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蛐蛐
高杉景:“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聊聊了嗎?”
“當然,不過你要告訴我你剛才說的,我和我哥哥被王將挑撥的事情?!痹粗膳寥プ旖堑难z。
“當然,我們進去聊,別客氣。繪梨衣你在這陪下櫻井小姐,想喝果汁的話就問櫻井小姐要,就跟在自己家一樣,千萬不要客氣?!?p> 高杉景像極樂館的主人一樣拉起源稚女的衣袖,引他走進隔壁的屋內。
屋中仍是傳統(tǒng)的和室裝潢,正中擺設著一張矮小的木桌,桌邊則是幾個坐墊。
木桌上放著純白釉色的花瓶,正中插著幾支妖艷的玫瑰?;ㄆ颗粤懵涞臄[放著路明非三人的照片。
“看來卡塞爾三人已經來到日本了,不知道現在他們三個是被蛇歧八家好吃好喝的招待著,還是在幾千米的深水下潛行。沒有從電視上收到他們三個被通緝的消息,看來我所在的時間線還算是比較早的?!备呱季靶南?。
這些天高杉景隱隱有些猜測,從蛇歧八家、猛鬼眾以及繪梨衣的狀態(tài)來看,自己所在的時間線應該是在龍三的開頭部分,只不過開局就被蛇歧八家通緝,一直沒有時間去調查。
卡塞爾學院的牛郎三人組可是自己計劃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源稚女恭坐在高杉景的對面,此時談判的他看起來才像個男人。
“說說吧,我哥哥的事情?!?p> “你要先答應我刺殺王將。”
“我決定刺殺與否決定于你的故事是否讓我滿意。”
高杉景掏掏耳朵:“你說如果…我是說如果,有沒有一種可能蛇歧八家的大家長和猛鬼眾的龍王是一個人呢?”
風間琉璃瞳孔收縮,緊接著又平靜的嘲諷道:“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可太荒謬了…有什么東西值得他如此大動干戈,難道是…”
“不錯,為了成為真正的龍,想要成為神的第一個條件就是皇血,你和你哥哥的皇血其實并沒有什么不同,只不過你恰好被他選中成為鬼,而你哥哥恰好被他選中成為皇而已。
至于操控你們的方法很簡單,給你們的腦子做個小手術,只需要一聲梆子聲,你們就會在皇和鬼之間自由變化,并完全聽從他的命令。然后再給你那傻哥哥灌輸恩情,給你這慫弟弟灌輸恐懼,這樣不管你們清醒與否,都只會乖乖的落入他的掌控,你應該很熟悉吧,那個梆子聲?!?p> “…照你說的話,王將想成為神的話皇血必不可缺,本身沒有皇血的他怎么能成為神呢?”源稚女已經完全相信了高杉景的故事,那梆子聲是他從小的夢魘。
高杉景拔出插在桌上花瓶中的玫瑰,緩緩地在脖子前作抹刀的姿勢說:“找一個皇,然后把他的血輸到自己身上。”
源稚女面色猙獰:“他要殺了哥哥?”
高杉景將玫瑰的花瓣一片片揪下,散落的花瓣灑落在枯黃色的榻榻米上,仿佛源稚生濺在地上的鮮血。
高杉景:“沒錯,你聽說過中國有種娛樂方式叫斗蛐蛐嗎?把兩個蛐蛐放在一個容器里,用斗草挑撥他們,讓他們相互廝殺。你和源稚生或者說整個東京的混血種都是他籠里的蛐蛐,整個日本的混血種居然像蛐蛐一樣被人玩來玩去,想想都可笑?!?p> 高杉景隱瞞下赫爾佐格真正需要的是繪梨衣的消息,只有用源稚生的姓命威脅,才能更緊實的將源稚女綁在自己這條船上。
“你成功說服我了?!?p> 高杉景一拍桌子,說:“很好!我們接下來聊下刺殺王將的事,你曾經刺殺過王將吧!結果怎么樣?”
“殺了他后,我扒下他的面具,那張面具就像生長在他的臉上一樣,撕下面具后只能看到皮下蠕動的肌肉和血管。等到第二天他又帶著一樣的面具出現在我的面前…如此,重復好幾次,就好像是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他是殺不死的。”
“只不過是簡單的替身而已,他那種狡猾的家伙可不會輕易把真身露出來?!?p> “…我可以相信你,但如果我發(fā)現你騙我的話,我隨時可以反悔殺了你,不要小看猛鬼眾的實力?!痹粗膳了荚S久后回答道。
高杉景像個推銷員一樣接話:“當然可以,為我們結成臨時盟友干杯!要不要加入我們撲克牌會?我可以給你一個好的代號,你是喜歡十勾圈凱尖?還是喜歡一二三四五?豹子號順子號隨便你挑。”
“不,我不想加入奇怪的組織?!痹粗膳窬?。
高杉景:“那真是太遺憾了,不過我相信有一天你會加入我們的。接下來該我問你一些問題了,你有宮本慕的消息嗎?”
源稚女:“猛鬼眾的叛徒嗎?最近鬧得倒是挺歡的,搶劫銀行、縱火、槍擊…弄得東京烏煙瘴氣的,不過好像昨天終于被蛇歧八家抓到了吧,至于他現在是死是活我就不知道了?!?p> 宮本慕老哥被抓到了嗎…希望他一切安好吧…
心中如此想到,高杉景問出最后一個問題:“最后一個問題,王將是否有和一個說著俄語的神秘人接觸過?!?p> 源稚女皺起眉頭:“沒有…我應該是接觸他最多的人,可是我完全沒有見過這么個人。王將一直是神神秘秘的,從來不相信任何人,我不知道這件事也很正常?!?p> “連你都沒有得到消息嗎…罷了,接下來就讓我們來討論下刺殺王將的計劃吧…”
神秘人的消息一直是懸在高杉景頭上的一塊巨石。每次提起他,命運之樹的言靈總是給他不好的預感。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陰謀圍繞著自己展開。
屋外,見識到繪梨衣恐怖的櫻井小暮默默陪在繪梨衣的身旁,目瞪口呆的看到繪梨衣很不優(yōu)雅的從懷里掏出藏好的游戲機,熟練的打開拳皇消磨時間,從喇叭中響起的擊打聲就這么回蕩在古樸的和室中。
櫻井小暮印象中的本家公主應該是在本家古老的和式建筑中穿著和服要么靜靜的學習插花,要么身穿巫女服站在神社前跳著祭祀的舞蹈,再離譜些也應該是扛著日本刀一刀一個死侍的巾幗女劍豪。
眼前這個身穿街邊幾百日元一套的土氣衣服,雙手猛挫按鍵,偶爾還用小拇指和無名指夾起和櫻井小暮要來的薯片的網癮少女怎么看怎么也不像上衫家的家主。
櫻井小暮幼年和母親相依為命時總是會羨慕的想起本家公主們的生活,生活在大房子里,從小受著本家最好的教育,穿著童話里公主那種帶篷紗的裙子。再到后來自己被家族判定成鬼,被關在偏遠的學校,櫻井小暮每每想起小時羨慕的公主都不由得為之嫉妒與憤恨。
可今天真正看到繪梨衣后,櫻井小暮才發(fā)現繪梨衣的生活似乎并沒有那么好,繪梨衣的眼神她再熟悉不過了,那是久久被關在籠子中的飛鳥終于掙脫束縛,在藍天白云中自由翱翔的愜意眼神。
多年前自己從本家關押鬼的學校中逃出來的那天,自己對鏡而視也是這樣的眼神…她之前到底是在什么環(huán)境下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