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不戒
林平之就在暗處,收斂氣息,看著湯英鶚解開其他五人的穴道,幾人百思不得其解,搞不清楚甚么狀況。
不過湯英鶚最后還是給其他五人壯膽,說他們又不是只有這么幾個人,還有大部隊在山下,到時候一起殺上山來,再是隱世高人,若不是出其不意的偷襲,他們也未必怕了。
果然如此,老岳看得明白算得準(zhǔn),知道嵩山派必然會故伎重演,劉正風(fēng)之后,就輪到華山派了。
但林平之卻沒有著急回華山派通知眾人,而是先去了另一個地方。
他和桃谷六仙約好的,搶了令狐沖去,就到山中的一個廢棄的獵人小屋等著。
他不知道桃谷六仙還會不會給令狐沖“治傷”,他只知道若不是他引導(dǎo)這一下,桃谷六仙就肯定不會。
或許令狐沖就沒了他記憶中的那些遭遇,但也是造化。
看令狐老兄的命吧,林平之表示他也只能“幫”到這里了。
所以林平之才要去先看看,若桃谷六仙沒給令狐沖治傷,他就真正幫令狐沖給內(nèi)傷治好,若是治了,但又沒有不戒和尚,那林平之就先自己幫他鎮(zhèn)壓了那六道真氣。
不多時,就找到了小屋,卻在想進去的時候,突然駐足不前。
因為屋里響起一個極為粗豪洪亮的聲音,“你們這六個吃飽了撐的混球,看你們干的好事!若是林公子出事,灑家一掌一個,給你們腦袋都拍成爛西瓜!”
“誰說林公子有事?他怎么會有事?”
“當(dāng)然是大和尚說的,老五你耳朵聾了?”
“呸!你才聾了,你還瞎了,傻了!”
“老五你怎么看出來的?我也覺得老三有點傻?!?p> “俺也是俺也是!”
“都給灑家閉嘴!”
“爹……”
“乖囡,什么事?”
“爹,這位不是林大哥,是令狐師兄。”
“……你們六個混蛋王*蛋!竟敢消遣灑家???”
“大和尚放狗臭屁,我們只說找到了林公子,又沒說床上躺著的就是林公子,是你自己性子暴躁,張嘴就罵人!”
“……都給灑家滾蛋!滾遠!不許再回來,不然挨個恁死!”
“呿,要不是打架打賭都輸了,誰要理你這混和尚!”
“就是,虧我們還用心幫你,俺們哥六個才不愿意跟你玩耍呢!”
“臭和尚自己跟小尼姑找林小子去吧,哥六個不奉陪了!”
小屋破爛的木門嘭的一聲,被一腳踹碎,六個丑怪魚貫而出,看得躲到暗處的林平之眼角直抽抽。
“乖囡,既然不是林公子,那咱們走吧,去找他?!?p> “爹爹,五岳劍派同氣連枝,你說你看令狐師兄不太對勁,你能幫就幫幫他吧?!?p> 林平之聽著儀琳那軟軟糯糯的聲音,心里忽然一熱,就想直接過去,問她還記得一起研究佛法的林大哥嗎?
卻聽得她爹爹跟著說道,“六個亂七八糟的混賬東西,不但胡亂給這小子灌輸真氣,而且還在他身體里比斗內(nèi)力,六道內(nèi)力霸占他六條正經(jīng),讓他自身本就受創(chuàng)的真氣更加郁結(jié),這小子本來沒多重的傷,現(xiàn)在卻要被這六人弄死了!”
果然,那六個奇葩還是多事了,唉,合該令狐老兄有此一劫啊……某始作俑者毫無自覺的感嘆。
“也罷,既然乖囡說了,灑家就幫這小子一把,不過成與不成,救不救的回來,也得看這小子的造化?!?p> 粗豪聲音說罷,屋里便沒了動靜,林平之也不急,靜靜的在暗中護持,不讓人來打擾。
這一等,就從晌午等到黃昏。
“阿彌了個陀佛!可累死灑家了!”
突然粗豪的聲音再次響起,卻透著中氣不足。
“爹爹,如何了?你沒事吧?”
“幸虧是你爹我,換個人,可鎮(zhèn)不住那六個混蛋的真氣,這小子算是從鬼門關(guān)撿了條命回來。”
“那就好,菩薩保佑?!?p> “乖囡高興就好,等爹爹稍作調(diào)息,便帶你去找你林大哥?!?p> “爹爹,是你非要我來……”
儀琳話沒說完,想是她爹已然開始運功調(diào)息了。
不多時,一個很是高大魁偉的和尚,帶著柔柔弱弱的儀琳,從屋內(nèi)走出。
兩人剛一出來,就是一愣,因為林平之正在門外不遠處佇立。
儀琳妹子,你怎么又瘦了些?
林大哥,是你,你怎么找來啦?
兩人對視,無言,卻又能看懂對方想要說什么。
大和尚看看他閨女,看看對面的小白臉,忽然覺得他有點多余。
也就突然有點生氣,“咳,兀那小子,你是何人?”
“晚輩林平之,見過前輩,恕小子無禮,方才就聽到前輩說話,只不過前輩說要調(diào)息,晚輩才沒有打擾?!?p> “林大哥,你、你好。”
“儀琳妹子,竟然能在華山見到,我真是欣喜?!?p> 兩人對視一笑,都覺得心里升起一點淡淡的,莫名的情愫。
卻忽然,林平之眼中的儀琳消失了。
又感覺有點多余的大和尚,突然站到儀琳身前,將她瘦小的身影徹底擋住,“林小子,灑家法號不戒,乃是儀琳的親爹?!?p> 嗯,雖然看起來不是很像,但也只能相信儀琳完全繼承了她母親的優(yōu)點了……林平之雙手抱拳,深施一禮,“原來是伯父當(dāng)面,請受小侄一拜?!?p> “嗯,倒是人?!龋銖娝闶且槐砣瞬虐?,比那個令狐小子稍微強點,不過灑家聽說你吃齋守戒?”
“承蒙伯父抬愛,至于守戒……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總有當(dāng)為之事,小侄卻是破了殺生戒?!?p> “沒問你那個,灑家就問你,除了殺生戒,還有沒有其他破戒的沖動?比如說色戒什么的?”
林平之覺得這話很耳熟,好像在哪里聽過似的?
“爹爹!”
儀琳羞紅著臉,狠狠一推她爹,卻給她自己推到一邊,但好歹是看到林平之了,“林大哥,你別聽我爹說胡話?!?p> “什么胡話,乖囡,你日思夜想,不就是惦記這小白……小公子嗎?”
“誰日思夜想了!”
儀琳大急,急忙分辨,又見到林平之越發(fā)溫柔的神色,好懸沒直接暈過去。
卻聽她爹還繼續(xù)說,“怎么不是,要不是灑家去白云庵看你的時候,你整日里魂不守舍的,連經(jīng)文都不愛念了,爹爹又怎會帶你一路去福州找這小子,然后又折返來華山?”
儀琳變成了恨自己怎么還不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