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又相互寒暄了一陣后,壇主對蘇放道:“放兒,你領舅舅、舅母們去‘乾安樓’安置?!?p> 千鸞這時忽然對著項右右與柏舟問道:“阿右,你們住哪?”
“我們啊……我們住在‘啟明院’?!彼患偎妓鞯鼗氐馈?p> 千鸞聽罷,忙對壇主道:“姐夫,不必麻煩了,我們也去啟明院住就好。”
壇主怕怠慢貴客,再三邀請,卻都被千鸞婉拒。族長這會也點頭首肯,壇主便也不再多言,依舊招呼蘇放要好生招待他們。
之后,幾人便一道回到了那院中。此時,院里涼亭內的小桌子,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被人換成了一張大的,上面還擺放了好些膳食,院內伺候的人也忽然變多了起來。院西面先前空置的一間大屋子,這會也有仆從進進出出地搬放著些日常用品。
項右右對千鸞笑道:“托你的福,咱這院子還是第一次這么熱鬧?!?p> 千鸞環(huán)顧了四周,指著另外兩間房,忽然在她耳邊道:“你和柏舟,現(xiàn)在還是分房就寢?你不會是在等我吧!”
項右右指著其中一間,嚷道:“什么鬼??!那間是蘇放的屋子?!?p> 千鸞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道:“你還是這么沉不住氣,我家柏舟肯定沒少被欺負!”說罷,他又摸了摸她的頭。
“我和阿右好著呢!”柏舟這會也將手放在她頭上。
項右右忽然覺得自己腦袋上一左一右長了兩個大瘤子,擋住了自已的視線,忙退后一步將頭從他倆手掌下抽離。她走到彼鳳身旁,挽起他的手臂,道:“嫂子,咱吃飯去,別理他倆。”
彼鳳回頭望了眼千鸞,微笑著跟著項右右坐到了桌前。兩男的見狀,也快步行到亭下,在他倆身旁坐下。蘇放見大伙都已上桌了,便盡地主之宜,率先舉杯,先干為敬,向在場所有人以示感激之意。
五人邊吃邊聊著,這會亭外漸漸飄起了細雨。項右右瞧見一旁的小水塘中有星星點點的小水花兒,埋怨道:“咋又下雨了?”
其實,來朱州之后,她就沒有見哪一天有過完完整整的日頭。但相比而言,這幾日下雨的次數(shù)明顯增多了,雨勢也有加大的趨勢。
看來要趕快行動了,指不定哪天土弦壓不住那堰塞湖了,整個朱州都玩完了。她正思量時,千鸞忽然放手中的筷子,對她道:“酒足飯飽,該開工了!”
“開工?”項右右有些詫異,忙又問道:“你連夜趕過來,不休息一日?”
“我怕我再休息,你這張臉就要變成苦瓜干了!”千鸞嬉笑著捏起她的兩腮。
坐在兩人中間的彼鳳瞇起眼又笑了起來,柏舟見狀一把扯回她,一臉嚴肅地對千鸞道:“不準再捏我阿右的臉!”
“阿右也是我的!”千鸞的手又飛快地竄了過來,三人六手便擰巴成一團。
蘇放在一旁瞧著他們,忽然覺得怪別扭的,臉色一會紅一會綠的,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小公子莫要見怪,他們仨一向如此?!?p> 彼鳳的話,讓項右右意識到還有外人在場,忙高呼了一聲“?!?,又拉開他兩人。柏舟與千鸞都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又紛紛坐下。
“好了,言歸正轉,現(xiàn)在商量治水的方法,才是重中之重?!表椨矣掖舐曊f道。
蘇放聽罷,一個勁地點著頭。從小到大,他從來沒如此認同過一個人。
千鸞這會忽然伸了個懶腰,挽起彼鳳道:“鳳,咱先回屋休息會?!弊吡藘刹剿€回頭沖項右右與柏舟詭異地笑了一下。
這只臭鳥,搞毛線???說要開工的也是他!她望著千鸞的背影,心中抱怨。兩人走后,他們也紛紛回屋小憩。
大概是昨晚沒有休息好,這一上午又沒停過,項右右忽然覺得好累。午休時分她倒頭就睡,一直睡到傍晚。
一覺醒來,她便聽見屋外傳來陣陣笑聲。她看看窗外,發(fā)現(xiàn)天色有些黯淡,他們又聚在亭子里了啊,是該吃飯了吧。她思量著起身,穿好衣裙,快步推門而出,果然另外四位男子已在院中把酒言歡。
“喲,我們的小懶貓醒了!”千鸞見到她來,快人一步用調侃的語氣說道。
項右右摸著后腦,一副內疚加后悔的神情道:“對不起啊,各位!睡太久了。
柏舟將她牽到自已身旁坐下,又給她盛了一碗云枕道:“快嘗,這是放哥下午跟著我學做的?!?p> 這會她也覺得有些餓了,一聽說是蘇放做的,便捧起碗大口地吃了起來。
蘇放瞧著她狼吞虎咽地吃了一整碗,這會還是一言不發(fā),忽然有些緊張了起來。
半晌,項右右才舔著嘴唇,望著蘇放詫異地道:“這是你做的?”
見他害羞地點了點頭,她立馬拍著柏舟的肩頭道:“看來放哥在美食方面,比你更有天份??!”說罷,她朝蘇放豎起兩大拇指。
蘇放這會突然整張臉都紅了,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脖子,道:“哪……哪有,是柏舟叔教得好!”
聽他叫柏舟“叔”,項右右忍不住笑了起來。半晌,見幾人都望著她,才緩緩對蘇放道:“小朋友,差輩了??!你叫他叔,他又是你姐的師弟,那你該叫你姐啥?”
“可翼皇是我舅舅啊,你們又他的好朋友,我總不能還直呼你們的名字吧!”蘇放回道。
“這個……”項右右倒是沒想道這茬,被他這么一說,好像也說得過去。
這小孩,果然懂事不少。她望著蘇放,滿意地點了點頭,又道:“我覺得你這云枕里,有一種很特別的味道,是放了什么東西嗎?”
“右右嬸真是好味覺,這都能被你發(fā)現(xiàn)了?!碧K放笑道。
“啥右右嬸啊,叫姐!”項右右翻了翻眼珠子,嘟囔道。
蘇放聽罷,臉色突然大變,望了眼柏舟,支支吾吾道:“這……不太好吧!”
項右右撅著嘴道:“有啥不好的,不就是個稱呼,至于嘛!再說了,叫我嬸,我有那么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