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那炸開的血液在半空中卻仿佛烈日下的積雪一般快速消融。
同時張寶仁也感知到了什么,猿魔火槍棍當時便舞動了起來,棍影化為金扇,橫掃一片。
一個個僵直詭異的乘客被撕碎,同時在火槍棍本身所攜帶的那驚人的熱量的炙烤下扭曲,融化。
片刻之后,原本擠得滿滿一個車廂的乘客,全部都如同夢幻泡影一般消散。
高速行駛的列車忽然變的空蕩蕩的,除了張寶仁自己之外,一個活著的人都沒有。
“或者說本來就只有我一個人?!?p> “是幻術(shù)?真實度極高的全息投影技術(shù)?!?p> 念頭攜帶著道箓快速運轉(zhuǎn)著,“目前的全息投影技術(shù),根據(jù)真實度的不同有著不同的范圍限定,越是真實度高,限制距離就越是嚴苛。”
“這一技術(shù)規(guī)律在光學和人類外感知系統(tǒng)的科學原理,沒有取得顛覆性進展的時候是無法違背的?!?p> “而現(xiàn)在所在的空中列車是一個不斷高速移動的動態(tài)坐標?!?p> “如此再結(jié)合空無一物的車廂,可以得出3D幻術(shù)已經(jīng)穩(wěn)定的運行了一段時間。”
“所以幻術(shù)的源頭必然就在這輛車上。”
“在哪里呢?”
思索間,轉(zhuǎn)頭掃過車廂內(nèi)外,然后將目光投放在了被鐵板阻擋住視線的車底和車頂。
“車底的有著為了車輛行駛安全而安放著的軌道清理刀和雜物探測器?!?p> 心念一動,張寶仁當即便躍起,一手扣開車頂?shù)奶由T的應急閥門,向上一掀,并順勢跳了上去。
跳上了車頂,頂著因為高速行駛而吹拂在身上的氣流,張寶仁看到了一個高大的人影毫無避諱的站在車頭的位置,迎著狂風,背后對著自己。
目測其有著兩米多高,身體結(jié)構(gòu)完美無缺,有著人體工程學上的黃金比例,和符合命理學上的尊貴異象。
身上穿著樣式古樸的黑色碳纖維儒袍,大袖飄飄,并不為疾風所動。
有些怪異的是其領(lǐng)口處空蕩蕩的不見頭顱,只有一根向后延伸的白玉笏板。
這與夢中所見到的思明的父親的樣子一模一樣。
唯一的差別就是在其腰部左側(cè),系著一柄仿古中國秦漢時期樣式風格的長劍。
“儒生!”
張寶仁心中緩緩的念道,他對于修士的總體情報了解不多。
唯一就是因為思明的原因,對于修士群體中的儒生知道一點。
知道儒生的修行,需要進行被稱為君子六藝的,禮、樂、射、御、書、數(shù),6種思維手術(shù)改造。
“不知這位進行了幾次改造?是不是真正的讀書人?”
“同時也不知那位長眉老僧的修為大概相當于哪個級數(shù)的讀書人?”
“或者不是一個系統(tǒng)無法一概而論…”
心中萬千想法一閃而逝,盯著前面的身影,張寶仁開口喊道,“不知是哪位儒門先生當面?”
他并沒有選擇搶先出手。
除了暫不知底細外,還是因為他清楚儒生這一類修士相比于其它最是講究規(guī)矩,講究禮儀。
哪怕面對敵人也會先禮而后兵,絕對不會亂了規(guī)矩、程序。
就好像之前遇到的三D幻術(shù),看著有些詭異,但是卻沒有任何攻擊性行為,也沒有任何實際的危險,便是儒士的問候禮。
而經(jīng)過了那提醒之后,如果張寶仁不講規(guī)矩,其便就可以無所顧忌的動手了。
但張寶仁可沒有忘記自己此次的目的,獲得更多的情報。
因而也沒有失了禮數(shù)。
聽聞張寶仁的問話,那儒生轉(zhuǎn)過身來,光禿禿的白玉笏板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見其從大袖中伸出兩雙完美無瑕,修長白膩,不見指節(jié)的手,平舉交替于身前,母指朝上,面朝著張寶仁,90度彎腰下拜。
整個動作符合某種標準下的美。
這是君子5禮之見面禮,有著尊重禮貌的意思,線上線下與人面首,都要以此禮先示之,思明的父親曾經(jīng)在他小的時候教導過他這些。
張寶仁也依著記憶與眼前儒生的樣子照模學樣,與其回了一禮。
禮畢!
儒生肩膀上代表頭顱的白玉笏板上浮現(xiàn)出點點墨漬,然后勾勒出一個個形體方正,橫平豎直的字體。
同時身上音響傳出抑揚頓挫的古怪腔調(diào)漢語,有陜、豫、晉等地方言的痕跡,又經(jīng)過某種系統(tǒng)整理,是一種現(xiàn)代古中國雅音。
張寶然勉強能夠聽懂。
“見過張道人?!?p> “吾名曰:杰克(zhài、ke),字 K-13,白鷺書院讀書人?!?p> “先前有所失禮之處還請包涵。”
“張道人?與之前長眉老僧對我的稱呼‘小道士’有些相似之處,那時候還以為是誤會呢,現(xiàn)在看來好像還另有緣由…”
“不知道這是修士之間的習慣性稱呼,還是說有什么別的意義?”
“白鷺書院是修士中的哪一方勢力學派嗎?如同之前太清派那樣?!?p> 念頭變動,嘴上卻是沒停,“見過 K-13先生,原來是白鷺書院的高徒,不知先生這時擾我是為何事?”
儒生K-13邊寫邊讀道,“吾自小便是好劍之人,執(zhí)三尺青鋒,斬盡天下不平,聽聞道人此前得了一口上好的劍,便不請自來,想要討教一番?!?p> “什么劍,我不太清楚?!?p> 張寶仁一臉誠懇的作禮道,“在不久前我確實意外得了一個東西,然后便惹得了好大麻煩。但卻不知那東西是什么,也不知道那是否與先生等人所需之劍是否為同一物?更不知道先生要的是什么劍?!?p> 儒生念道,“那劍本為吾師兄意外所得,后歷經(jīng)風波消失于世,直到前些日子才終于被尋到,正是在我?guī)熜值暮笕恕?jīng)餐廳’老板手中?!?p> “接著一番波折后又被道人意外得到,這一點有監(jiān)控視頻與大數(shù)據(jù)分析為證,卻是勿需多疑。”
“至于那把劍是什么?據(jù)說是峨眉的…”
儒生說著,笏板上本來字體方正古樸的楷書莫名的也多出了一些鋒芒,“有形無形信息自在劍!”
“有形無形信息自在劍…”
暗暗的念叨著這個終于得到的,造成自己現(xiàn)在如此危機的名字,張寶仁的心里不由而泛起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