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舟醫(yī)院,中午時分,余思涵和周曉詩在休息室碰面了。
兩人面對面吃飯,少不了閑聊。
余思涵說:“曉詩,你和姚濯怎么樣了?”
周曉詩說:“還好呀。怎么,你是不是回心轉(zhuǎn)意了?如果是的,那我就把姚濯讓給你?!?p> 余思涵心想:“你們八字沒一撇,讓什么讓?”說道:“這叫什么話,哪有讓男人的說法?”
周曉詩說:“也對。姚濯要是心里還有你,也沒我什么事。”
余思涵說:“你不知道他犯地煞么?”
周曉詩說:“我知道呀,我不怕什么地煞?!?p> 余思涵點點頭說:“好吧?!?p> 周曉詩問:“你和楊肜怎么樣了?”
余思涵有些訝異,笑著說:“干嘛這么問?”
周曉詩說:“你和楊肜沒在一起么?”
余思涵說:“他是找過我,但我們不合適?!?p> 周曉詩嘆了口氣說:“其實我早應該知道,他喜歡的是你,而不是我,怪我一廂情愿?!?p> 余思涵說:“那有什么關系呢?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知道了,應該慶幸的是沒有在他身上花太多時間。”
周曉詩點頭說:“有道理。”吃了兩口飯,又問:“你說姚濯喜歡什么?”
余思涵說:“這種事情你最好去問他自己,我真開不了口?!?p> 周曉詩說:“那說明你心里還有他,在意他。”
余思涵說:“你說的對,但是我所知道的,對你的幫助不大?!?p> 周曉詩說:“為什么?”
余思涵說:“因為我跟你不同,性格不同,家庭狀況也不同。我覺得你應該考慮的是,他喜歡你什么?”
周曉詩說:“也是哦,他喜歡我什么呢?”
余思涵說:“我想有一點他是喜歡的?!?p> 周曉詩說:“什么?”
余思涵說:“他喜歡你家有錢,這樣可以少奮斗好幾年?!?p> 周曉詩說:“他是個愛錢的人么?”
余思涵說:“當然,誰不愛錢呢?”
周曉詩說:“但是我不喜歡一個男人跟我在一起是為了錢?!?p> 余思涵說:“這不是你的錯,誰叫你富二代呢?再說了,你怎么辨別一個人和你在一起不是為了錢呢?”
周曉詩說:“我知道楊肜不是為了錢?!?p> 余思涵說:“但他沒有跟你在一起呀?!?p> 周曉詩說:“好矛盾?!?p> 余思涵心想:“矛盾就對了,誰叫你愛幻想呢?除了兩小無猜,這世上還有純真的愛情么?”
這時,周曉詩的手機響了。
她取出來一看是姚濯打來的,看了看余思涵,起身走開,然后才接電話。
姚濯在電話那頭說:“喂,曉詩。”
周曉詩說:“是我。”
姚濯說:“吃飯沒有?”
周曉詩說:“正在吃。怎么,你想請我吃飯?”
姚濯說:“這只是平常的問候,你怎么想著讓我請你吃飯呢?如果我問你睡覺沒,是不是要請你睡覺呀?”
周曉詩笑道:“也可以呀,睡哪?”
姚濯說:“這個問題得放在后面,我還有另一個問題,就是什么時候我能見到那個大巫師呀?”
周曉詩說:“呃,大概這個周末吧?!?p> 姚濯說:“別大概呀,最好我今天就能見到他?!?p> 周曉詩說:“你別急嘛,這個周末一定會把他請過來的。”
姚濯說:“給他定了機票沒有,哪個航班呀?”
周曉詩說:“這我也不知道,得問我爸。”
姚濯說:“那麻煩你現(xiàn)在問一下令尊大人?!?p> 周曉詩說:“我還沒吃完飯呢?!?p> 姚濯說:“我是說等你吃完飯再問。”
周曉詩說:“那,那好吧?!?p> 姚濯說:“不耽誤你吃飯了啊,待會咱們再聊,拜拜?!闭f完,掛了電話。
周曉詩心想:“催什么呀,別人是要預約的好嗎?”
她回到座位上,見余思涵的飯盒已經(jīng)蓋上了,雙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周曉詩問:“你就吃完了呀?”
余思涵說:“吃完了,剛才誰給你打電話呀?”
周曉詩說:“一個朋友,問我一些東西?!?p> 余思涵說:“哦,我還以為有人要請你吃飯呢?!?p> 周曉詩說:“我這都吃上了,就算請我,我也不去呀?!?p> 余思涵笑著說:“那對方肯定不是帥哥?!?p> 周曉詩說:“對,一點也不帥?!?p> 余思涵說:“我得找個人請我吃飯才好?!?p> 周曉詩說:“誰?”
余思涵心里已經(jīng)想到一個人,說道:“你慢慢吃吧,我得去找一下經(jīng)理?!?p> 周曉詩說:“啊,你找經(jīng)理請你吃飯?”
余思涵說:“你說他會不會樂意?”
周曉詩說:“肯定樂意呀,經(jīng)理對你總是另眼相待?!?p> 余思涵說:“那我走了。”起身收拾飯盒。
周曉詩看著她的背影,心想:“我要是有她一半的魅力就好了,不愁沒人愛上我?!?p> 周曉詩剛吃完飯,拿出手機,還沒給人打電話,結(jié)果姚濯又打來了。
她接電話說:“哎呀,你這是要催命呀?”
姚濯說:“怎么了?”
周曉詩說:“我還沒問我爸呢?!?p> 姚濯說:“我打電話來是想說,你能否把你爸爸的電話給我?”
周曉詩說:“你想干什么?”
姚濯說:“我直接找他聊好了,這樣就不耽誤你的事,而且跟你爸爸搞好關系,大有裨益,你說呢?”
周曉詩怕露餡,說道:“不行。”
姚濯說:“為什么?”
周曉詩說:“我爸爸很忙的,你不能打攪他。”
姚濯說:“你爸爸整天都很忙么,沒有閑暇的時候?”
周曉詩說:“他忙起來沒時沒晌,說不準什么時候有閑暇?!?p> 姚濯說:“那這樣吧,我今晚去你家吃飯,當面問問令尊大人?!?p> 周曉詩說:“?。俊?p> 姚濯說:“啊什么?”
周曉詩說:“你還真不客氣呀,直接上我家吃飯。”
姚濯說:“不行么?哎呀,我還以為我們之間的關系已經(jīng)好到可以隨便上你家吃飯了??磥砦艺`會了,咱們還只是普通朋友?!?p> 周曉詩說:“不是,你,你當然可以上我家吃飯了。只是,只是我們家得提前準備一下。你知道我爸媽是很熱情的,不能怠慢了客人。”
姚濯說:“是是,你爸媽都是很熱情的。所以我才放心大膽的去你家吃飯嘛,不必當我是客人,他們把我當成兒子就行了。”
周曉詩心想:“他臉皮還真的厚,這怎么辦呢?”說道:“我,我先跟我爸媽通個氣。”
姚濯說:“好嘞,那我下班之后就直接過去了啊,晚上見,拜拜。”說罷,掛了電話。
周曉詩說:“喂喂喂?!币娝麙炝穗娫挘匝宰哉Z的說:“有沒搞錯?”
她趕緊又給另一個人打電話:“喂,羅哥?!?p> 電話那頭一個男人的聲音說:“曉詩啊,你好。我不是說了么,你別叫羅哥,聽起來就像是羅鍋。”
周曉詩笑道:“好的,羅哥?!?p> 那頭說:“你,哎呀,怕了你了?!?p> 周曉詩說:“好,我不叫你羅哥,叫你槐哥哥總行了吧?”
原來此人姓羅名槐,是周曉詩在一次聚會上認識的朋友。
羅槐說:“你也不要叫我槐哥哥,聽起來就像是壞哥哥?!?p> 周曉詩說:“那我可難了,叫你什么好呢?”
羅槐說:“就叫我大衛(wèi)?!?p> 周曉詩說:“好吧,大衛(wèi)。昨天我請你幫忙的事還記得吧?”
羅槐說:“記得?!?p> 周曉詩說:“你這周末有空么?”
羅槐說:“這周末沒空呀,我得去一趟香港?!?p> 周曉詩說:“哎喲,我這邊有點急呀?!?p> 羅槐說:“急什么呢?”
周曉詩說:“也不是我急,是我那個朋友急,恨不得今天就和你見面?!?p> 羅槐說:“今天?今天我也沒空呀。還是你給他做做心理輔導吧,我這催眠只能起到安神的作用,解決不了什么中邪的問題?!?p> 周曉詩之前跟羅槐說姚濯犯了什么地煞,當然了,她認為只是一種迷信,心理作用居多。所以想請羅槐給姚濯做一次催眠,給他一種下意識,即和周曉詩在一起并不犯沖。
羅槐跟周曉詩說明,他并不能給姚濯灌輸意識,只能在催眠的當時給姚濯一個暗示,讓他產(chǎn)生幻覺。一旦他醒過來,暗示也好,幻覺也好都會消失。
她說:“我知道,你試試嘛。今天沒空,那你明天有空么?”
羅槐說:“明天白天沒空,晚上有空。”
周曉詩說:“那就定在明天晚上,行不行?”
羅槐說:“行,不過錢……”
周曉詩說:“好說,你還怕我賴你賬不成?”
羅槐笑道:“當然不是?!?p> 跟羅槐約好了,周曉詩又給姚濯打電話。
她說:“姚濯,我問過我爸爸了,他今晚沒空。倒是那個大巫師,明天就會到長沙?!?p> 姚濯說:“哦,這么快?”
周曉詩說:“怎么,這會你又嫌快了,那你催我干什么?”
姚濯說:“我還不是想早點好嗎?心急了,對不起?!?p> 周曉詩說:“算了,明晚你再來我家,請大巫師給你驅(qū)驅(qū)邪?!?p> 姚濯說:“好的,多謝了!”
另一邊,余思涵從經(jīng)理的辦公室出來,臉上掛著笑。又從衣兜里摸出一張名片,正是黃真的。
她給黃真打去電話:“喂,阿真。”
黃真接到電話,問道:“是我,你是?”
余思涵說:“我是余思涵?!?p> 黃真笑道:“哎喲,是思涵呀,我道是誰呢?”
余思涵說:“有件好事要告訴你?”
黃真說:“什么好事?”
余思涵說:“我們醫(yī)院要定一些花?!?p> 黃真說:“是么,多少?”
余思涵說:“這次不多,我們經(jīng)理想了解一下你家的花的品質(zhì)。”
黃真說:“哦,可以理解。生意嘛,一回生二回熟?!?p> 余思涵說:“我們經(jīng)理說先定一千塊錢的百合看看,是不是有點少呀?”
黃真說:“沒關系,我不嫌錢少,而且保證品質(zhì)?!?p> 余思涵說:“那就太好了,你真是一個不錯的人。”
黃真說:“別這么說,做生意就得講究誠信。”
余思涵說:“那你會親自送過來么?”
黃真說:“這……不用吧,我找人送也是一樣的?!?p> 余思涵說:“你忘了一件事。”
黃真說:“什么事?”
余思涵說:“提成呀?!?p> 要是換作別人,黃真肯定不會理他,因為才一千塊錢的生意,刨去成本壓根就賺不了幾個錢,還要提成?
黃真說:“哦,行,我賺多少給你一半?!?p> 余思涵說:“不用,你請我吃一塊巧克力就行了?!?p> 黃真聽她不要錢,頓生好感,笑道:“這樣啊,行,你想吃什么都行?!?p> 過了一日。
姚濯下完班,直接來到白沙小區(qū)。
在門口給周曉詩打電話:“曉詩,我到小區(qū)門口了?!?p> 周曉詩說:“好,你直接進來吧?!?p> 姚濯說:“我沒門禁能直接進去?”
周曉詩說:“你找一下門衛(wèi),他會放你進來的?!?p> 姚濯來到門衛(wèi)室,對門衛(wèi)說:“你好,我是來找周曉詩的,請問能進去么?”
門衛(wèi)打量他說:“你叫什么名字呀?”
姚濯說:“我叫姚濯?!?p> 門衛(wèi)說:“請進?!?p> “咔噠”,鐵門開了。
姚濯走進去,來到周曉詩家門口,敲了敲門。
門一打開,不是周曉詩,而是一個陌生的男人。姚濯打量他,年紀三十多歲的樣子身材挺拔,戴著一頂馬來西亞的宋谷帽,穿著灰格子毛呢西裝,臉上掛著溫和的微笑。
那人打量姚濯說:“你好,你一定是姚先生了。”
姚濯說:“您是?”
那人說:“我叫羅槐,你也可以叫我大衛(wèi),我是特地從馬來西亞過來的?!?p> 姚濯聽他的口音有些古怪,說道:“哦,明白了,您就是那位大巫師?”心想:“這大巫師年紀不算大呀?!?p> 羅槐說:“不敢當,姚先生請進!”
姚濯說:“謝謝,謝謝。”
進了屋,來到客廳卻不見其他人。
姚濯說:“大衛(wèi)先生,請問曉詩她人呢?”
羅槐說:“曉詩人在外面,暫且把這個地方交給我,用來作法驅(qū)邪?!?p> 姚濯說:“哦,原來如此。”心想:“我還沒吃飯呢,曉詩安排這些之前怎么也不跟我說清楚呢?”
羅槐說:“姚先生,請坐?!?p> 姚濯說:“謝謝。”在沙發(fā)上坐下來。
羅槐說:“你渴不渴,要不我給你倒杯水吧?”
姚濯搖手說:“我不渴,謝謝?!?p> 羅槐笑著說:“你不要緊張。”
姚濯的右手在大腿搓著,說道:“我不緊張。對了,大衛(wèi)先生,您作法不需要準備一些什么東西么,比如法器之類的?”
羅槐說:“不需要。我知道有些巫師會用到法器,不過對我而言,法器是多余的。每個人天生具有靈性,而我們的軀殼就是靈性的容器,足以成為靈壇,也就是一種移動的靈壇。所以我在你身上施法,就能夠驅(qū)邪。”
姚濯心想:“到底是大巫師,境界與眾不同。”說道:“您說的有道理。那么,大衛(wèi)先生,曉詩之前給您說過我犯地煞么?”
羅槐說:“說過?!弊叩揭﹀砗螅央p手放在他肩膀上,又說:“其實地煞也好,鬼魅也罷,都只是外邪入侵。你知道為什么會外邪入侵么?”
姚濯搖頭說:“不知道。”
羅槐說:“那是因為你身邊的人對你不利。這個不利并非她對你做了什么壞事,只是你們命理不合,使你心靈受到擾動,給了外邪可乘之機。”
姚濯心想:“三叔公說我犯沖與思涵有關,我還不信,看來是真的?!闭f道:“那我該怎么辦呢?”
羅槐說:“你大可安心,只要離開她就沒事了?,F(xiàn)在你應該放松身體,放松,丟掉雜念。繼續(xù)放松,是不是能感受到一些溫暖的氣息?”
姚濯眼皮打架,迷迷糊糊的說:“是溫暖的氣息?!?p> 羅槐說:“你可以閉上眼睛,回想在陽光之下。”
姚濯閉上眼睛,回想自己身在陽光照耀的草地上躺著,看著藍天上白云悠悠,好輕松。
羅槐說:“你身邊需要一個陽光的人,比如說曉詩?!?p> 姚濯側(cè)頭看向身邊,曉詩也在,正滿臉歡笑的看著自己,眼睛好清澈。
羅槐說:“曉詩是喜歡你的,你也喜歡曉詩,何不在陽光下牽手?”
姚濯不自覺的抬起右手,在空中虛抓。
羅槐看了,心想:“有效果?!闭f道:“你們彼此對視,感受對方的心靈,是不是很快樂?”
姚濯迷迷糊糊的說:“好快樂?!?p> 羅槐把手從姚濯的肩上拿開,任他留在幻象之中。躡手躡腳的走到廚房,自己泡了一杯茶喝。然后拿出手機,給周曉詩發(fā)了一條短信。
姚濯不知在幻象中與周曉詩對視了多久,忽然聽見耳邊說:“你閉上眼睛,能否感覺到肚子餓了?”
姚濯閉上眼睛,不再看周曉詩。確實好餓,說道:“我肚子好餓!”
耳邊的聲音又說:“那么放下手……你該吃飯了,睜開眼睛吧?!奔绨虮蝗伺牧艘幌?。
姚濯睜開眼睛,見對面的沙發(fā)上坐著周曉詩,正笑嘻嘻的看著自己。他肩膀的手被拿開,從身后轉(zhuǎn)出一個人來,正是羅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