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背倘翦\略顯局促地坐在蘇溪對面,“你也知道我媽的脾氣,她認準的事情幾乎很難改變,我這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別人幫忙,所以你能不能幫我問問你小舅舅?”
蘇溪也沒想到事情會弄成這樣,驗孕棒是她隨手塞的,硬說起來,她也得背上一份鍋。
“找他幫忙倒是不難,但是若錦,你真打算讓他找個理由當著你媽的面,把你甩了?”
說實話,這實在是在下下策,一個搞不好就是弄巧成拙。
“之前相親的那個男的為了編排我,故意把我和你舅舅的相處描述的很不堪,我媽就一直不太放心,這次又……”程若錦嘆了口氣,“所以我也是沒辦法了?!?p> 她是真不敢和她媽拗著來,平時小打小鬧的沒事,這種涉及個人感情問題的,她媽是真的很固執(zhí)。
蘇溪瞇了瞇眼:“什么叫把你和周晚的相處描述的很不堪?”
“……就是說了很多難聽的話?!背倘翦\尷尬道,“那人估計是覺得被拒絕傷了面子,就故意跟介紹的劉阿姨說我跟你舅舅大庭廣眾之下就……”
看她實在難以啟齒,蘇溪心里也大概有了數(shù),眸光晦澀了一瞬:“他最近還在找你麻煩?”
“倒是沒有直接鬧到我面前,就是一直跟別人說些有的沒的,兩邊的親戚朋友又有些重疊……我媽最近都不太出門了?!背倘翦\揉了揉太陽穴,苦笑了一聲,“也沒什么大事,不說這個了?!?p> “我記得你說他是在華信科技上班,姓陳?”
程若錦一聽這話就覺得不妙:“你可別亂來啊,寧得罪君子,不招惹小人,那個姓陳的就是個垃圾,你別把自己也坑進去了。”
“……嗯?!碧K溪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
“你舅舅那邊?”
“我會跟他說的?!?p> 蘇溪約了周晚晚上吃飯,把事情一說之后,周晚也是一臉崩潰。
“你們鬧得這事也太吋了吧?一茬接一茬的,比唱大戲都熱鬧。”周晚就跟聽了一耳朵奇幻故事似的,“而且我這任務難度是無限上升啊!”
之前還只是假分個壓根不存在的手,現(xiàn)在倒好,直接發(fā)展到要假退個不存在的婚了!
這特么合理嗎?
早知道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他當時就應該二話不說跑去見程若錦的母親,把麻煩扼殺在萌芽狀態(tài)!
蘇溪敲了敲桌子:“我這有個方案,你要不要參考?”
周晚虛心求教:“你說?!?p> “無論用什么理由和程若錦分手,都很難保證不觸動程阿姨的心結(jié)?!?p> 畢竟再委婉的分手,那也是分手,而在感情當中,被分手和被拋棄區(qū)別真不太大。
光沖拋棄這倆字,誰能保證程母一定不受刺激?
“所以,你得讓程阿姨主動嫌棄你,覺得你配不上若錦,把女兒嫁給你等于是往火坑里跳?!碧K溪攤手,“這么一來,事情不就解決了?”
周晚感覺自己受到了羞辱:“大外甥,說話要講良心,憑你小舅舅的條件,要顏有顏,要錢有錢,要才有才,哪個丈母娘舍得嫌棄我?”
“……”蘇溪翻了個白眼,“哦,那你就去給程阿姨當女婿吧?!?p> 周晚默了默:“算了,好人做到底,我愿意為此暫時放棄作為帥哥的尊嚴?!?p> 蘇溪抽了抽嘴角,心里又有點不得勁了。
“若錦就這么不符合你的擇偶標準?”
“也不是,主要是她……給我的感覺挺矛盾的?!敝芡碜チ俗ズ竽X勺,笑道,“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你小舅舅這么年輕英俊,吊死在一棵樹上太可惜了?!?p> “……”蘇溪簡直沒耳朵聽,“行了,約的是明天中午見面,我得趁現(xiàn)在把你改造一下?!?p> 為了方便談事,程若錦預定了一家私密性很好的茶樓,這會兒正陪著笑臉哄程母開心。
“媽,你就別生氣了,他說過來的時候刷的共享單車被別人給騎走了,正在往這趕呢?!?p> 程母氣得連喝茶的心情都沒有了。
“你這到底是個什么眼光?第一次見家長竟然能遲到一個小時,他是架子太大,還是根本就不在乎你?”
程若錦默了。
這讓她怎么說?總不能告訴她媽,遲到只是他們計劃的第一步吧?
又等了將近一個小時,程若錦的手機終于響了。
“媽,他應該是到了,我下去接他?!?p> “接什么接?自己沒長腿是吧?”程母瞪了自家閨女一眼,“讓他自己上來,開免提!”
程若錦老老實實的接通電話,又開了揚聲器。
還不等她開口,聒噪的男聲就從手機里傳了出來,帶著不知道到哪兒的濃重口音,每個字都像是在扯著嗓子喊似的刺耳。
“程若錦,服務員不讓老子進門!趕緊下來接我!定的什么破地方!”
程母聽得直皺眉,只覺得耳朵都被震得嗡嗡響了。
程若錦憋著笑:“你自己上來不行嗎?我陪著我媽呢?!?p> “你下不下來?不下來我就走了!”
這說的是人話?
程母恨不得拍著桌子讓他趕緊滾,但想到自家閨女那些糟心事,只能咬牙忍了。
程若錦瞥了眼她媽的臉色,試探道:“媽,那我先下去?”
“去去去,趕緊把他帶上來,還嫌不夠丟人呢?”程母簡直后悔死了,她就應該讓程若錦直接把人帶回家,也免得丟人都丟到外面來了。
程若錦面帶愁苦,實在暗爽的下了樓,一看見被服務員擋在門外的周晚就差點笑噴出來。
她見過周晚兩次,第一次以為他是個小奶狗,渾身氣質(zhì)又乖又暖,第二次還是覺得他暖,卻又多了點氣勢。
可現(xiàn)在的周晚……
邋里邋遢,臉上被深色粉底涂的又黑又黃,頭發(fā)油的跟淋過雨似的,看起來一股一股的,身上穿了件皺巴巴的白襯衣……
再逆天的顏值也頂不住這么糟蹋,所以現(xiàn)在的周晚看起來也就比乞丐好上那么一點,難怪茶樓的服務員死活不讓他進。
程若錦憋著笑上前,對服務員道:“抱歉,這是我男朋友。”
一直掛著營業(yè)笑容的服務員眼睛都快瞪出來了,看向周晚的目光簡直像在看一坨糊在鮮花上的牛糞。
周晚:“……”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