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人連自己的妹妹都不放過,鐵定是個不折不扣的壞人,眼下定是要一場硬戰(zhàn)了。她望了眼柏舟,見他手中緊揣著“渡鶴針”對自己點了下頭,就知他也是這般打算的。
項右右挺直腰板,對著蘇放老爹道:“壇主,我剛才是罵你了,只不過是你兒子先挑的頭?!?p> “阿爹,你別聽她的,是他們先偷吃了龍肉!”蘇放辯解道。
項右右指著蘇放的鼻子呵斥道:“還好意思說,那是你在‘釣魚執(zhí)法’!你們運用卑劣手段,引誘那些本無意犯罪的人犯罪。你們知道不知道,這樣做會誘發(fā)非常嚴重的社會問題的,日后將是你們朱州政德摧毀道德的必然表現(xiàn)?!?p> 對方聽到她這一番義正嚴辭的話后,忽然全都愣住了。
項右右以前在現(xiàn)代,關注過幾起因“釣魚執(zhí)法”而引發(fā)社會問題的案件。對這種完全拋棄社會道德的現(xiàn)象,她可是深惡痛絕的。眼下正好讓她成為了當事人,她便借機宣泄一下自己的滿腔怒火。
只聽蘇放老爹咳嗽了兩聲,對他二人道:“兩位初到朱州,就遇此事,實屬本壇主的疏漏。此事的來龍去脈,本壇主已知曉,確實是我家放兒考慮不周,還望二位看在仙圣的面子上,莫與他計較。”
項右右沒想到蘇放老爹會是這種謙卑和遜的態(tài)度,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她原本已想好的一番駁斥之詞,一時變得無用武之地,便只好呆愣在原地。
誰知蘇放聽了他爹的話,一個不服氣,指著項右右的鼻子又對壇主道:“阿爹,你不能就這樣放過他們!你忘了他們來這的目的了嗎?我們豢龍族有今天,也是拜他們建木所賜!”
他……他這話什么意思,什么叫“拜我們建木所賜”啊?是建木做了什么對不住他們的事嗎?項右右立馬像在計算機中搜資料一般,在腦中搜索了一遍,沒想起建木巒與豢龍族有過什么交集。難道是長輩們之間的事,我們后輩不知道的?這么一想,更勾起了她的“求知欲”。
壇主聽罷,嚴肅地命令道:“這里沒你的事,你先下去!”
“阿爹……”蘇放極不情愿地叫了一聲,怨氣都寫在了臉上。
項右右瞧著他那神態(tài),與姝英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心想:不愧是姐弟倆,連生氣的表情都一樣。她忍不住偷偷笑了下,未想到這笑,卻被蘇放給瞧了去。
原本已經(jīng)打算放手離去的蘇放,突然見到她這般神秘的笑容,第一感覺就是她不僅目中無人、還幸災樂禍。他頓時火冒三丈,整張臉都紫了去。他突然頂撞自己的阿爹道:“我不走,我今天一定要治她的罪?!?p> “放肆!”
壇主一聲怒吼,打破了在場的平靜。只見那些戴面具的手下們,全都府首而跪,對著蘇放老爹道:“壇主息怒、壇主息怒。”
這些人看起來似乎很害怕??!項右右心中思量,又望了眼蘇放:他干嘛老跟我過不去?回想起在朱州第一次見到他起,他就在刻意刁難自己。她將來到此處所遇之事,從頭至尾地串了一遍,忽然覺得他應該是整件事的幕后策劃者。
首先,蘇放用觸犯法律將她與柏舟抓來,然后又使詐想破壞她與柏舟的情感,誰知沒有成功,現(xiàn)在便又想出這個法子。
看來剛才在那間“食堂”中遇到的那個滿腿是疤的人,應該也是他派來探查的。所以我們從那間屋子一出來,他就帶人來了。
真是個陰險狡詐的人!項右右盯著蘇放,見他依舊昂著頭,像根石筍似的站在原地,一臉固執(zhí)的表情,仿佛幾頭牛也無法將他拉回來。
蘇放見著自己的手下都這般畏懼,心上忽然生出一股悲憤之氣。他頂撞他爹道:“真不知道,您為何要對她一個小小的建木遺孤這般忍讓,您忘記了阿翁是怎么交待您的了嗎?”
不知怎地,項右右忽然覺得,此時這蘇放的神態(tài)與那夜叉王又有幾分相似,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
一開始,壇主還是極力忍耐,直到聽到自己身旁有人道:“少主還小,不明事理,您別與他計較,我們這就帶他回去?!?p> “???他只比姝英小了一個時辰,卻沒有一點比得上她!”壇主忽然當著項右右的面,數(shù)落起蘇放來。什么爛泥扶不上墻,不配做鮫仙族、更不配做豢龍族之類鄙夷又傷自尊的話。
老爹罵兒子,項右右作為一個現(xiàn)在代人,也算是聽得不少了,可是沒聽過罵得這么難聽的,差點連他自己都帶著罵了!她一時真不知道該勸不該勸。
她突發(fā)奇想:我是不是克這對父子,不然為何每回見到他們,好像都會有不好的事發(fā)生呢!她忽然有些于心不忍,忙對蘇放老爹拱手道:“壇主,這事我們也有錯。您看在仙圣的面子上,不要責怪少壇主了?!?p> “我不需要你們假仁假義!”蘇放對著項右右大吼了一句,轉(zhuǎn)頭飛快地跑走了。
壇主瞅著蘇放的背影,嘆了口氣道:“他這脾氣,都是被我給慣壞了!”
項右右望著他們,忽然想起自己初中時的一位同桌男生。有一次期末考試后,這位同桌的媽媽因為兒子考得太差,便在學校當著全班同學的面,狠狠地訓斥他一頓,還命令他以后務必要向她項右右學習。
后來,這位媽媽還拉著項右右的手,說她的兒子,各方面都不如她,實在慚愧,希望她以后能多幫助他。當時,項右右就覺得很過意不去,便替同桌在他媽媽面前說了一大堆好話。誰知打那日之后,這位同桌就再沒與她說過一句話了。
而她就這么地,被這位內(nèi)心脆弱的同桌當作活化石一般,處了半個學期。直到后來全班座位大調(diào)整,她才重新?lián)碛辛艘晃荒芤煌懻撜n堂作業(yè)的同桌。
想不到,這外表看似強悍的蘇放,竟然也有一顆玻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