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嫁妝
“你可別說了吧,你還要不要臉了?”
府外的百姓早就聽不下去了,紛紛叫嚷起來。
“你全府下來欺負人家孤女一個,現(xiàn)在還有臉在這說什么寵愛有加?你就是這么寵愛人家的?!?p> “就是啊,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么無恥的!一邊虐待欺辱忠良之后,一邊還到處敗壞人家的名聲?!?p> “要我說,老天爺就該降下一道雷,劈死你算了!”
先前曾罵聶云君的那個老者,更是將手中的拐杖擊得“咚咚”響,扯著嗓子怒罵道:
“鎮(zhèn)遠大將軍一世英名,戰(zhàn)功赫赫,為大周立下多少汗馬功勞,不想他唯一的女兒竟遭賊人如此暗害。你當真忘恩負義,枉為人哪!”
薛大人聽著眾人罵了一會,這才象征性地拍了拍驚堂木。
“肅靜肅靜!”
百姓們根本抑制不住心里的憤怒,依舊還在罵個不停。
聶云君一直聽著堂上稍微安靜了一點,這才開口。
“薛大人,方才蘇清遠說,他全府上下這些年所用,皆是朝廷俸祿。正好,我這里有兩本靖安侯府的賬冊,你看一下?!?p> 聶云君說罷,再次走到那個木箱前,從里面拿出兩本賬冊。
蘇清遠忙將目光看向那兩本賬冊,這才意識到,聶云君當日將靖安侯府的庫房和賬房給把守住的原因。
他忙向聶云君道:“這是我靖安侯府的賬本,為何會在你手里?”
聶云君冷冷道:“靖安侯大概忘了,我可是已故靖安侯的嫡女,那靖安侯府可是我的家,里面有什么東西是我動不得的?”
薛大人沒理會蘇清遠,接過賬本翻了翻,不由驚道:“這差距怎會如此之大,這都虧空多少了!”
聶云君當然知道這賬本里的情況。
“是啊,以靖安侯府這些年的花銷,這些俸祿早就虧空了。那么我請問靖安侯,虧空的這些銀錢又是從何處而來?”
蘇清遠沒有說話,這些銀錢的來路,當然不便說出來。
聶云君就是仗著這一點,知道他說不出來。
于是,她又拿出兩本賬本,道:“另外,我這里還有兩本賬冊,這是先父在世時的俸祿。
我沒有往前查,我只例舉他在世時前五年的,以及那五年來的開支。還有這些年他立下戰(zhàn)功時,先帝與當今圣上所賞賜的東西?!?p> 薛大人又接過賬本,再次翻了翻,道:“這俸祿倒是沒剩多少了。”
聶云君點頭,“確實,先父在世時的所有俸祿,幾乎都用來補貼戰(zhàn)死將士的家屬了。
所以我今日要說的,不是這些俸祿,而是先帝以及皇上這些年的賞賜?!?p> 奶娘在世時曾告訴我,先母在世時曾說過,待我出嫁時,便將那些賞賜全部當作我的嫁妝?!?p> 可如今蘇清遠一家,不僅強占了我的府邸,還強占了我的嫁妝。”
“滿口胡言!”蘇清遠道:“本侯何曾強占了你的嫁妝?”
“看來你是不愿承認了。”
聶云君再次打開那個箱子,又從中拿出一沓冊子,和一卷很厚的卷軸。
她將冊子遞給主動走上前的師爺,手里拿著那個卷軸。
“這些冊子,都是當年先帝與皇上賞賜時所列的清單。我怕大家看得不明白,所以我特意將所有的賞賜都抄在了這個卷軸上?!?p> 聶云君說罷,便將手中的卷軸拋了出去,就見那卷軸足有數(shù)丈長,一直從她所站的位置,展開到了公堂外面。
外面的百姓看到,皆是一陣驚呼,便是不看上面所賞賜的東西,光看這長度,便足夠讓人震驚了。
聶云君看向蘇清遠道:
“這上面的賞賜,足有數(shù)百件之多,除了各種玉器珠寶,還有一些稀世珍品?!?p> 這些可都是先父當年立下戰(zhàn)功時,先帝和皇上給他的賞賜。你該不會說,這些也都歸你蘇清遠一家所有吧?”
那么請問靖安侯,這些賞賜都去哪了?而你,又作何解釋?”
蘇清遠當然沒法解釋,那些賞賜當然都被他給送人的送人,變賣的變賣了。
這也是聶云君當日為何一定要找到這些圣旨,和賞賜清單的原因。
當年她父親所得的賞賜和圣旨,都放在了將軍府里,而損壞圣旨乃是殺頭的大罪,蘇清遠自然不敢銷毀。
所以便特意建了個密室,將這些圣旨和清單全部收了進去。
聶云君又看向薛大人,道:
“薛大人,如今皇上正為我賜婚,而我的嫁妝卻被賊人所奪。那么我請問薛大人,我有沒有權力,要回我的嫁妝?”
文昭帝要為聶云君賜婚之事,早就人盡皆知了。而且很多人也都認為,皇上最終還是會將聶云君賜婚給四皇子,或是其他幾位皇子中的一個。
如此一算,那么這些嫁妝最終也都會帶到皇家。
薛大人自然不敢有異議,點頭,“那是自然。”
“那好,”聶云君道:“我現(xiàn)在就要求靖安侯將我的嫁妝還回來?!?p> 蘇清遠沉著一張臉,無言以對,這些嫁妝,他自然是還不回來的。
“靖安侯,”薛大人看向蘇清遠問:“你對聶將軍的要求,可有何異議?”
蘇夫人一聽讓還嫁妝,頓時急了,向聶云君道:
“你憑什么說這些賞賜都是我們用掉的,萬一是你們自己用掉的呢?”
“問得好,”聶云君拍了拍那只大箱子,“這里面是將軍府到靖安侯府這些年所有的賬冊,府尹大人盡管讓人一一核對。
另外,我這里還有三份房契,和兩份地契,皆是我在府中查賬時發(fā)現(xiàn)的。經核實,這些房契和地契乃為靖安侯府所有。”
我現(xiàn)在懷疑,我的嫁妝很有可能被藏在這些地方了。薛大人,我要求挨個搜查?!?p> “你敢!”蘇夫人立即說道:“那些是我們的宅子和莊子,你憑什么搜查?”
聶云君淡淡一笑,看向薛大人。
“薛大人聽到了嗎?先父為國征戰(zhàn)這么多年,不過只有將軍府這么一個容身之所,如今還被人搶了。”
而他蘇清遠,不過是托著先父的蔭封,借著撫養(yǎng)我的名義,這才得來的靖安侯爵位?!?p> 如今不過短短十數(shù)載,便已置了這么多的宅子和莊子。就這還恬不知恥地滿城宣揚,說他一家無處居住,只能寄宿客棧?!?p> 我現(xiàn)在懷疑,他們置辦這些宅子和莊子的銀錢,全部是用了我的嫁妝?!?p> 所以,若是你們在三天之內不能將我的嫁妝還回來,這些宅子和莊子,我便有權力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