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領(lǐng)功法老驥伏櫪
吏員一臉恭維的對徐顯說道:“這位大人,恕在下剛才有眼不識泰山,沒認(rèn)出來您。”
“我今天剛來,你怎么可能認(rèn)識我?!毙祜@解釋道。
“多謝大人體量,您隨我來,我這就帶您去拿東西。”那吏員見徐顯沒有怪罪他的意思,態(tài)度更好了。
兩人穿過一樓的大片區(qū)域,走到了后面,途中吏員還問他一句:“大人可是和我們管事有些沾親?”
“不曾沾親帶故?!毙祜@回答道。
“那就怪了,我在這當(dāng)值也有許多年,管事大人平日里就很少與其他人打交道,如今卻親自帶您來上任?!?p> “確實沒有任何親屬關(guān)系?!毙祜@略顯強硬的說。
吏員一邊輕打自己嘴巴一邊訕笑的說道:“怪我,怪我,不該瞎打聽?!?p> 走了沒兩步他帶著徐顯進(jìn)了一個隔間,房間不大,五六平米左右。正中靠后的位置是一張小書桌,四周全是書柜,里面塞滿了一份份卷宗。但更多的是雜亂無章的擺放在地上。這使本就不大的房間,幾乎沒有了下腳的地方。徐顯只能先站在門口等候,吏員則艱難的擠到了里面,一眨眼就看不到了。
他這才發(fā)現(xiàn),這個房間里還有一個套間,只是被山高的卷宗擋住了入口,剛才一時沒看到。
等了好一會徐顯才等到吏員出現(xiàn),此時的他手里捧著一件玄色的衣服。與吏員自己身上穿的樣式大致相同。衣服上還放著一塊銅制的令牌和一本薄薄的冊子。
“大人,您久等了。”吏員緩步擠到了桌子后面,將東西放下。伸出一只手在桌子下摸索了半天,才找到一張不大的凳子。對徐顯干笑了一聲后坐下,從抽屜里拿出幾張紙,又拿起桌上的筆,問道:“不知大人名諱、籍貫、年歲幾何啊。”
“徐顯、20歲、就是汴梁本地人士?!毙祜@答道。
吏員一邊在紙上書寫,一邊驚呼道:“哎呀,徐大人真是年輕有為啊!”
隨后又問了幾個關(guān)于基本信息的問題后,吏員又站起身來,從身后的柜子里翻找了一氣,最后拿出兩個金屬方塊,方塊上分別寫著‘徐顯’二字。
又從地上提起一件金屬器物來放到桌面上,看他使勁的樣子,應(yīng)該很重。
吏員將字塊從器物上放的孔洞放進(jìn)去,又把剛才拿出的銅制令牌放到器物下方的縫隙。就看他鼓搗了半天,將器物旁一根長桿猛的一拉。
就聽‘咚’的一聲,那如重錘般的器物落下,把之前的縫隙塞滿。
然后吏員就把長桿推起,重錘也隨之升起。他伸手令牌從重新出現(xiàn)的縫隙里掏出。隨后又把兩個字塊鄭重其事的放進(jìn)柜子里,最后將剛才的衣服、書冊和令牌一起捧在手里,努力的再從卷海中擠出來。
將兩件東西交到了徐顯手里。
徐顯接過東西,拿起上面的令牌翻看起來??戳艘院蟛琶靼?,剛才吏員是在干什么。
銅制令牌呈正方形,沒有任何紋飾,正面書寫‘青龍司’三字,背后則是他的名字。從名字上新的斷岔判斷,之前吏員是在用活字印刷的技巧,用重物將他的名字砸到了上面。
這也幸虧銅的硬度不高,不然想刻個名字上去可就難了。
見徐顯拿起令牌翻看,吏員及時說道:“這是證明您身份的令牌。銅制代表副百戶,青龍司代表您所在的部門,最后是您的名字。”
“蕩魔司每個人都有嗎?”徐顯翻轉(zhuǎn)的令牌問道。
吏員答:“令牌里不止有銅,還有摻了其他材料,如此貴重的東西,我們哪有??!副百戶及以上才有?!?p> “沒法證明身份,那底下的人有人冒充怎么辦?”
吏員指指他身上的衣服說道:“有這個就行,一般人哪敢冒充蕩魔司啊,躲還不躲不及呢?!?p> 徐顯又拿起那寫著鍛體二字的冊子:“這個又是什么呢?”
“這就是咱們蕩魔司的功法了!看起來不起眼,但可是司馬大人親創(chuàng)的!”吏員驕傲的豎起大拇指朝身后揮動了兩下說道。
徐顯疑孤的問道:“這么珍貴的東西,就這么隨意的放在這?”
“害,這算什么珍貴的東西,滿大街都是。當(dāng)年司馬大人他不知道拿根筋搭錯了,非要把功法散布天下。這不,現(xiàn)在只要你有點關(guān)系,都能搞到這些東西。
當(dāng)然我也不是說司馬大人的不好,他肯定有他的用意,這不是我們這些下人可以揣摩的。
不過也只是前幾層,最重要的后兩層現(xiàn)在還在觀星殿放著呢。得有功之人才能修煉!
你手里拿著的就是功法的第一層,可不是我不給您剩下的。是司里就這規(guī)定,等大人什么時候把第一層練好了,經(jīng)管事核實以后就可以找我拿第二層了?!?p> 徐顯心中了然,這司馬大人雄才大略、自創(chuàng)功法,妄圖讓這個世界人人如龍!可惜啊,是人就會有貪念,如今這功法還是緊緊掌握在少數(shù)人手里。像之前他還是個普通人的時候,就根本沒有機會得到。
想罷,徐顯又問起衣服的事情,令牌和冊子都如此不凡,衣服沒理由普通。
“差點忘了最重要的,這件衣服啊可不簡單。
別看他和我身上這件差不多,但使用的材料可大不相同。司內(nèi)豢養(yǎng)的妖獸西域天蠶吐出的蠶絲打造,不止水火不侵,還冬暖夏涼嘞。最重要的是有一定的自潔功能,簡直就是我們這些單身漢的福音啊?!崩魡T一臉羨慕的說道,同時眼睛一直沒離開過徐顯手里的衣服。
“不過嘛,就是這個顏色不好,和我們這些手下人一樣是黑的,不像百戶大人們的紅袍,多氣派!
雖然司里規(guī)定必須穿著,但各位大人都不喜歡穿。即使有諸多功能,平日里大人們能穿便服還是穿便服的。
這也算司里的一個潛規(guī)則了?!?p> 徐顯這才明白,楊衡這是在給自己挖坑啊。這要是明天點卯的時候,自己以為副百戶穿便服就可以。他就可以借此理由刁難自己了。
暗自慶幸之余,不由得對這位吏員感官更好了些。
最后吏員說道:“大人您可以先去旁邊的試衣間試試衣服大小。如果不合適,拿來我給您換一件?!?p> 看著因為剛才的一通操作,至今還留著汗的吏員。徐顯心想:“小了的話實在沒辦法,要是稍微大了,能湊合就湊合,也算對他剛才無意間幫了我的一點回報吧。”
徐顯后退幾步出了房門,看到左邊不遠(yuǎn)就是試衣間,轉(zhuǎn)身進(jìn)去后三下五除二就換好了衣服。發(fā)現(xiàn)衣服不大不小正合適,這老吏眼光還真毒啊。沒上手量尺寸,剛才只不過打量了幾眼,就準(zhǔn)確的判斷了他的身材。
最后把牌子掛在腰間,把冊子塞進(jìn)了衣襟的口袋里,走出試衣間,又回到了吏員面前。
“不大不小正合適,先生眼光真準(zhǔn)!”徐顯恭維道。
老吏捋著胡須高興的答道:“哪里,哪里,還是大人身材標(biāo)致?!?p> “那接下來咱們干什么呢?”徐顯繼續(xù)說道。
“沒了。”
“沒了?”他驚訝看著老吏。
“本來還有最后一件事,您得去隨我拿件趁手的兵器。
不過您法力高深,有一件家傳的寶物,力壓云夢蛇人。如今已經(jīng)傳遍蕩魔司了,哪里還需要這些凡兵。
武備處倒是有些神兵利器,但是得等斬妖除魔以后拿積分來換的?!?p> 徐顯明白過來,這是安祿兒吹出去的。想必是宋濂的注意,先打響他的名聲。再一步步把他推到陰使的位置上。
但打鐵還需自身硬,徐顯的能力旁人不知,難道在自己身邊安插這么多眼線的宋濂會不知道。他就不怕有朝一日自己被戳穿?
有些想不通的徐顯繼續(xù)對老吏說道:“這么說,剛才您就認(rèn)出我來了?”
“認(rèn)出如何,認(rèn)不出又如何。我在這里二十年了,上面的主官換了一個又一個,我倒是都認(rèn)識,可是有什么用呢?
我不還是在這里守著這一堆破紙?”
好像是說中了傷心事,老吏言語有些激動。徐顯見此情形,沒在說話,默默等著他把一肚子怨氣發(fā)泄出來。
“大人,不好意思。剛才有些激動了,我這邊沒什么事情了。
您第一天來,應(yīng)該還不認(rèn)識路吧。我找人把您送回去。”
老吏有些意興闌珊招呼來了一個年輕的吏員,囑咐他把徐顯送回去,自己則重新回到了那間擁擠的小屋。
與老吏的世故圓滑不同,小吏頗有些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質(zhì)。送徐顯回去的路上一直在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讓他了解更多蕩魔司內(nèi)幕的同時,也不禁讓徐顯感嘆道:“或許當(dāng)年的老吏就如他這般朝氣蓬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