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說罷,用顫抖的胳膊撐住椅把,顫顫巍巍地想要站起。
壇主見狀,忙行到他身前,攙扶住他,關(guān)切的問道:“爹,今日身體可還安好?”
“還是老樣子!”族長又咳嗽了兩聲。
這人看起來很是體弱多病啊,像一位不久于人世的老年病患一樣!項右右越看越覺得這人不像豢龍族的族長,可看壇主對他的態(tài)度,他確實應(yīng)該是他的岳父。
這時柏舟忽然開口道:“族長,您的身體,讓我替您瞧瞧吧!”
“對對,我夫君是醫(yī)仙的關(guān)門弟子,醫(yī)術(shù)很是不錯?!彼盅a了一句。
族長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道:“二位有心了,我這身子骨,就是醫(yī)仙本尊來了,也無濟于事?!?p> 壇主扶著他,行到他倆身旁,族長將他二人打量了一番,道:“好好……遂尹仙尊的女兒、女婿,好得很啊!”
族長說完,又狠咳了一陣。
“您趕緊坐下吧。”項右右施法移來一張椅子,到他身后。
聽他的語氣,對建木巒還是很友好的,那他也一定知道我們的來意。不過這族長為何身子骨看起來會這么柔弱?她實在不解。
壇主扶著族長緩緩坐下,又命人送來一碗湯藥,親自伺候。一劑藥下去后,族長面色上漸漸有了些許紅暈。
半晌過后,族長對壇主女婿道:“扶我起來!”
“阿爹,不如您好好休息,由我?guī)麄兌贿^去吧?!眽骰氐?。
“此事非同小可,還是要我親自領(lǐng)著才好。”族長回道。
這是還要帶我們?nèi)ツ睦?,又是去見什么人嗎?項右右此時又迷惑了。她與柏舟對了對眼,決定跟過去看看。
二人跟著他們出了青銅圓樓,一路行到最近的河道邊后,便停了腳。只聽著壇主吹響了一聲口哨,那黑色的河水中央漸漸泛出一串串白色的泡沫。半晌后,只見兩艘“龍船”,從河底浮出水面。
項右右見到這船兒,既不是小時候在兒童公園玩過的那種被吊在半空中的,也不是端午節(jié)時用來賽龍舟的船,而是在活生生的大龍。
并且,在龍背靠近龍頭的部位,安扎了二到三座小攆。像泰國大象背上的那種,可以讓人舒服地坐在里面的。這些龍兒,也都是些健壯的成年大龍,身子有百年老樹那般粗細(xì),估計要二、三個人才能圍抱起來。
莫不是要乘龍?。∷悬c興奮,再看看柏舟,也是一臉期待的模樣。
不過它們的眼睛……她又細(xì)看了一下兩龍的雙眼,這回不再是紅布,而是換成了像眼罩一樣的東西,她忽然又有些心疼了。
只聽壇主又是一聲哨響,這二只大龍,紛紛扭擺著尾部,向著他們所處的河岸行來。
壇主將族長扶上前面的一只紅色的龍背后,又回到他二人身前,擺出一個請的姿勢道:“二位,船架已備好,我們動身吧!”
二人遲疑了片刻,輕輕地躍起,又輕輕地落到了后面這只藍(lán)龍背上的座攆里。壇主見他二人坐好后,也一個飛身飛到族長的身前,立在那只紅龍的背脊上。
只聽著他高呼了一聲“坐穩(wěn)了”,兩只龍便一前一后,逆著水流的方向,向著遠(yuǎn)處的高崗行去。
這乘龍的感覺,與項右右想像得不太一樣。她原本以為是會像快艇一樣,可眼下覺得更像是坐在小游艇上。在水上行駛的速度不會太快,也沒有太激烈的顛簸。大概是考慮到族長的身子骨,速度沒能太快吧。
二人一路細(xì)瞧著四周的景致,發(fā)現(xiàn)原本寬廣的河道,越往山里,越發(fā)收窄。兩旁岸邊一開始還有些殘斷的樹木與破損的房屋,可越往后,就變成大石頭堆砌在一處了。
項右右望著四周像是被妖獸肆虐過的影像,心想:他們莫不是要借我們的力量去降妖?難道這土弦又是附著在什么妖物的體內(nèi)?
龍船繼續(xù)向前行了一段距離,二人耳邊響起巨大的水聲、轟隆隆的,像是瀑布傾倒的聲音。轉(zhuǎn)過一個被石頭圍起的急彎后,眼前果然有一個黑色的水瀑,足有三四十米那么高,再往前就沒有河道了。
龍船行到一處能落腳的石堆旁,停了下來。壇主背起族長后,飛身到石堆上。他二人也跟著飛將出來。
站穩(wěn)后,項右右看了看四周,除了石頭、土外就都是水了。她好奇的問道:“此處是?”
“二位請隨我們來,便可知一二!”
壇主說罷,借那些石頭,跳著飛到了瀑布的頂端的大石上。他倆快速跟著跳了上去。
扎穩(wěn)步子后,他倆放眼望去。此處的高崗內(nèi),盡然藏著一座黑色的大湖。項右右見那大湖的另一側(cè),還有幾座山崗。從那上面流下來好幾灘水流,不斷的向這湖里匯聚著。湖周圍一圈,堆著高高的黑色泥土與石塊,只有瀑布的那一處缺口,讓湖水從此處流下。這時,天空又飄起了小雨。
項右右望著眼前這景象,愕然了好半晌,才忍不住道:“這……這是個堰塞湖啊,是朱州水患所導(dǎo)致的嗎?”
族長這會已命壇主將他從背上放下,他望著這一片黑得仿佛將要一切吞噬的湖面,長吁了一口氣道:“這一切,皆因建木而起?!?p> 項右右大驚,急問道:“族長,此話何意?我建木已遭劫難,又怎么會與你們的水患相牽連?”
柏舟此時也萬分不解,拱手相向道:“此處與建木相隔千里,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此事絕不是我們無事生非,借機要霸占水弦……”
一聽到“水弦”二字,項右右立馬打斷族長的話,心急火燎地問道:“水弦!水弦在哪?”
族長對她的反應(yīng)一點不驚訝,仿佛已在意料之中。他咳嗽了兩聲,指了指他們腳下站立的一堆泥土。
壇主這時忽然彎下身去,抓起一抔黑呼呼的泥土,遞到他二人面前,道:“水弦在這底下,幫我們豢龍族守護(hù)著整個朱州?!?p> “這……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