在門口。

  桂枝抬眼登福冷漠的臉,心下頓時墜入深淵,他聽到了……

  “當(dāng)家的,”當(dāng)即討好的開口喊了一聲。

  “吃飯了嗎?”登福問。

  “還沒,我爹我娘說等你回來一起吃?!?p>  “中午先對付一口,下午我去割一塊肉晚上做了,明早一早就送岳父岳母回去,過年沒幾天了,做牛車趕回家正好能過年?!?p>  桂枝爹看登福面色平靜。

  “回去干啥呀?這房子多我們住的正好,我跟她爹剛跟三女子團(tuán)聚上的,”桂枝娘立刻不愿意了。

  “岳母要是舍不得桂枝,那就讓桂枝陪你們回去過個團(tuán)圓年,劉爹爹那邊我上門去說,米面我都買好了晚上就能送來?!?p>  桂枝瞪大眼睛看登福,登福沒了平時的溫柔和善,眼神回看過來冰冷如刀,“當(dāng)家的……”

  “做吃的吧,岳父岳母也餓了,”登福沒給桂枝開口的機(jī)會這事算是敲定了。

  桂枝爹娘對看了半天,心里不得不接受這現(xiàn)實。

  午飯吃完,登福找了理由出門。

  桂枝娘在家鉚足勁的翻東西,能帶走的全帶走了,甚至桂枝做出來嬰兒用的衣服都沒放過。

  登福晚飯回家也沒說什么,神情冷冷淡淡的,定好的牛車送來一袋糙米,一袋粗面,晚上早早的睡下了。

  天微微亮,院子里一陣雞叫吵醒了他,穿好衣服出來看。

  好家伙就像大掃蕩一樣!

  桂枝娘手上攥著五只老母雞,門口的牛車上堆滿了東西,什么被子鋪蓋,鍋碗瓢盆爐子,小地窖估計都掏空了。

  桂枝大兄弟提兩筐圓子餅子正從鍋屋出來,桂枝小兄弟懷里抱著嶄新的棉襖,手里還拿著半袋的棉花從睡覺屋里正走出來。

  登福走到門樓口看,牛車上嶄新的幾匹布跟鍋屋里兩個半袋糧食綁一起。

  鍋里今早出生意用的餅子圓子,被連筐提走了,趕牛車的人對登福憐憫的笑笑。

  桂枝爹看登福面無表情的,他綁繩子的手不自覺的松了。

  “他爹趕緊綁呀!還有好多東西沒裝呢!這些東西拿完了,三女子他們在添置新的就是了,也該是她小姑子還恩的時候了。”

  登福側(cè)身讓路出來給他們來回走動。

  桂枝穿好衣服走出來,看見屋里屋外空空的。

  大門口兩個火把亮的都照眼,牛車堆的東倒西歪的,她張了張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羞憤難當(dāng)?shù)淖叩礁翱?,家里能拿的都拿了,鍋鏟針線還掛在她娘的腰上。

  一輛牛車怎么能拉的完東西,“三女子你家不是還有牛車嗎?我剛?cè)チ伺N菰趺床辉诹??現(xiàn)在去牽回來我們等著用,”桂枝娘對著沉默的女兒吩咐。

  “當(dāng)家的……”桂枝輕聲換了一句。

  “去菊香家牽回來吧!剛好一車坐五個人,你身子重走不了多少路,靠腳走到什么時候?怕是年都趕不上過……”

  “哪來的五個人?就俺家四口人,桂枝是嫁給你家的人不算俺家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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