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客棧大門被悄悄打開,一個頭戴紗帽的男人墊著腳尖走了進來,正是第一個伙計。
轉(zhuǎn)過頭,眼前卻是出現(xiàn)了一道狹長影子,讓得男人心頭一顫,待到看清對方的猴腮臉龐后才緩氣道:“你小子跑哪里去了?不是叫你們別呆在客棧了嘛?!彼矄柫司涞诙€伙計的去向。
“他到后房睡覺去了,說是累了~”
“累了?事兒還沒辦完他還敢說累?這小子膽兒倒是越來越大了,小心老大不高興,一個念頭將他殺了~”男人恨鐵不成鋼道。
“對了,事情辦得怎么樣?”
“已經(jīng)下好毒了,放心,一個都漏不掉?!?p> “嗯,那就好,烏利塞跑到哪里去了?”
“在天邊,在眼前?!?p> “嗯?”男人聽到這句,原本將落到階梯上的腳步一停,臉色一怔,幾秒后轉(zhuǎn)過頭來,“你說什么?”
男人的臉色在這一瞬間變得完全呆滯了,因為在他面前出現(xiàn)了烏利塞的臉龐,就像剛才那個人換了一張面皮后出現(xiàn)在他眼前。
“你你你~”他抬起顫抖的手指,聲音極其恐慌道。
“啪!”握住他的手指,克雷瑟輕笑著說了句:“明天見,伙計?!?p> “吱!”幾秒鐘后頭戴紗帽的伙計打開大門,走到了客棧院里舉起手臂將那抹紅色絲巾揮動了起來。
在遠處閣樓櫥窗前見到信號的黑影放心點了點頭,轉(zhuǎn)過身去對著一眾黑影道:“行動?!?p> “嗖~”黑影齊刷刷從閣樓跳下,安穩(wěn)且輕聲的落到地面上,將腰間白刃握到了手中。
他們一個接一個的來到客棧房門前,在偏身點頭之后一齊動手,一下子沖了進去。
“吱!”大門瞬間被打開,而手中的白刃在眨眼間刺穿床鋪,而后翻轉(zhuǎn)刀刃直至將床板一分為二。
蒙面人伸出一只手將被子掀開,但里面卻是空空如也,見不到預(yù)料中的目標。
正當他征神之際,一只手掌搭在肩膀上,伴著聲音響起:“找到了嗎?”
黑影沒有猶豫,抽出白刃換掌反握,向后便是一刺。
“錚!”白刃沒有刺進去,只感覺在對方胸口處有某種堅硬的東西將其擋住了。
克雷瑟單手成刃,簡單一砍落至對方頸脖處,對方的生機便永遠停留在了這一瞬間。
“咻!”
“咻!”
其它房間內(nèi)傳出細微聲響,聲落之后恩科巴特和蓋朵拍著手掌緩步來到走廊上,見到了站在那里的克雷瑟。
“這些家伙倒是有點意思~”恩科巴特意猶未盡喃道,似乎是滿意于對方的縝密計劃。
“可不是嘛,西部的漠寇可并非浪得虛名?!鄙w朵輕聲一句。
“轟!”客棧后房傳來轟響聲。
“不好!還有一個人?!笨死咨行┏泽@。
恩科巴特和蓋朵腦海中冒出唯一的念頭:“意念蓋過我們的修煉者?”
……
“放開韋內(nèi)先生!你要任何錢財我都給你!”昆蘭已經(jīng)倒在地上,滿臉是血的仰望著站立的那個獨眼男人。
昆蘭·克勞斯,這位經(jīng)驗老到而又勇猛的男人在遇到對方后徹底沒有一點反抗之力。
對方出現(xiàn)在他身前,只是輕輕一抬手,掌中涌出的力量便將他的匕首盡數(shù)轟碎,余力打在他身上,在他感覺中像是一座山壓到了自己身上,頓時口吐鮮血,面色慘白。
他聞言大笑一聲,道:“放了他?我漠桀向來的座右銘便是殺人越貨呀~”
獨眼男人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殺過多少人了,生來殘暴冷血的他是名天生殺手,正如他現(xiàn)在的身份——沙漠倭寇一般令他感到由衷的舒心;六星八段氣者的修為在普通人眼里是無法觸及的高峰,憑借如此修為,漠桀的身邊總是不缺少跟隨他的漠寇,如此一來他便更加肆無忌憚的干起了殺人越貨的勾當。
錚亮大刀已經(jīng)抵在昏睡過去的韋內(nèi)脖子上,下一秒他眼神一沉,刀尖便要落下。
“咻!”劍影閃過,對彈之后重新落到恩科巴特手中。
“哦?三個小家伙?”男人偏過頭來,盯住了面前的三人。
看他們的模樣應(yīng)當十六七歲,但三人所散發(fā)出的氣息卻是那么熟悉,甚至中間那位藍眸少年所顯氣息連他都未感受過,當下一喃:“三個氣魔人?”
恩科巴特沒有與他廢話,腳步一踏,銀劍帶著沖勢刺來。
“小把戲!”男人大刀一橫,腳步并未挪動半分便輕易抵擋下了這一劍。
“鏘!”正面對碰倒退的恩科巴特感受著劍身傳來的恐怖震顫,這才知道自己與此人的修為差距有多大。
簡單的這一招對碰自己便已經(jīng)感到脫力,而那恐怖的凌厲氣息無視了他的魔氣防護,直接透進胸口,讓得他嗓子已經(jīng)帶著甜味。
“風之極——隕殺!”
紫劍光芒亮起,嘯聲轟鳴,在蓋朵的魔氣加持下達到了一個威勢駭人的地步。
“砰!”男人依舊未動,只是橫立大刀擋于身前,只是其上已泛出藍光。
“不錯的一招魔術(shù),看來還是個英姿颯爽的巾幗小姑娘呢~”獨眼男人舔了舔嘴唇,眸中閃過淫意。
“轟!”他只是手掌一翻,紫劍所泛藍光便盡數(shù)破碎,露出了浮升在空中的蓋朵身影。
蓋朵無法相信,自己四段修為便所悟的魔術(shù)竟然被這人輕而易舉的破解掉了,要知道憑借這一招她可是斬殺過兩頭一階下級瘴狼的。
“噠噠!”蓋朵被那股力量反震得退了十多步,才將劍身傳來的勁力化解掉。
漠桀的眼睛繼續(xù)盯著蓋朵,因為對方的身姿和臉蛋都深深的吸引了他,讓得心里的邪念喃道:“好水靈的丫頭,想必不是千金小姐就是帝國貴族,如此少女應(yīng)當會讓我爽上天吧~”他已經(jīng)決定將蓋朵留下,其余人一個不留。
“踏!”他動身了,腳尖在藍光環(huán)繞下快得不可思議。
但神經(jīng)本就敏銳的克雷瑟在意念加持下還是探到了他的位置,劍身紅光亮起,帶著風嘯聲橫掃過來。
“嗯?”漠桀有些許詫異,但也僅僅是詫異而已。
對方的劍伴著嘯聲,又在一瞬間涌出璀璨金光。
“錚!”
“什么!獵魔人!”漠桀的臉色微微一變,語氣有些急促喃道。
但就算克雷瑟憑借魔劍加持的情況下其修為仍然被碾壓,根本不可能占到優(yōu)勢。
可克雷瑟的劍就像棉繩一般不斷抽離而擊,在手腕的快速起伏中紅光變?yōu)榱艘惠喕」狻?p> 漠桀雖然修為蓋過他們?nèi)魏我晃?,但對方的劍法和手法卻是超出了他的預(yù)料,對于劍道感悟一般的他來說也只得憑借等級而抵御著對方的攻擊,一時間竟然被克雷瑟主導,無法主動發(fā)動攻擊。
“可惡的小子!”藍光忽的亮起,籠罩了漠桀全身,連同那把大刀也剎那間變得不同了。
感受著對方涌出的魔氣,克雷瑟知道自己已經(jīng)激怒對方,他要使出真正的實力了。
橫劍——左虛右實,這是德林教給克雷瑟的第一式劍法,在他本就嫻熟的手法中變得更加具有壓迫性。
但此刻,使出全力的漠桀已經(jīng)不必再勉強抵御那左右變換的劍影了,因為在下一劍對碰中對方的紅光已經(jīng)被大刀上傳出的恐怖力量打亂了節(jié)奏。
“給我死!”大刀在空中劃過,宛若離弦之箭,極其凌厲。
此時的漠桀就像一頭越獄出逃的猛虎般危險,結(jié)實有力的肩膀隨著這一刀轉(zhuǎn)動,在魔氣與身軀的共同加持下將這一劍變得勢不可擋。
克雷瑟手中的藍印已然成型,他要在近處給予對方致命一擊,但很顯然,眼下這一刀告訴了他,自己才是處于最危險境地的人。
“錚錚~”銀光從他的胸口處涌出,瞬間在意念操控下凝聚為一團,抵擋在大刀即將落下的區(qū)域——他在賭博~
紅劍伴著金光被克雷瑟單手橫擋在胸前,而對方的那一刀終于落了下來。
“鐺!”
沒有克雷瑟預(yù)料的那么壞,疼痛在胸口只是一閃而逝,旋即竟然是對方被艾德曼魔器軟甲的振金特性反震了出去,在地面不斷后退著腳步。
“可惡!什么鬼東西!”全力一刀竟然砍不進一個兩段修為小子的胸膛,漠桀只得將原因落到了對方的銀亮胸口,憤恨獰聲道。
下一秒,一道藍色閃電落到漠桀眼中,在一瞬間降臨,根本讓他來不及反應(yīng)。
法印蓄力越久,出擊的速度便會越快,更何況是本就恐怖的雷電法印。
“嘭!”漠桀的身影被打飛了出去,實木制成的木墻在此刻猶如一面豆腐轟然凹陷,根本緩沖不了一點沖擊,只留下一個嶄新黑洞顯露,中間鑲嵌著幾顆星星。
“嗖!”三人身形一閃,從那黑洞中穿過,戰(zhàn)場隨即轉(zhuǎn)移到了寂冷荒漠中。
地面鋪了一些灰白碎石,在星光折射下變得更加醒目。
可從地面緩緩爬起身子的漠桀其臉色卻是陰沉得可怕,猶如地獄惡鬼般盯著克雷瑟,低沉道:“法?。?!”
他的嘴角涌出許多鮮血,臉龐帶著焦黑,想必是來不及抵擋法印后的創(chuàng)傷表現(xiàn)。
他站在原地,又忽然笑了,笑得嘴唇都止不住的顫抖,而后喊道:“好,很好!小子,你是這么多年來第一個越級傷到我的人,作為感謝,我要好好送你一份大禮?!?p> “黃沙漫舞!”他大喝一聲,魔氣如洪水般涌出,在他頭頂周身盤旋。
感受著對方這一招魔術(shù)的聲勢,蓋朵的臉頰都白了白,不詳?shù)溃骸斑@一招的威能我們是不可能擋得下來的~克雷瑟!恩科巴特!你們后退,我來擋住他!”她持劍閃了出去,想要破掉對方的魔術(shù)蓄力。
克雷瑟見狀失聲喊道:“傻丫頭!這個時候逞什么強呀!”
恩科巴特也隨之沖了上去,但對方的蓄力比他們預(yù)料之中來得還要快。
漠桀的眼睛因為魔氣消耗已經(jīng)變得猩紅,這一招魔術(shù)是他壓軸之技,其恐怖之處便在于以魔氣總量作為威勢加成,顯然他已將體內(nèi)魔氣全部運用到了這一擊之中。
“唰!”光芒打來,像一顆流星墜落。
光芒之中所蘊含的能量在攻擊還未降臨前便已經(jīng)壓得兩人無法動彈,手中長劍和步伐一樣僵立在原地,就像被那魔術(shù)宣定了死亡。
克雷瑟指環(huán)中閃出一道彩光將他籠罩,讓得他不被其所壓制,在身形閃爍間彩光蔓延于揮舞的紅劍之上,直直迎上那打來的光束。
“唰!”一劍,頭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