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心驚肉跳迎恐懼
莉莉在一剎那間有一種想上前奪刀的沖動。
但是理智告訴她不能這么做。
這個時候,外面有人敲響了房門。
毛艷萍瞪大驚恐的眼睛,難道有人報警了。
就算是報警,也要等她解決掉這個男人??!
她的一生,就這樣毀在一個男人手上。
而且,這個男人一直在虐待她。
就算是炎熱的夏天,她都不敢穿短褲和短袖,因為只要是隨便露出手臂或者是腳踝,上面都是淤青。
以前她是太懦弱了。
為了莉莉,她一直選擇忍,心里一直期盼著這個男人會改變。
哪怕有一天他忽然良心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為了這個家庭付出了太多太多。
可是他卻一直視而不見,忽視了她是一個女人,也需要人來心疼,也需要人來愛護。
莉莉跑了過去,從玄關(guān)處一看,只見外面站著程芊穎。
她打開了門:“芊穎,你怎么來啦?”
程芊穎擔(dān)心地問:“究竟發(fā)生什么事了?”
莉莉打開門,程芊穎看見莉莉的母親手里拿著一把水果刀,正兇神惡煞地指著莉莉的父親。
這時候,只聽見毛艷萍咆哮道:“田中全,你還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不要跑?!?p> 田中全哪里會上她的當,知道此時毛艷萍已經(jīng)急紅了眼。只要他敢往刀口上闖,她手中的刀就敢往前送。
到時候就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這個女人完全瘋了,平時那股弱不禁風(fēng)的樣子已經(jīng)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從未見過的強悍,強悍到要殺了他。
看見程芊穎和蘇默走了進來,田中全的膽子變得大了起來,剛剛一副喪家之犬的樣子已經(jīng)轉(zhuǎn)眼不見。只見他沖著莉莉的母親大聲吼道:“毛艷萍,你這個瘋女人,你這是謀殺親夫啊!我要告你,我要讓你把牢底坐穿?!?p> 毛艷萍眼里閃過凌厲的色彩:“呵呵!只要是解決了你,把牢底坐穿又何妨?!?p> 毛艷萍忽然奔跑過去,手里的水果刀飛快刺向田中全。
田中全踉踉蹌蹌往后退了幾步,終究沒能躲開,眼看著刀子就要捅進自己的身體,只能伸出手去奪那把水果刀。
倆人糾纏在一起,也不知道是誰的鮮血,反正地上開始有了血跡。
莉莉大吃一驚,飛快跑了過去,于是三個人糾纏在一起,都想要奪那把水果刀。
程芊穎從沒見過如此陣仗,此時都快嚇懵圈了。
還是一旁的蘇默很快反應(yīng)過來,拿出手機撥打報.警電話。
很快,警.察就來了14層樓,幾個穿著制服的警.察沖了上去,很快奪走了那把還帶血的刀。
一個個子高高長得很強壯的警.察道:“麻煩你們所有人,跟我們回警.局一趟?!?p> 這是蘇默第一次走進警.局,也沒他們什么事,莫非就是做個筆錄,很快就出來了。
但是田中全可就沒這么幸運了。因為毛艷萍露出自己的手臂和腿部,在警.察面前控訴田中全家暴她。
莉莉也作為證人,力挺自己的媽媽。
莉莉始終是站在媽媽這邊的,在她心里,那個男人甚至還不配作為一個父親。
他從未盡過一絲做父親的責(zé)任。
田中全被警.察留了下來。
毛艷萍都想好了,她要控訴這個男人。以前她還希望著有一天他會有一絲絲改變。
可是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絕望了,她已經(jīng)不能再相信這個男人了,這個男人給了她太多的傷害。
于是毛艷萍和莉莉就從警.局出來,蘇默開車把他們送回了家。
程芊穎本來很想呆在莉莉的身邊,莉莉這個時候需要安慰,但是莉莉卻表現(xiàn)得十分堅強。
“我爸爸,這次可能要在里面呆很長一段時間了。”
莉莉拉著程芊穎的小手:“我沒事的,倒是我媽媽。我發(fā)現(xiàn)她今天非常的勇敢。勇敢得我都快不認識了。這可能是因為她壓抑很久了的原因吧?!崩蚶蛘f道。
“莉莉,你要想開點。大人之間的事情,就讓他們?nèi)ソ鉀Q好了?!背誊贩f試圖安慰莉莉:“如果你很難過的話,晚上我過來陪你吧!”
莉莉看了一眼站在莉莉身旁的蘇默,搖了搖頭:“不用麻煩了,我沒事。今天真是多虧你們來了,否則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樣的事情呢!”
“你忘了,我們是好朋友嘛!”程芊穎上前去擁抱了莉莉:“不要想太多?!?p> “好啦,你們回去吧?!崩蚶虼叽俚溃骸拔疫€要回去陪媽媽呢!她此時的心情一定很不好?!?p> 程芊穎只好放開莉莉的手:“那我們走啦!”
“芊穎,再見?!?p> “莉莉,再見?!?p> 隨著一陣油門聲,汽車緩緩離開了。
一路上,程芊穎都不不說話,看樣子情緒十分低落。
蘇默也找不到什么話安慰她,干脆就隨她去。只管開自己的車,把車開到家具城,程芊穎有些悵然地走進展廳。打開了門,然后慢慢走了進去。
這時已經(jīng)在車庫停好車的蘇默,搖下車窗,點燃了一根香煙。
這都叫什么事啊?
還好沒發(fā)生什么事?
另一邊,莉莉陪著母親毛艷萍已經(jīng)進了家門。
毛艷萍失魂落魄地坐在沙發(fā)上,眼睛里變得空洞無神。
仿佛有什么東西把她的身體抽空了一樣。
“媽媽,你不要太難過?!崩蚶虬ぶG萍坐下:“爸爸這樣的下場,都是他咎由自取?!?p> “莉莉,你會不會覺得媽媽太無情了?”毛艷萍緩緩抬起有些空洞的眼神:“你會怪我嗎?”
莉莉握住媽媽的手,然后把頭埋進她的懷里:“媽媽,我怎么會怪你呢!我一直都站在你這一邊的啊!”
毛艷萍抽回自己有些冰涼的手:“你不怪媽媽,那最好不過。莉莉,很多事情,你都不清楚,我也不能給你說。你不在家的時候,他是怎么對待我的?!?p> “媽媽,這個家,只有我們兩個就足夠了?!?p> “乖孩子?!?p> 毛艷萍用手輕輕撫摸著莉莉的頭發(fā),輕輕嘆了口氣。
過了好久,莉莉才把頭從母親的懷中抬了起來。起身去洗手間拿來拖把將地上的血跡擦干凈。
毛艷萍身上沒有傷口,血都是從田中全手上流到地上的。當時他去奪刀,手指剛好抓住鋒利的刀刃。
把狼藉一片的地上收拾干凈,莉莉又走到飲水機前,幫毛艷萍倒了一杯水。
屋里的溫度有些低,為了節(jié)省開支,就沒舍得開空調(diào)。
莉莉看著坐在沙發(fā)上略顯落寞的母親,就想著走進她們的臥室,去幫她拿件外套。
她慢慢走進家里的主臥,房間里亂糟糟的,她幫著把地上的衣服和鞋子撿放在旁邊的床頭柜上。
地上還散落著好幾個白酒瓶。
莉莉把地上的酒瓶子撿起來,然后走回客廳,將空酒瓶扔進垃圾桶。又返回主臥,幫媽媽找件外套。
好不容易在衣柜里找到一件灰色的外套,正要拿著衣服走出去。她忽然被床上的一抹紅色吸引住了。
走過去一看,是一灘血跡。而且已經(jīng)干了。
一只老蘇從地上快速地跑過,一溜煙就不見了。
等她準備走出去時,床下面發(fā)出咯咯咯的聲音。
那只該死的老鼠,激起了莉莉心中的怒火。她返回客廳找到拖把,看了一眼落寞地坐在沙發(fā)上的母親,此時的母親真像一尊雕像?。?p> 拿著拖把走進主臥,那只該死的老鼠又出現(xiàn)了。而且就在房間里來回地跑動,仿佛就根本沒把她放在眼里。
氣急敗壞的莉莉舉起手中的拖把,狠狠地砸了下去。
但是很不幸,讓老鼠給逃掉了。
然后她又舉起拖把去追趕老鼠。
一人一老鼠就在房間來回地跑動,本來房間不是很大,可是就是打不著那只老鼠。
最后,那只老鼠干脆溜到床下面去了。
莉莉拿著拖把,跪在地上,然后掀開床單,準備給那只挑釁她的老鼠致命一擊。
但是下一秒她就愣住了。
雖然光線不是很亮,她還是看見了床下面趴著一個人影。
莉莉的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這床底下怎么會有個人。
莉莉大叫:“你是誰?”
沒有回答,死一般的寂靜。
莉莉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轉(zhuǎn)身趕緊逃出去,然后跟媽媽一起逃出去,再打電話報.警。
但是床底下那個身影,依舊一動不動。
難道是她看錯了?
莉莉再次鼓起勇氣看向床下面。
是的,那里的確躺著一個人。那個人影就那樣趴在地上,頭朝著里面,分不清男女。
但那的確是一個人,她沒有看錯,也沒有精神錯亂。
莉莉握緊手中的拖把,整個人都在顫抖,她大聲吼道:“你是誰,趕緊出來。不然我喊人啦!”
依舊是死一般的寂靜。
難道是個塑料模特。
好端端的臥室,為什么會有一個塑料模特?
如果不是塑料模特,是人的話,至少會動一下吧!
除非,對方已經(jīng)死了。
但這又不可能,那個兇狠的男人,和自己可憐的媽媽,每天晚上都要睡在這個房間里,不可能連床底下有個人都不知道。
尤其是自己的媽媽,她平時是那樣心細。如果床下真有人,她怎么可能不會發(fā)現(xiàn)。
也許就是個塑料模特,就是自己的酒鬼父親在網(wǎng)上買的也不一定。
有了這樣的想法,莉莉大著膽子跪在地上,然后一手拿著拖把,一手試圖去接近床下面那個身影。
她的右手緩緩向前伸去,慢慢地摸到一只腳踝。
摸到腳踝的瞬間,莉莉愣了一下,這塑料模特的腳,怎么跟真人的一樣。然后她拉住那只腳踝,用力一拉,那個身影只是動了一下。
只是這時,莉莉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因為這個時候,她敢確定,床下躺著的并不是什么塑料模特,而是一個真人。
而且這個人看起來怎么那么眼熟。
心里忽然有了想法之后,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放下手中的拖把,然后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她很害怕。
但是她別無選擇。
莉莉終于又靠近那個身影,然后兩手抓住對方的腳踝,用力將對方拉出床下面。
對方是趴著的,所以莉莉只能看見亂糟糟的長發(fā),初步判斷只是個女人。
為什么床下會有個女人?而且母親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
而且這個女人,渾身冰冷,看樣子已經(jīng)沒了生命氣息。
莉莉的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想法:拿出手機,趕緊報.警。
但是另一個聲音卻阻止了她:先把對方翻過來,看看對方是誰?
莉莉覺得此時的自己很弱智,要是換上別人遇見這種事情,不是首先就是跑出去,或者大聲呼喊自己的鄰居,或者直接打電話報.警。
等她把這具身體翻過來時,她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留下來。因為這個身影,自己真的是太熟悉了。
只是自己不敢確定而已,覺得這一切是多么荒唐。
在某一瞬間,莉莉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但是很寬她就清醒過來,明白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夢。
躺在地上的這個人,就是她的媽媽。
是的,就是她媽媽。
莉莉一下子就傻眼了,跪坐在一邊不知該怎么辦。
如果躺在面前這個人就是自己的媽媽,那么坐在客廳里那個女人又是誰?
那個女人可是第一次拿著水果刀,做出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反擊。對那個男人的反擊。
莉莉的頭腦又清醒了一些,自己的媽媽在脖子上,有一個心形的胎記。雖然很小,但是很明顯。如果不是母親平時用頭發(fā)遮住,誰都能看得見那個胎記。
為了再次確定,莉莉把對方的頭發(fā)扒開。
對方的脖子上,確實有一個心形的胎記。莉莉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地上這個人,就是自己的媽媽。
那個奮起反抗差點就殺了那個男人的女人,又是誰呢?
而此刻,她應(yīng)該還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
是誰殺了自己的母親?是那個男人還是客廳里的女人?
莉莉突然發(fā)瘋似的從地上爬起來,飛快地向客廳奔跑而去。她要搞清楚客廳里那個女人究竟是誰?
這一切又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
莉莉跑到客廳,剛剛坐人的沙發(fā)上空空如也。
不對,這里剛剛還坐著一個人,她還把頭放在對方的懷里。
此時莉莉腦海里入一團亂麻,怎么也理不清。那個拿著水果刀刺向酒鬼父親的女人,真不是自己的媽媽嗎?
客廳的茶幾上,還放著莉莉剛剛倒的一杯水。
那杯水還是滿的,根本就沒人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