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齊刷刷跪在養(yǎng)心殿前廣場上的宦官與宮女,高庸一臉無奈的輕嘆一聲,暗道:“今夜注定無眠嘍。”
大約過了一刻鐘左右,張永快步而來,他恭恭敬敬的跪在雍靖的面前,顫聲說道:“啟稟主子,太子..太子今夜...沒...沒回宮?!?p> “哼?!庇壕笍谋亲永锇l(fā)出一聲冷哼,旋即陰沉著臉指了指御道左側的位置。
張永見狀,連忙爬了過去,恭恭敬敬的跪在了那里。
與此同時。
那名被雍靖罰了五十廷杖的宦官業(yè)已來到了慎刑司。
受刑之前,他先去找了劉瑾,然后將吳天德說與自己的話如實告知了劉瑾。
劉瑾在李壽身邊伺候了他十多年,李壽是什么德行,他比誰都清楚。
劉瑾聞言之后,當即大驚失色的道了聲:“不好?!毙床活櫛娙说淖钄r,強行離開了慎刑司,徑直向養(yǎng)心殿行去。
劉瑾本想直接出宮去找李壽,然而在經過片刻的沉思之后,他又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劉瑾深知,此時的雍靖一定正處于暴怒之中,若自己在未經請示治下貿然出宮,搞不好會惹惱了他,屆時,恐有性命之憂。
劉瑾在經過一番權衡利弊之后,決定先去面見雍靖,然后再出宮也不遲。
劉瑾堅信現在的雍靖非但不會輕易的怪罪自己,反而還會對自己委以重任。
李安之前有一句話說的很對,雍靖身邊的高手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高庸、陸鼎、陳洪等人都有重任在肩,誰都輕易脫不開身,因此劉瑾自然也就成為了那個除了黑白雙煞之外的最佳人選。
正因為此,劉瑾才敢有恃無恐的前往養(yǎng)心殿面見正處于暴怒之中的雍靖皇帝。
養(yǎng)心殿前。
第二波出現的人是陳洪。
陳洪快步來到雍靖的面前,先向雍靖磕了頭,然后輕聲說道:“啟稟主子,奴婢已命東廠番子沿著官道四處尋找,一旦有了殿下的消息,立刻飛馬來報?!?p> 雍靖皺眉看向陳洪,目光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鄙夷之色,他此刻真想將陳洪的腦袋扒開好好看看里面裝的到底是不是大便。
陳洪見狀,一臉尷尬的訕笑一聲,旋即將頭低了下去。
老話講的好: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其實陳洪倒也算是一名聰明人,但是吧,他那點智商在天才的面前確實有點不夠用了。
陳洪之所以能夠坐上今天這個位置,一方面是因為他是雍靖身邊的老人,當年雍靖尚在潛邸時,陳洪就已經在身邊伺候了,另一方面是因為陳洪行事果決,為人心狠手辣,對雍靖卻又十分的忠誠,正因為此,他才會被雍靖免為其難的留在了身邊,否則,單以他的智商而言,雍靖早就讓他有多遠滾多遠了。
雍靖一臉無語的將頭撇向一邊,實在懶得看陳洪。
高庸右手捂著臉,一臉無奈的說道:“用不著搞得那么興師動眾,你只需讓人跟著李安便是?!?p> 陳洪一怔,旋即恍然大悟道:“老祖宗提醒的是,兒子這就將人全都撤回來,明兒一早就讓他們跟上李安,去尋...”
陳洪一句話尚未說完,就聽雍靖暴跳如雷的吼了一聲:“滾?!?p> 此時的陳洪在雍靖的心里跟一個大傻逼沒什么兩樣,這都什么時候了?你特么居然還想著給高庸上眼藥,你小子是不是沒事找抽???找死也不是你這么個找法啊。
“去慎刑司領一百廷杖。”雍靖怒不可遏的指了指陳洪,咬牙切齒道:“給朕滾。”
“奴婢謝主子賞。”陳洪唯唯諾諾的向雍靖行了一禮,旋即逃也似的離開了養(yǎng)心殿。
高庸之所以敢明目張膽的說出讓陳洪明早再讓人跟著李安一起去找李壽,是因為他斷定李壽今夜一定不會出任何的意外。
首先,李壽身邊尚有兩位高手從旁護衛(wèi)。
其次,以李壽的趕路速度,他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跑出京城范圍之外。
最后,他對自己與陸鼎有著絕對的信心,一旦發(fā)生了李壽被人襲擊的事情,黑白雙煞絕對有能力保護李壽在短時間內不受到任何的傷害,而在黑白雙煞使出全力與對方交戰(zhàn)的情況下,京城這里一定會收到黑白雙煞的戰(zhàn)斗信息,屆時,自己與陸鼎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去支援。
到了黑白雙煞的那個境界,若是使出全力與對方交手,不說地動山搖,至少也得發(fā)出幾聲巨響,屆時,以高庸與陸鼎的境界來說,憑著這幾聲響動,很容易就能找到黑白雙煞所在的具體位置。
第三波出現的人是劉瑾。
劉瑾故意在養(yǎng)心門的門檻上絆了一跤,然后連滾帶爬的來到雍靖的面前,誠惶誠恐的說道:“未經主子準許,奴婢便私自離開了慎刑司,奴婢罪該萬死?!?p> “你都知道了?”雍靖沉聲問道。
“是。”劉瑾回話的時候刻意帶了些哭腔。
“知道該怎么做了?”雍靖再次沉聲問道。
“是。”劉瑾將頭重重的磕在了地上,道:“若不能將殿下請回宮,奴婢也沒臉回來見主子了?!?p> “早去早回?!庇壕笡_劉瑾揮了揮手。
“是?!眲㈣獞曄г诹嗽亍?p> 雍靖忽然側頭看向身旁的高庸,皺眉道:“陸鼎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高庸略顯遲疑的搖了搖頭,道:“按理說陸指揮使應該早就到了的,可是...如今他卻遲遲沒有露面,這未免有些反常啊?!?p> “想必是被什么事情絆住了手腳吧?!庇壕概c陸鼎自幼相伴長大,對陸鼎的為人十分的了解。
雍靖猜的沒錯,此時的陸府早已亂成了一鍋粥,陸鼎正在陸府內宅對自己的夫人發(fā)著邪火,怪她沒能看好自己的女兒。
賴在陸府遲遲沒走的陸陽則正在火急火燎的收拾著行李。
陸香冰偷偷跑了,而陸陽在得知消息之后,他的心也跟著陸香冰跑了。
自打見過陸香冰之后,陸陽的心就再也沒有從陸香冰的身上移開過,雖然他的行為多少有點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嫌棄,但是又有誰會不喜歡這樣一個傾國傾城的超級大美人呢。
至于與陸香冰結為夫妻這種事情,陸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的確想過這樣的美事兒,但是他很快就打消了這種不切實際的念頭,因為他知道自己配不上陸香冰。
其實陸陽很有自知之明,他只想時時刻刻陪在陸香冰的身邊,無論以什么樣的身份,他都心甘情愿。
陸陽帶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和一些銀票,徑直前往陸府大堂與陸鼎辭行。
陸府大堂內。
憑借著一腔怒火將老妻罵得不省人事的陸鼎,這會兒正在大堂內接見那名為李壽與陸香冰放行的城門校尉。
城門校尉唯唯諾諾的說道:“末將此番一共放了兩個人出城,其中一人叫李虎,是錦衣衛(wèi)的人,身居百戶之職,另一名...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