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拿過來我瞧瞧?!?p> 好神奇?。【尤荒軓椬嗌裨捠澜缰械那?,項右右此刻有些激動。
看著自己那不怎么疼,卻又腫得根個粽子似的腳踝,她突然懷疑自己不是在夢中,于是狠狠地掐了一把大腿。好吧,還真不是做夢。
她將書擺放到一旁,待小柒將琴擺好,她便迫不及待地試了起來。
琴弦發(fā)出的聲音鏗鏘有余韻,的確是把好琴。琴額上刻著“驚鴻”二字,想來是這琴的名字。要擱在現(xiàn)代,估計能賣個七、八萬塊了。她思索著,又問:“太子有說為啥嗎?”
小柒想了片刻,道:“只說姑娘您愛彈琴來著?!?p> 她聽她稱自己姑娘,不像外面那些宮人。突然覺得很是滿意,心想這小金魚還挺懂我,又送琴又送人的,往后還是對他好些吧。這做人嘛,總是要有顆感恩的心才好呀。
“感恩的心,感謝有你……”想到這里,她不自覺地哼了起來。
“姑娘唱的什么曲子,真好聽!”小柒聽到她哼出的旋律,拍手問道。
這小丫頭真有趣,能聽得懂現(xiàn)代流行音樂。聽她這般稱贊,她忙道:“你也覺得好聽吧,這我家鄉(xiāng)的曲子,改天教你?!?p> 小柒聽罷狂點頭,臉上笑出了花。
晚膳后,項右右又趴回書案上,繼續(xù)整理起資料來。
“建木巒,處齊州之正,“齊”通“臍”,中央之意?!八贿呑x著《九州山海志》中記載建木的文字,一邊在本子上作著筆記。齊州在九州大陸的中央,建木又在齊州的中央。
她隱約記得建木在《山海經(jīng)》和《淮南子》中都有過記載,是天庭眾帝用來往返天地的梯子。這兩本古書上也有提到,它在“都廣之野”、“南海之內(nèi)”、“黑水、青水之間”,可就沒有什么關于齊州的記載。
再找到書中關于建木巒的描述,“有仙者,九州桂冠,據(jù)考為天帝后裔;納音五行、御劍天地;贈醫(yī)施藥,斬妖除惡;治齊州國泰民安,保九州風調(diào)雨順。”
想不到這若璃的家族還這般能耐,可就這么沒了,真夠可惜的。她突然有些傷感,起身走琴案旁,緩緩坐下。
回想當時,自己演奏完“越人歌”不久就穿越了,眼下再彈一曲這個,悼念下建木的仙人與齊州的百姓吧。
順便看下奏完這曲,會不會穿回去咯。雖然她感覺不大靠譜,但還是存著那么一絲絲的僥幸心理。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
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悅君兮,君不知;
君不知,君不知……”
她邊彈邊唱出了這首琴歌,唱的是電影《夜宴》里的那個版本,本就哀怨、悲凄的曲調(diào),合著她略帶哭腔的淺吟低唱,聽得小柒淚眼婆娑,一時間哭成了個淚人。
果然,唱完了,她還在此處。
想不到小柒還是個多愁善感的妹子。她忙掏出絲帕幫她擦淚,又道:“哎呀,都是我不好,彈這么悲傷的曲子?!?p> “不關姑娘的事,我只是想起了爹娘,他們一月前在齊州的地震中遇難了。”小柒抽泣道。
啊!項右右腦中轟地一響,這丫頭也是個可憐人。
她當時來龍伯國探親,才能逃過一劫,如今為了養(yǎng)活自己,便來這宮里當差。
“以后在這宮里,我罩著你。”她信誓旦旦道。想著以這準太子妃的身份,沒人敢把她怎樣。
“謝謝姑娘?!?p> 見她破涕為笑,她拍著她的肩膀道:“以后沒人的時候,叫右右姐?!?p> “好,右右姐!”小柒握緊她的手。
夜深了,小柒安置她睡下,便出了房門。
她躺在床上,思來想去,卻怎么也睡不著。短短的這一日,她在興奮與失落、期盼與絕望、喜悅與憤怒之間,反復來回穿梭著。
總之這一日,她的心情,就如坐她最害怕的過山車那般,不停地大起大落。
眼下對于回去的方法,她依舊一頭霧水。關于伏羲琴,小金魚知道的都告訴她了。此外,她還偷聽到那個皇叔說的,要先找到一根弦的事。可九州這么大,要去哪里找呢?還有柏舟說的那個醫(yī)仙。
受不了了,頭好大啊!算了,不想了,趕緊睡覺,有個好身體才能有一切。想到這里,她收回思緒,悶頭睡去。
睡著后,她夢到自己與爸爸、媽媽還有左丹丹,四人同臺演奏《九州同》,結(jié)束時臺下掌聲四起,無數(shù)觀眾蜂擁到臺上,為他們獻花。
“大家排好隊,一個個來,別擠啊?!痹趬衾?,她突然感覺自己要被壓成塊肉餅了,忙大聲嚷道??捎^眾跟本不理會她,依舊如潮水般涌上前來。
受不了啦,要憋死了!她使出渾身解數(shù),想要擠出人群,可怎么都動不了,還越來越憋悶。
“媽媽?。 彼@醒過來。咦!有什么東西壓住了她?
這時天已蒙蒙亮,她瞇著眼推了推壓在胸上的重物。怎么肉乎乎的,好像還有頭發(fā)!
她抬起脖子一看,天哪,怎么又是個人!這回并不是太子,好像是……是……柏舟。
“??!”她大叫一聲,剛想發(fā)怒,忽然聽到門外傳來小柒的叫聲。
“右右姐,你怎么了!”
她見狀,一個翻身,將柏舟擋在身下,又扯過被子蓋在身上,將二人裹了個嚴實。
“我……沒事,就是見到只小強……蟑螂?!彼呗暬赝?,又道:“你再去休息會吧?!?p> “我就在門外守著,您有事喚我?!毙∑獾?。
“好?!彼闹袥]啥底氣,輕聲回道。
忽然,她感到柏舟動了動,忙翻身跳下床,揪起他的衣領,板起臉瞪著他,小聲質(zhì)問道:“你……你怎么會在這!”
“我,我半夜里變成小蛇,爬進來的??!”見她小心翼翼,他也學著小聲回道。
“干嘛要爬來我屋里!”她橫眉冷對他。
“以前在建木,都是這樣的??!你那會還說我身子冰冰的,很是涼快?!卑刂郯櫰鹈碱^,憋屈道。
“那你個趴趴蛇干嘛變成人,不知道會把我壓殘嗎?”
她可不想出師未捷、就身先死,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