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獵戶王平
今夜月黑風高,山里更是陰沉沉的。
王平本不想走夜路的,但奈何同伴們心急,他也只好服從大多數(shù)人的決定。
“風有些大,我們還是早些找個避風的地方吧?!蓖跗缴钜荒_淺一腳地走著,山路并不平整,他必須萬分小心。
“再過幾日抓男丁的就到了,我們現(xiàn)在不趕緊逃跑,被抓到后是要當成逃兵的,到時候我們就是沖在最前面的炮灰?!蓖跗缴砗蟮囊幻榛氐?。
王平嘆了口氣,他也知道現(xiàn)在情況緊急,但他心中一直不安,小時候,他曾與父親來過山中,他的父親是十里八鄉(xiāng)有名的獵戶,就算是豺狼虎豹也不是父親的對手,可那一次,父親卻是永遠的留在了山里。
那天的事,他永遠不會忘記,他不會忘記那個一直綴在他們父子身后、宛如附骨之蛆般的狡詐猛獸。
那是頭斑斕大虎,他的父親起初并不害怕,反倒很是興奮,畢竟老虎的皮毛以及骨頭都很是值錢,為此,他的父親布下了很多陷阱,可到頭來,那些陷阱一個都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就好像那畜生看出了陷阱的本質(zhì)一般。
山林終究是這些叢林猛獸的天下,在精神與肉體的雙重壓力下,他的父親也不再樂觀,他們想逃了,獵人與獵物的轉(zhuǎn)變往往就是這么輕易。
這是,暗中躲藏的畜生出現(xiàn)了,它體型壯碩、出手迅猛,父親根本不是對手,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父親便已身首異處。
王平當時以為自己死定了,但他沒有,那老虎就這么看著他,他感覺那老虎似乎在嘲笑他,那極具人性化的眼神似乎在訴說著他的無能。
……
強壓下心中不美好的回憶,王平振作了下精神,在山里走夜路,只要有一丁點兒的失誤,帶來的后果可能都是無法挽回的。
風愈發(fā)大了,樹梢在狂風的催動下不斷揮舞著,好像一只只擇人而食的恐怖妖魔。
“哎呦!”
身后傳來一聲驚呼,王平心下一緊,他慌忙轉(zhuǎn)身,接著夜色,他隱約看到一條長蟲飛快地竄入灌木深處。
“你沒事吧?”王平蹲下身問道。
同伴的聲音中滿含憤怒,以及一絲絲哭腔兒:“槽他大爺?shù)?!被蛇咬了,這可怎么辦?。俊?p> 前面的同伴聽到聲音此時也靠近了過來,為首一人道:“不然王平背著他吧,你力氣大?!?p> 王平?jīng)]有理會那人,他向倒霉的同伴再次詢問:“你看清那是什么蛇了嗎?”
“不,不知道?!蓖轱@然有些慌亂,“不會是毒蛇吧?我不會這么倒霉吧!嗚嗚……我感覺腳好像失去了知覺,怎么辦啊?”
“別慌,放輕松,如果是毒蛇,慌亂只會讓你更快喪命?!?p> 說罷,王平從衣服上撕下一串布條,他按住同伴不斷亂動的腳,然后在傷口上方兩寸左右的地方緊緊扎實。
“別亂動!”
說罷,王平竟趴伏在同伴腳邊用嘴為同伴吸出毒血。
在重復了七八遍后,他又取出一支事先準備好的火把以及打火石。
“王平,你這是做什么?”還是那名為首的同伴出聲道。
“他的腳踝處已經(jīng)腫脹了起來,咬他的應該是毒蛇,我要用火幫他祛毒。”
說罷,王平便要把火引燃。
“你特娘的想讓我們?nèi)妓涝谏嚼飭??”那人上前便欲強奪王平手中的打火石,他的嘴里還不斷說著,“你不知道火光會引來猛獸嗎?你會害死所有人!”
王平此時表現(xiàn)得很是冷默,他側(cè)身躲過那人,然后一腳踹在對方側(cè)腰處,那人身形不穩(wěn)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是你們非要拉著我一起走的,我都說了,夜里山路太危險,覺得我給你們帶來危險,那你們就先走好了?!?p> 那人站起身來,他咬牙看著王平忽明忽暗的眼睛,握成拳頭的手指也在不斷用力,可最終,他還是松開了手:“你想死就一個人死在這吧,沒有你,我們一樣能走出這座山?!?p> 其他人沒有說話,但隨著那人離開,其他人也紛紛跟了上去,片刻后,留在原地的只剩下王平二人。
看著王平仍舊不緊不慢地為自己處理傷口,同伴聲音顫抖道:“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可我,我不想死。”
“嗯,我明白,我們之所以在這里,不都是因為怕死嗎?”王平繼續(xù)用火燎灼著傷口,他的手法很是熟練,繼承了父親手藝的他,同樣是一名出色的獵戶。
把火重新熄滅,王平背起同伴再次上路,脫離了大部隊的二人,現(xiàn)在王平就是唯一的主心骨。
王平找了處背風的地方,這里算得上一個簡易的洞穴,三面都被巨大巖石包圍,唯一開放的一面還是背風面。
他放下同伴,然后又出去找尋了些水分不大的干柴。
看著王平自顧自點燃了一堆篝火,同伴不解:“這樣難道不會引來猛獸嗎?”
“在外面我們會經(jīng)過很多地方,黑夜中的燈火實在太過耀眼,遠處的猛獸發(fā)現(xiàn)后便會跟過來,但在這里,火把可以幫我們驅(qū)散一些小型的野獸,即使是大型猛獸,一般情況下也不會輕易靠近,而且,今夜實在太冷了?!?p> 好似在回應王平的話一般,本來“淅瀝瀝”的小雨逐漸大了起來,一時間竟有瓢潑之勢。
……
現(xiàn)在的左慈就是一個定時炸彈,那些妖怪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對他出手,李溪亭自然不愿與這樣一個家伙待在一起,所以在大致了解了現(xiàn)在的情況后,李溪亭便與其分開了。
回到劉府,李溪亭看到清閑下來的仆役們正聚在一起閑談著,李溪亭下意識去聽,卻聽到了一些令自己感興趣的事。
“哎呦,最近不太平啊,聽說是鬧鬼了?!?p> “啊,好像是那個叫王平的獵戶家出了事?!?p> “聽說他是從山那邊過來的,好像是個逃兵。”
“這話可不能亂說。”
“說了又怎樣?他還能把我咋地不成!”
“就是,王平那小子也老大不小了,一身好手藝也是人盡皆知,之所以沒能成家,還不是因為他逃兵的身份,誰家愿意把自家姑娘嫁給這么個人,說不得哪天就被抓去砍頭了。”
“別跑偏了啊,說鬧鬼的事,這個新鮮。”
……
羽扇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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