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走吧?我送你回去?!?p> 馮梔音挽著她的胳膊,二人緩步走出別館,夏末輕鎖上朱門,她仔細地將鑰匙藏在袖中,這才放下心來。
“走吧!”
夏末一抬起頭,就對視上馮梔音溫柔的眼眸,她主動拉著她的手,稍一用力,夏末就上了轎子,二人相對而坐,緩了片刻,馮梔音立刻吩咐車夫驅(qū)車。
“梔音,麻煩你了?!?p> 馮梔音一聽此言,拉起她的手,故作嗔怪。
“夏末,你說這話我可要生氣了?”
夏末這女人,又怎會不懂得察言觀色,她連忙起身坐在馮梔音的身旁,還故意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突然開始撒嬌。
“梔音,你人真是太好了!你說我以后可該怎么報答你呢?”
“要不我……以身相許吧?”
咳咳……
馮梔音拿起手帕,遮住朱唇,驚得她連連輕咳幾聲。
“你果然有喜歡的人?!?p> 夏末突然靠近她那張姣好的臉,直直地盯著她的眼睛,言辭鑿鑿地問了一嘴。
“我認識他?”
馮梔音別過臉去,頓時滿臉透紅,不敢開口接話。
“小姐,到了?!?p> 車夫一嗓子打破了二人這微妙的氣氛,夏末不再多問,她辭別了馮梔音,步履輕盈,正準備回自己的貓坊去。
她猛一抬眼,就對視上他那雙好看的眼眸,頓時心里一驚。
“蕭胤,你怎么有空來了?”
馮梔音掀開簾子,抬眼望著她離去的方向,不巧瞥見那張日思夜想的臉,她偷偷多看了幾眼,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方才離去。
“明知故問,我家殿下自然是看夏姑娘你來了,要不然還能來做什么?”
蕭烈這廝,還未等蕭胤開口,自己反倒是嘀嘀咕咕個不停,一個勁兒給自己家殿下說好話,鳴不平。
咳咳……
這話說的……也不無道理。
夏末尷尬地撓了撓頭,不知該如何接話,只得默默走在前面,不敢回頭。
“蕭烈!”
蕭胤側(cè)眸瞥了他一眼,立即命令他趕緊從自己面前消失,不要再多此一言,省得幫倒忙,越幫越忙。
蕭烈心里輕哼一聲,氣鼓鼓地離開,他自認為自己是好心為自家殿下著想,沒成想,自己反倒成了外人,他這心里多少有點受傷,不過,好在,他這廝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凡事從不往心里去,不逾片刻,就會忘得一干二凈。
蕭胤跟在她的身后,踱步走進貓坊,夏末邊忙著喂貓,邊開口詢問。
“不知殿下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蕭胤輕車熟路喂著貓貓,他慢慢靠近她,良久之后,才開口回道。
“我派人尋了個府邸,不妨把這些貓貓安置到此,你覺得可好?”
他這男人,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著她的眼睛,察覺到她猶豫不決,又生怕她說出拒絕的話來,突然搶先一步開口。
“就這么說定了?!?p> 夏末剛要開口,大胖晃晃悠悠地就撲進了她的懷里,來回蹭著她的臉,周身毛茸茸的觸感弄得她癢癢的,快說不出話來。
“大胖,你又跑哪里鬼混去了?”
大胖這只肥貓,見目的達成,轉(zhuǎn)頭就投入了眼前男人的懷抱,蕭胤溫柔地將他抱進懷里,臉上不覺多了一些笑意。
“大胖,乖。”
呃……
他倆怎么又膩歪上了?
好一個大胖!
又開始朝秦暮楚了?
夏末眼瞅著一人一貓親密無間,搞得她莫名生出一陣醋意,明明是自己“含辛茹苦”養(yǎng)大的貓貓,如今倒是自來熟的徹底,也不知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該死!
怎么吃起這種醋來了?
她一陣搖頭晃腦,頓時覺得自己可笑,怎么什么醋都吃。
“秋初,你回來了?!?p> 秋初抱著把劍,他倚靠在門框上,一臉疲憊,卻眉眼帶笑,緩緩開口。
“夏末,我尋好了一處府邸,過兩日就可將這些貓貓安置過去。”
“嗯?”
夏末頓時一愣,她不知該如何解釋,蕭胤眼含深情地望著她,驀然開口。
“不勞秋大俠費心了。府邸本王早已安排妥當了,今日即可搬過去?!?p> 秋初自知他的心思,明知爭搶不過,也無須多言,他只是語氣清冷而恭敬地回復(fù)道。
“既然如此,有勞殿下,在下就先回房歇息了?!?p> 蕭胤抬眼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秋大俠,你好生歇息?!?p> 夏末抬眸注視著他一副憔悴不堪的模樣,趕忙俯身靠近大胖,囑咐幾句,大胖這只大肥貓,就乖乖地溜了出去,跟在秋初的身后,隨他進了偏房。
“秋初,你沒事吧?”
秋初揉著大胖的大頭,他滿眼溫柔地注視著他,嘴角卻不覺露出一絲苦笑。
“大胖,我沒事。只是有些乏了?!?p> “嗯?!?p> 大胖縱究只是一只貓,安慰的話也無法從他嘴里說出來,他蹭了蹭他的衣袂,轉(zhuǎn)身就離開了屋子,只留秋初一人扶著額頭,一臉痛苦。
“該死!”
“我怎么那么沒用!”
“為什么保護不了她?”
“為什么?”
“為什么?”
“為什么!?……”
……
“殿下,時辰不早了,您該回去了?!?p> 夏末抬眸凝望著他那好看的側(cè)顏,明明心里舍不得,嘴上卻下著逐客令。
“嗯?!?p> 蕭胤只是隨口應(yīng)著,卻沒有半點要離開的意思。
天色漸沉,倏忽之間,暴雨一泄如注。
“好大的雨??!”
夏末佇立在窗前,抬頭望著遠處黑壓壓一片的烏云,無數(shù)的銀絲仿佛織成一張巨大的水網(wǎng),整個世界都被緊緊包裹住,莫名讓人透不過氣來。
突然,一陣電閃雷鳴,嚇得她一個哆嗦,整個身體也跟著往后顫抖。
蕭胤下意識伸手扶著她的肩膀,她側(cè)過臉來,勉強擠出一抹淺笑,突然嘴硬道。
“我沒事。”
他并未拆穿她,只是覺得心疼。
也許下雨天打雷劈閃電算不了什么,可是,有些人,就是會怕,仿佛天生的恐懼一樣。
她,自然也是如此。
只不過,也有后天的成分。
小時候的記憶,總是零零散散、模模糊糊的,她甚至記不清他的長相,甚至不記得他是誰,只是一到暴雨天,就會想起那個可怕的場景,像一個被纏上的夢魘,揮散不去。
突然,一道閃電猛地劈下,仿佛一把利劍刺進他的胸口,剎那之間,他的整個身體周圍出現(xiàn)了一圈藍色的電弧,火光四起,卻倏忽不見,他也隨之永遠消失了。
“有我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