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們回府后,離遠程將打包的甜點遞給顧月,顧月驚詫道:“你不是給白若姐姐的嘛?!?p> 離遠程含糊的解釋道:“她,她年年在荊州,年年吃得著,你不一樣。”
你不一樣,顧月心跳的極快,她甚至忘了伸手去接,兩人就這么站了好一會。
顧月終于回過神來接過道:“多謝。”
那一夜,顧月打開了離遠程送她的禮物,里面的一對晶瑩剔透的耳環(huán),用了上好的玉,打磨成月亮的現(xiàn)狀,以葉子為點綴,十分漂亮。
那一夜顧月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轉眼就到了夏文歌成親的日子,顧月帶上了離遠程送她的耳環(huán),兩人碰面相視一笑,這一笑便勝過無數(shù)言語。
府內(nèi)早就掛起來火紅的燈籠,陽光之下,紅綢被照得透明,各大有名世家紛紛往至。
夏岳忙著招呼客人,他們二人從小父母便離世了,兄妹二人一直相依為命。
在屋內(nèi),夏文歌身穿金色鑲邊嫁衣,秀上那栩栩如生的荷花,高雅有不失貴氣。
夏文歌望著鏡中的自己,紅艷的嘴唇稱得她皮膚更加白皙,今天的她可謂是傾國傾城,美的讓人窒息。
“小姐今日好美?!?p> 連站在一旁的丫鬟都不僅贊嘆到。
可夏文歌卻沒有半點開心,她的眼中滿是不舍,不屈。
到了吉時,夏文歌遲遲不肯出門,她手里緊緊的攥著一把木色的梳子,不管旁人怎么勸就是不肯起身。
“文歌?!币坏罍睾偷穆曇魧⑺龁拘?,是哥哥。
夏岳走進她的身旁,看著今日要出嫁的妹妹,他眉眼間的不舍,和愧疚都化為一聲嘆息。
從夏文歌手里接過梳子,蹲下身對她輕聲說道:“這娘留給你最后一樣東西?!?p> 夏文歌不聞,眼眶里的淚水卻在打轉。
“哥哥知道,文歌恨我,不愿與哥哥說話,那哥哥來說,周公子是值得托付之人,我把你許給他不止是看中他家族的勢力,更是因為,他能代哥哥照顧好你?!?p> 夏文歌撇過頭,眼中的淚,一顆一顆砸下,打濕了嫁衣。
“文歌,除了你,我沒有任何牽掛之人了。”說完他便撫去她臉龐的淚說:“好了,今日你出嫁,段不能哭哭啼啼的?!?p> 夏岳為他蓋上蓋頭,新娘子終于出門了。
顧月終于松了一口氣,方才她的貼身侍女來找顧月,說小姐怎么也不肯出門,本來顧月想親自前去探望的,可剛到門外便被夏岳攔了下來。
看了她們兄妹二人和好了。
離遠程低頭看向欣喜的顧月,道:“放心吧,周公子是值得托付之人。”
顧月聞言抬頭,兩人的目光交錯在一起,讓顧月有些不知所措,她驚慌的轉過頭問:“平政王怎知周公子是值得托付之人?”
離遠程深深的望著顧月,那眼神像是要硬生生將她刻進骨髓里,他當然知道。
幼時見過一面便再難忘卻,月兒你可曾還記得?
“周公子性情溫和,為人忠誠,是個值得托付的人?!彪x遠程道。
顧月心緒大亂,值得托付之人,那她的值得托付之人是……她從前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但眼下,她也開始對這個答案開始憧憬。
下意識的想到離遠程,頓時滿臉通紅,頭冒青煙。
“郡主,郡主,怎么了,可是風寒又嚴重了?”離遠程問到。
“沒有,沒有,我就是有些熱?!鳖櫾卤孔镜慕忉尩?。
離遠程不忍低聲笑了起來,說:“那我們回屋乘涼?”
顧月滿口答應,殊不知剛剛自己說的那句話有多好笑,雖然今日是出了些太陽,可這溫度還是一如既往的冷。
兩人進了屋就受到名門望族的熱情款待,一個個湊上來問,這位可是殿下的心上人嘛,兩人一時間難以脫身。
因顧月沒出過上京,所以大家對這個從沒露過面的安平郡主一慨不知,兩人解釋了好久也沒解釋清楚。
直到夏岳送完夏文歌回來,他沖進人群中解釋道:“哎,各位,各位,莫要慌張,我來同各位說清楚,這位是上京城顧候的千金安平郡主,并非是各位所說?!?p> “原來是安平郡主,在下失禮了?!睘槭椎年惣夜诱f道。
“公子嚴重了?!鳖櫾碌?。
陳公子望著他們二人道:“先前不知是郡主殿下,隨意調(diào)侃在下冒失了,但,二位實在是過于般配,失禮失禮?!?p> 顧月害羞的只想找個洞鉆進去,離遠程看出了她的為難便道:“無妨,郡主今日有些不適本王就先行一步?!?p> 夏岳點了點頭:“告辭?!?p> “告辭?!?p> 顧月緊緊跟著離遠程的身后,直到回府后,離遠程才問顧月:“剛才嚇到了?”
顧月?lián)u搖頭說:“沒有?!?p> 離遠程望著她通紅的臉頰說:“還是不舒服嗎?”
顧月疑惑的問:“什么?”
“是不是風寒還未痊愈,我們可以遲一些回上京,等你風寒痊愈……”
“不必了!”顧月窘迫的捂上他的嘴吼道,但是下一秒她便迅速的松手了,不知該如何解釋的她只能落魄的逃跑了。
在遠處,白若正滿臉壞笑的看著離遠程,她緩緩的走出來道:“小姑娘都被你嚇跑了?!?p> 離遠程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道:“她今天很漂亮?!?p> 白若道:“別看起,小姑娘早跑遠了,放心吧,以后你們回了京城有的是時間相處?!?p> 離遠程覺得這話像是一根定海神針他安心的吐了口氣,是啊,這一次終于不用生死相隔。
第二日他們告別白若,便啟程回了上京,那日荊州下了雪,潔白的雪花落在了荊州的大地上,也落在了顧月的心上。
少女心事只能壓在心里,因為昨晚的事,顧月一直在有心避開離遠程。
林兒看出了其中的不對勁,便問道:“郡主今日是怎么了,怎么一直躲著平政王殿下。”
顧月驚訝道:“有怎么明顯嗎?”
林兒肯定得點點頭道:“有!”
顧月深深嘆了口氣,掀開簾子,那雪越下越大,沒有要停的趨勢,看來回上京要有一段時間了。
一襲人找到一家客棧,便打算在這暫歇一夜。
在飯桌上離遠程與顧月不過聊了只言片語,顧月便匆匆放下碗筷說回房休息了
夜里,顧月輾轉反側怎么也睡不著,她起身披了件衣服,打開窗,入簾的是當空那一抹暗淡的月。
顧月的心里從來沒這么亂過,她不知道怎么去面對離遠程,面對她心中的這份情感。
就在她糾結之際,外面突然響起敲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