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是風(fēng)陵渡人?”
這婦人總算是說清了自己的來歷,但這來歷卻讓陳仁直皺眉!
這婦人3天前加入隊伍,而霍亂這東西的潛伏期,如果他沒記錯,好像是幾小時到七天都有,很不穩(wěn)定。
“官府重稅,云中很多人都活不下去了,都往河?xùn)|跑。聽說那里有人招民夫,一天三頓干的!俺男人本來也打算帶著一家子去,可誰知,睡的好好的,土地爺爺就來收人,房子塌了,渡口也毀了……”
婦人說著嗚嗚的哭了起來,陳仁眉頭皺的更深了!
“大嫂,你可記得,在風(fēng)陵渡時,那些外來的人,是否有見到過與這孩子一樣,腹瀉不止的人?”
“有有,好多人都有,都說是餓極了吃草皮子吃的!”
陳仁看了一眼公孫弘,后者也是聰明人,立刻就明白了過來!
“小子!這下事情可麻煩了!”公孫弘輕嘆一聲:“雍州可能已經(jīng)起了大疫,怪不得雍王這么緊張,把三萬天衛(wèi)軍都放到了潼關(guān)!還以為他是防豫州亂民的!原來是在躲瘟疫!”
“仙長……您是說,那些人都是得了瘟???”婦人嘴唇都嚇哆嗦了!
“你最近是不是也感到腹痛?”陳仁看了一眼婦人眼中的血絲問道。
“是……是啊……”婦人哆哆嗦嗦的說道。
“別擔(dān)心,這病能治!”陳仁安慰了她,又對公孫弘道:“舅舅,這病,能治,但我需要大量的朱砂,筆墨,符紙!”
“若是在涼州,這些當(dāng)然不是問題!”公孫弘搖頭道:“這雍州不產(chǎn)朱砂,也無商隊販運這東西,除了張掖,別的地方找不到大量的朱砂!而且……這可是霍亂,你真能治?”
他也算是半個道家門人,自然知曉道家有鎮(zhèn)瘟之術(shù),但也只是鎮(zhèn),也就是預(yù)防!若說治……除非那幾個掌教肯拼上自身修為,招瘟神治瘟!他這外甥不過七品,哪里請得動正神!
“試試便知!”陳仁直接拿出一張祛瘟符:“拿碗水來!”
公孫弘的護衛(wèi)看了主將一眼,見他點頭,很快便拿來一碗水。
“太上玄都,四明飛符。九真四駕,天兵后驅(qū)。收魂攝魄,五龍八符。帝君有敕,收攝真奴。五瘟鬼毒,轉(zhuǎn)送酆都!”
“燃!”
手中符箓“呼”的一聲燒了起來,卻不似一般符紙,燒出的是灰燼,它仿佛在燃燒中變成某種粉末,掉落在碗中!
“給孩子喂下!”
陳仁把水遞給發(fā)愣的婦人,后者連忙捧著水碗,一點點把水喂進孩子嘴里。
他一直觀察孩子的腹部,見隨著水杯一點點吞服,孩子腹部的凹陷很快便消失不見,一抹其他人都看不見的黑氣從這孩子腹部飄出,一路飄進手心中的太一寶印,很快便被轉(zhuǎn)化為真靈,他大大的松了口氣!
的確能治!
公孫弘在一旁看的極為驚訝!一萬符水,居然就治好了觸惡之癥?!還是在眨眼之間就治好了?!
這小子,學(xué)的是哪個宗門的道法?正一派的靈寶符箓才有此威能吧?這小子難道是得了正一派的傳承?
不該啊,正一派自從被張?zhí)鞄熃⒑?,傳繼不絕,從沒聽說正一派有流落在外的傳承啊……
“好了,大嫂,回去吧,給孩子吃些米粥,不要吃肉?!?p> “誒誒~”
婦人千恩萬謝的抱著孩子走了,陳仁看著公孫弘,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舅舅,能想辦法去張掖弄到朱砂嗎?若是為難,那便罷了,我也算盡力了。”
“這倒是不難!”公孫弘笑著搖頭道:“雍王崇道,王宮里朱砂該是不少。不過這些百姓怎么辦?”
“找一處僻靜的地方,安營扎寨!”
“糧食呢?”
“這些百姓逃難時都帶著些口糧,張掖離此地并不遠(yuǎn),我騎著角端帶上舅舅,一日之內(nèi)便可往返!時間應(yīng)該足夠了!”
“你既然有計劃,那就如此辦吧。”公孫弘笑了笑:“不過就不用你載舅舅了!”
話落,公孫弘掏出一個銀光閃閃的金屬哨子,吹起來卻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陳仁驚訝的抬頭,看到空中有一黑點極速放大,待到近前,才看清那是一只巨大無比的白頭雕!
這就是賴家兄弟說的仙獸?!怕也是上古異種??!
“噗~”
角端打了個噴嚏,似乎對大雕揚起的灰塵有些不滿,瞟了那大雕一眼,后者居然小心翼翼的收了雙翼,退了兩步,似是有些懼怕角端。
“果然是靈獸!”公孫弘哈哈一笑,跳上大雕的背:“公孫甲,公孫乙,保護好少爺!舅舅的身份不易多見那公主殿下!”
陳仁點了點頭,看了一眼一直跟在公孫弘身邊的兩個護衛(wèi)。
一身黑色皮甲,外面套著一個黑色罩袍,帶著兜帽,捂著臉。基本不開口,名字也很男人尋味。想來該是公孫甲的私人武裝。
他牽著角端找到王知水時,后者正在重新聚攏那些軍士。
“瘟疫?!”
“情況就是這樣?!标惾薀o奈道:“走是不能走了,現(xiàn)在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經(jīng)染了病,這些百姓絕大部分只是盲從般的跟著隊伍走,我們在百姓中沒有管理者,要清查根本不可能!只能一人一晚祛瘟水,徹底斷絕瘟疫的傳播!”
“哦,對了,你身上有鎮(zhèn)瘟符,不必?fù)?dān)心傳染,你帶著百姓繼續(xù)往前走,找到水源地就扎營,我三日內(nèi)應(yīng)該就能回來!”
“可糧食……”王知水看向神色有些低沉的隋統(tǒng)。
“糧秣應(yīng)該堅持。”隋統(tǒng)也知道瘟疫有多可怕,強打精神說道:“實在不行,便殺馬充糧!”
“我在前面會順道看看有沒有可能買些糧食?!标惾收f著,跨上角端的背:“就這樣吧,柳姑娘你與我一同去,我不熟悉朱砂,還得你幫著辨認(rèn)!”
“好嘞!”神出鬼沒的柳青不知從哪冒了出來,高興的抓著角端的尾巴就爬了上來!她想騎這個大家伙好久了!
“端兄,就載她一程?!?p> 安撫了想要把柳青甩下去的角端,讓不安分的小姑娘坐好,角端騰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