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很快逼近,林柿避無所避,走也走不掉,內(nèi)心惶恐地閉著眼,咬緊牙關,上下嘴唇不自主的打顫。
房間里昏暗無比,大多窗簾都厚厚的拉好,只有林柿打破的那落地窗大開,只是窗外原本陰陰的天氣直接變得烏云密布,有風,窗簾被吹得凌亂,外面厚厚的烏云層也是聚聚散散,速度很快。
落地窗下原本應該被覆蓋著的晶體已經(jīng)消失不見,那有小幅度隆起的細長玻璃片也是明顯的下縮了不少,火焰到了林柿眼前,妖冶的火苗閃過林柿額前的碎發(fā),空間里似乎有無數(shù)莫名的人在哭喊,在呢喃,聲音很小,林柿感覺聲音就在耳邊,但聽的模糊,像霧里看花,摸不真切。突然,耳邊的聲音猛地停頓,就像從不存在,林柿深吸一口氣,像是在風口直面猛烈的狂風,說不出話,呼不出氣,也難以吸進氣。艱難吐出肺里的濁氣,耳邊的聲音再次響起,高亢,尖銳,瞬時而閉。這下林柿聽得很清楚,很難聽不清楚,聽氣勢,似是近千人在重復一個詞?!白?”
突然,林柿睜開眼,入眼卻是一片白,白的晃眼,白的難受。一時被晃的難受,林柿眨著眼,想要伸出手遮擋住眼前的白,但這個想法很快就破滅掉。
林柿很快的抬起頭,左右張望著看向自己的雙手,一個純白色,沒有一點雜質(zhì)摻雜在里面的半圓形鐵拷將將林柿牢牢拷住。
林柿仰下頭,眼神里帶著絕望,他剛剛在看見鐵拷時就下意識動了動雙腳,動不了。
狠狠地皺了一下眉頭,閉著眼,林柿艱難地楊過腦袋,臉頰貼在冰冷的玻璃臺上,感受著冷與熱的交織,感受著心口的絕望,一滴眼淚從眼窩里流下,滴到臺面上,很快就莫名的消失,林柿揚過臉,睜開眼睛。平復情緒,林柿已經(jīng)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在剛剛扭頭的時候,脖子感受到了一陣瘙癢,
自己穿著的事通體雪白的單薄長袍,只是這長袍沒有帽子,領子也只是到了自己肩膀。所以是衣服引起瘙癢的可能性不高,把自己束縛在這里的人斷然不至于把臺面擺放的亂七八糟,那由其他東西引起瘙癢的可能性也可以排除,
“那……只有頭發(fā)了?!绷质粱腥?,自己是短發(fā),哪有一扭頭短發(fā)能夠引起脖子瘙癢的說法。
“這次我又不是我?”
“那我是誰……”林柿已經(jīng)平靜下來,慢慢的分析著,“與我接觸的怪人就那么兩個,既然不是我,人影的回憶已經(jīng)體驗過了,還被整一把,那,…..”,林柿眨巴眼睛,“只有白老頭了。”
這么一想,林柿徹底安靜下來,沒有再動彈,靜靜的等待著,只是最初的絕望還是沒有散去,像是一條細細的絲線纏繞在自己心口上,一點點鎖緊,讓自己難以喘過氣。
“嗡嗡”一聲響起在雪白的空間里,耳朵一動,林柿趕忙向出聲的地方轉(zhuǎn)過頭去,一個高大的人影覆蓋在林柿的面龐上,入眼先是一片紅,像是絲綢一樣的實驗服上游走著一條條金線繡出的巨龍,瞳孔向上,順著游走的巨龍向上,一根鞭子出現(xiàn)在視野中,那金龍竟是也出現(xiàn)在鞭子上,若不是覺得自己沒毛病,林柿都要覺得金龍是出現(xiàn)在自己眼睛里,‘’自己看哪兒它就去哪,怪事。”
突然,林柿瞳孔猛地收縮,視野繼續(xù)向上看見了站在面前人的面孔,是如此的熟悉,它的每一點細節(jié)自己都印象深刻,他的表情被自己見證過許多次,迷茫,認真,憤怒,惱火,討好,每一種神情都難以遺忘的保留在自己腦海里,無法抹去。
嘴角抽動“白,白老頭……”林柿突然覺得自己大腦不夠用,還未理明白,緊繞心口的細線似是猛地收緊,林柿咳嗽兩聲,感受到了巨大的絕望,
“如果,如果他是白老頭,那我,那我是誰?我是我?那我,我該怎么辦,我……”,眼淚猛地掉了下來,滴答滴答,看得站著的“白老”直皺眉頭。
一只手攤開本子,認真看了一下,然后抬起頭,又看了看林柿,視線重新回到本子上,自言自語道
“實驗體情緒不正常,他在害怕,怪了,很難得的情緒爆發(fā),”說著,“白老”伸出右手按壓住耳邊一個小小的白色的,像無線耳機的東西,
“實驗推遲進行。”說完,pia的一聲收起本子,轉(zhuǎn)向房間的右上角,點點頭,然后轉(zhuǎn)身離去。
“救救,救救我”林柿無助的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只是張開口就感受到一陣惡心,緊隨而來的是腦海傳來的深深眩暈感,眼皮沉沉的,想說的話最后也只是一語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