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兗王拉攏
和包景年交代完之后,盛長楨的的布置也算暫且落下了一子。
但想要在這場亂局里火中取栗,盛長楨還有許多事要做。
只是盛長楨一時(shí)之間也沒有頭緒,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之后的幾天,盛長楨又回到了在翰林院的悠閑日子。
翰林院里頭,翰林學(xué)士曾文鼎供祖宗似的供著盛長楨,還專門給他安排了兩個小吏讓他隨時(shí)差遣。
當(dāng)然,這老家伙也不是什么好鳥,時(shí)不時(shí)地湊到盛長楨身邊偷瞄他的成稿。
盛長楨哪能讓他如愿,自然是能躲則躲,敬而遠(yuǎn)之了。
這天,盛長楨正在藏書庫中翻閱藏書庫的鎮(zhèn)庫之寶——洪樂寶典。
盛長楨每次閑暇時(shí),都會從書架中取出一冊洪樂寶典來看。
這洪樂寶典包羅萬象,堪稱是一本大百科全書。讓盛長楨增長了不少知識,對這個世界也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
盛長楨正捧著一卷書席地而坐,忽然看見藏書庫的門開了。
盛長楨心中疑惑,這還沒到吃飯的時(shí)候啊。
來人一身綠色官袍,正是盛長楨的同年,榜眼言仁化。
盛長楨和這個言仁化并不相熟,但終歸是同年,有份香火淵源,于是起身客氣行禮。
言仁化大咧咧地受了盛長楨一禮,也不回禮,盛長楨立時(shí)就有些不喜。
只聽言仁化陰笑道:“盛修撰好愜意??!
我們這班編修都在外頭抄錄公文、草擬誥制,公務(wù)忙的跟狗似的。
盛修撰倒在這里讀些閑書,還真是讓言某羨慕得很啊?!?p> 此人來者不善啊。
盛長楨做出判斷,也不再客套了,收回手,淡淡道:
“各人自掃門前雪,我只求辦好自己的事情即可。
種種庶務(wù)都是李侍讀分派的,言兄你有所不滿,大可去找他分說。”
言仁化耷拉著臉,神情玩味:“只怕李侍讀也管不了盛大人你啊。
盛大人如今可是攀上了曾學(xué)士,誰敢來惹你???”
盛長楨聞言,面無表情道:“曾大人自有他的考量,下官不敢置喙。
言兄你若有意,大可去曾大人面前自薦,或許也能得他賞識?!?p> “你!”言仁化被盛長楨的軟刀子擠兌,氣得得七竅生煙。
盛長楨話里話外不就是在說他沒本事,所以才得不到曾文鼎的賞識么。
言仁化自幼天資聰穎,才華出眾,又備受周圍人吹捧,因此向來自視甚高。
本來在言仁化看來,以他的才學(xué)文章,今科狀元必然是他囊中之物。
沒成想盛長楨橫空出世,不僅摘走了狀元桂冠,更是連中六元,搶盡了他的風(fēng)頭。
科舉之后,言仁化更是處處活在盛長楨的陰影下。
簪花游街之時(shí),言仁化要跟在盛長楨的馬屁股后面吃灰。
進(jìn)了翰林院,言仁化在官職上也被盛長楨壓了一級。
自此之后,一步慢,步步慢。
這讓一向爭強(qiáng)好勝的言仁化如何能甘心。
進(jìn)了翰林院后,翰林學(xué)士曾文鼎不知被盛長楨灌了什么迷魂藥,處處護(hù)著他,讓盛長楨把翰林院當(dāng)成了療養(yǎng)院。
每天苦哈哈工作的言仁化自然是羨慕嫉妒恨。
可惜他只是一個無權(quán)無勢的小小編修,根本沒有能力與盛長楨相抗衡。
但最近,事情有了轉(zhuǎn)機(jī)。
言仁化因?yàn)橐皇趾梦恼?,居然受到了兗王的青睞。
兗王對言仁化禮遇有加,又是贈他金銀珠寶,又是賜他嬌娃美妾。
言仁化自感熬出了頭,千里馬終于遇上了伯樂。
他對兗王是盡心盡力,俯首帖耳。一心巴望著兗王能夠得成大寶,到時(shí)自己自然也就官運(yùn)亨通,扶搖直上了。
昨日,兗王突然召見言仁化,向他下達(dá)了一項(xiàng)指令。
那就是拉攏盛長楨,說服盛長楨投靠兗王。
言仁化心里雖老大的不愿意,但也沒有辦法,只好捏著鼻子聽命。
這才有了今日兩人的會面。
言仁化見說不過盛長楨,在心里安慰著自己。
伶牙俐齒有什么用。等到兗王殿下繼位,我便是從龍之臣。
到時(shí)候,我就敲碎你的牙,看你如何再威風(fēng)!
言仁化直勾勾地盯著盛長楨的嘴巴,意淫一番,心情大好。
盛長楨只覺得莫名其妙,這位言榜眼怕不是有什么心理疾病吧,日后還是離他遠(yuǎn)點(diǎn)為妙。
言仁化心情大好,總算說起了他此來的正事:
“盛修撰,聽話說你在官家面前諫言立儲,很有一派諍臣的氣度啊?!?p> 盛長楨有些不明所以,這言仁化話題也轉(zhuǎn)得太快了吧,實(shí)在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言仁化也不去管盛長楨的反應(yīng),自顧自說道:
“既如此,那你應(yīng)該知道,如今最有希望繼位的便是邕王和兗王殿下了。
邕王庸碌無為,不值一提。
而兗王殿下英明神武,才是儲位的不二人選。
我此來正是要邀你一起輔佐兗王殿下,日后包你榮華富貴。”
言仁化說完,看向盛長楨,一臉施舍的表情。
如今汴京城中,有點(diǎn)門路的官員都上趕著巴結(jié)兗王。
在他看來,盛長楨又豈能免俗恐怕會馬上像哈巴狗一樣貼上來,哭著喊著同意。
盛長楨看著他倨傲的神情,有些無語。
“這人也太自我感覺良好了吧,好像我不接受就是不識抬舉一樣?!?p> 盛長楨當(dāng)然不可能投靠兗王。
他明白兗王是個什么貨色,剛愎自用且不說,單單他敢逼宮謀反就已經(jīng)證明了他的狼子野心。
更別說他還是個志大才疏的,宮變七天就敗亡身死。
這樣的人,盛長楨怎么可能上他的破船。
盛長楨淡淡道:“榮華富貴,還是言兄獨(dú)享吧。
長楨才疏學(xué)淺,恐怕入不得兗王殿下法眼,還是不去自討沒趣了。”
盛長楨居然拒絕了兗王的邀請!
言仁化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難道你已經(jīng)投靠了邕王?”
盛長楨擺擺手道:“邕王手下人才濟(jì)濟(jì),哪能看得上我一個微末小官呢。”
“那你為什么……”
言仁化正要追問,忽然看見了盛長楨熠熠生輝的眼神。
他頓時(shí)明悟了。
盛長楨之所以不投靠任何一方,是因?yàn)樗麑ψ约河兄^對的自信。
不管誰上位,必然都會重用他。
而這種自信的來源,就是他自身的能力和才華。
這份自信,讓他不用依附任何人。
言仁化突然想起了自己。兗王剛向他拋出橄欖枝,他就忙不迭地湊了上去。
“是因?yàn)槲乙呀?jīng)失去了一往無前的信念嗎?
想當(dāng)年,我言仁化也是舍我其誰,鋒芒畢露的少年郎??!
哈哈哈……
高下立判?。?p> 我不如盛長楨遠(yuǎn)矣!”
言仁化慘笑著,跌跌撞撞地出門去了。
盛長楨哪能猜到他的心思,更不知道他的“驚人悟性”。
只覺得這位同年榜眼性情乖張,舉止瘋癲,恐怕心理上確實(shí)有些問題。
“可惜我前世對心理學(xué)不太了解,不然倒是可以替他友情診治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