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等什么?快去,把朱六、阿狗的尸身抬過來,把這兩個后生挖到的血竹筍也給拿過來?!敝鞚M山轉(zhuǎn)頭對一個中年村民說。
聞言,那人立刻帶著幾個村民離開,不一會兒,就抬回了兩個沒有心臟的尸首,跟三顆帶血的竹筍。
說實話,讓李然看著,都有些觸目驚心。
雖然一早就知道了魔竹應(yīng)該害死過不少人,但是當兩個被挖去了心臟的血淋淋尸體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那種感覺跟單純的見到心臟,是完全不同的。
直到這時,他才深刻的感受到,這個世界的妖魔,是多么的猖獗。
才清晰的明白,妖魔殺人,在這里不是傳說。
而是個血淋淋的事實!
“先把那兩個書生放開,有事情讓他們做?!崩钊徽f著,揮劍去斬因果,發(fā)現(xiàn)兩個尸首只有一個能截取到,另一個已經(jīng)被截取,應(yīng)當是采竹郎手中那顆心臟的主人。
不過,就算這樣,魔竹命符的第三個空白區(qū)域,還是填滿了八成。
再加上三根竹筍里的心臟,因果圓滿,命符生成。
一個鮮紅的“斬”字符,出現(xiàn)在了李然手中。
凝結(jié)著天、地、人三才之力,哪怕引而不發(fā),也能感受到浩瀚偉力。
這已經(jīng)是魔竹的定數(shù)!
任它力量多強,魔性多兇,已然不可抗拒!
“道長,要這兩個書生做什么?”朱滿山詢問。
聞言,李然笑笑,說:“當然是讓他們畫一張‘謫仙’的畫像了,不然你們向誰祈禱?貧道又如何施法,請‘謫仙’顯靈斬殺妖魔?”
如今命符已成,沒必要,再隱瞞自己的意圖了。
朱滿山等人要是相信,那就繼續(xù),焚香禱告請謫仙顯靈,若是不信,那也沒什么影響。
“斬”字符附加在茅草上,也能斬了魔竹。
不過,李然還是很想看看,自己到底能不能召喚出“謫仙”,召喚的又是一個什么狀態(tài)的謫仙。
“那你們快畫吧!”朱滿山看向孔長青二人,說道:“之前是我們不對,只要能請到‘大仙’下凡,斬除妖魔,我們一定擺酒設(shè)宴給你們賠罪?!?p> 聞言,兩人都看向李然。
得到點頭示意后,兩人當場拿出筆墨,畫了起來。
只是,曾經(jīng)作為“白字書生”的二人,文采著急,畫技更是慘不忍睹:他們畫的“謫仙”一丁點都沒有仙氣兒,胡子跟卷毛一樣,袍子歪歪扭扭,一把劍還長得失了分寸,看起來相當別扭。
縱然是字兒都不認識的朱滿山等人,也不由得撇嘴。
“那個,這些年光顧著讀書了,書畫沒怎么練?!笨组L青尷尬地說。
而蘇志,則詢問李然:“這樣可以么?”
“行吧!就這樣了?!崩钊徊林浜拐f。
這二人的畫技,真的是,只比“小雞啄米圖”強那么一丟丟。
接著,村民們開始祭拜。
朱滿山犯愁道:“道長,沒有香燭怎么辦?”
李然聞言一愣。
差點忘了,大竹村雖然比老柳樹村稍微富裕一點,但還是貧窮,可用不起香燭。
“那就用樹枝代替,有儀式就行?!?p> 于是,一群人很滑稽的用樹枝做香,對著一個看起來更滑稽的畫像,拜了起來。
好在這些都不重要。
命符,才是關(guān)鍵。
“請謫仙降臨!”李然說這,扔出命符,將其化作一道流光,注入了那張“謫仙”畫像之中。
下一刻,刺眼的光芒,籠罩整個大竹村。
一個看不清面容的人形輪廓,一手拿著書本,一手握著寶劍,從畫像中走了出來。
瞬間,無論是一眾村民,還是孔長青和蘇志,都跪倒在了地上。
村民們在拜神仙。
而孔長青二人,則是拜先賢,謫仙道、儒皆通,不僅是道家高人,也是儒家至圣。
甚至傳說,他還是一名很厲害的劍客。
“顯靈”之后的謫仙,沒有說什么廢話,直接飛向竹林,隔空揮舞寶劍,一劍斬了過去。
劍氣觸碰之處,一根根血竹支離破碎,全被絞成了虛無。
魔竹心生恐懼,想要往地底深處鉆,躲避劍氣,但劍氣卻直接炸開竹林,將它連根拔起。
沒有絲毫反抗之力,沒有任何躲避的機會。
竹根直接灰飛煙滅。
一顆漆黑的“妖丹”被炸出來,掉到了李然面前。
而閃著光芒的身影,則逐漸淡化,消失于無蹤。
但是恍惚間,李然跟孔長青、蘇志他們,都聽到了一道若有若無,帶著幾分哭笑不得的聲音:“你們的畫技可是真不錯,下次不要再畫了!”
孔長青跟蘇志立刻尷尬地紅了臉。
至于李然,則是一驚。
“這個,真謫仙?”
“連仙人都能請過來,道長真是法力無邊!”一眾村民跪下說。
李然聞言:“……”
命符以“請謫仙降臨”的方式釋放,成功了,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那玩意兒生成的“定數(shù)”,就是天道命數(shù)。
以什么方式都能釋放。
但是,請來的謫仙,那最后的話語,卻讓他驚愕。
看樣子,這不是簡單的具現(xiàn),而是真把那位不知道是何等層次的存在,給請過來了!
當然,應(yīng)該只是一道化身。
說白了,一切的根源,還是那張命符,所具現(xiàn)出來的力量可能無上限,但只對“魔竹”有效,對不相干的人來說,那個“謫仙”是不存在的,能看到,能摸到,卻無法對旁人造成任何傷害。
只是命符的一種釋放方式而已。
“看來這命符之道,還有很多東西需要鉆研啊!”李然不由得想。
搞定魔竹之后,各方皆大歡喜。
朱滿山拿出幾條珍藏多年的老咸魚,想要宴請李然跟孔長青二人,后者強忍著不適點了點頭,而李然,則直接腳底抹油,告辭開溜。
修道之人濟世為懷,咸魚那種寶貴的東西,還是你們自己享用吧!
當然,并不是朱滿山故意埋汰。
望星山一帶少河,魚非常罕見,鹽也寶貴,咸魚是非常珍貴的東西,一只都能換不知道多少斤王忠家地窖里的那種臘肉,是真的大出血了。
只是,那珍貴的食材,李然實在享用不來。
返回大竹村之后,他發(fā)現(xiàn)文謙也在那里作畫,畫的是一個漢子,一個老農(nóng),以及一棵翠綠小竹子。
畫功精致,遠非孔長青二人可比。
“你這畫的是什么?”李然詢問。
“過往,還原當初的真相,求取真知。”文謙嘆了口氣,感慨說:“道長,你知道那魔竹是怎么形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