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尋到家門被人欺
房間內(nèi),子辰用清水小心翼翼地將人參上的泥土洗凈。如此不為別的,只是待會兒好下嘴一些。畢竟沒有丹爐煉藥,也無靈力來萃取,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啃食。
待到清水變渾濁,人參露出本色。子辰盤坐到床榻,對著人參蘆頭一口咬下,聲音清脆,似是在啃黃瓜。
入口有汁液滲出,口感微苦,還有夾雜著濃濃的土腥味,咀嚼兩下后,唇齒間又有回甜和清爽。
子辰不再多做品嘗,嚼碎后吞入腹中,剎那間,濃郁的靈力充斥在整個胸腔。然而這遠遠不夠,他又一口一口咬下,直到主根莖吃完,又將一根根根須塞入嘴中。
若是丘云平看到此景,怕是要氣至昏厥。不用來給他女兒治病就罷了,誰會如此糟蹋一株上好的老山參。
整株人參一絲不剩的填入腹中后,子辰開始閉目調(diào)息,引導(dǎo)一縷縷靈力沖入尾閭關(guān),此乃通氣第一關(guān)。
磅礴靈力在匯集的同時也讓子辰承受著痛苦,這便是靠外力所帶來的后果,這種痛楚像是皮肉被一點點撕開,蟻蟲在傷口爬動啃食。
若按照正常引天地靈氣入體內(nèi),自身煉化再沖關(guān),則是水到渠成。
此時子辰緊咬著牙關(guān),額頭已有汗水。好在持續(xù)時間并不長,尾閭關(guān)被靈力沖破。
然而,現(xiàn)在還不是放松心神的時候,外在的靈力如果未被轉(zhuǎn)化為己用,不會長時間留存在體內(nèi)。子辰必須要一鼓作氣繼續(xù)沖關(guān)。他再次引導(dǎo)靈力匯聚第二關(guān)——夾脊關(guān)。
因為沖關(guān)消耗的緣故,沖擊第二關(guān)的靈力比先前要少了許多,但依然還算可觀。
子辰再次忍受著痛楚,耗時卻增加了一倍,最終還是破了夾脊關(guān)。
可當(dāng)他引靈力匯聚第三關(guān)玉枕關(guān)之時,發(fā)現(xiàn)靈力比最初少了一半有余,那么這最后一關(guān)必將困難重重,就算沖關(guān)成功,他承受痛楚的時間會拉長許多。
?。酃懿涣四敲炊嗔耍乱阎链?,不成也得成?。?p> 子辰心中暗下決心,調(diào)整狀態(tài),再次開始沖關(guān)。若說之前他體內(nèi)靈力如大江大河般洶涌澎湃,沖擊著堤壩。那么現(xiàn)在就如同小河流水般拍打著岸邊。
一次,兩次,三次……
每一次都讓子辰愈加痛楚,他漲紅著臉,咬著舌尖讓自己清醒,汗水從面頰滑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但痛苦的承受宛如一個世紀。
終于在引導(dǎo)靈力無數(shù)次的沖擊之下,玉枕關(guān)有了一絲缺口,這讓子辰看到了成功的希望。
?。劢o我開?。?p> 他心中吶喊著,鉚足了精神,一鼓作氣。
在最后時限將玉枕關(guān)沖開,人參的靈力也開始從體內(nèi)消散,化作靈氣回歸到天地間。
一股無比熟悉且舒爽的感覺留遍子辰全身,這便是開主脈三關(guān)后的通氣,至此便是踏入了先天煉氣。
然而子辰并沒有停下,人參消散的靈力使得四周的靈氣較為濃郁,他需要趁著此時直接引氣入絳宮,開始修煉,鞏固下元境初期修為。
在此之前子辰便選擇好了功法,卻并不是他前身的功法。此功法是在星空某處遺址所得,同時得到還有那個為他帶來災(zāi)禍的玉鎖盤。
雖然此功法玉簡已經(jīng)與他的一切都埋葬在了混沌之中,但當(dāng)?shù)玫街蟊阋牙卫斡涀 ?p> 功法名字頗為奇特,名為《人山之訣》。顧名思義,人與山,是為仙。能被稱之為仙之訣,定然有不凡之處。
且子辰第一時間瀏覽玉簡時,竟然一知半解,要知那時他的境界已是上天境后期,所以可想而知。
時間一點點流逝,四周一縷縷靈氣鉆入子辰鼻中,流入體內(nèi),再通過主脈,引入絳宮。
絳宮乃是人體中丹田,是聚氣之所。靈氣引入其中,經(jīng)過煉化,化為自身靈力,在通過主脈流入到五臟六腑、全身經(jīng)脈、竅穴、血肉、骨骼、皮膚乃至發(fā)絲。
此過程只要天地間還有靈氣,人未身死,便周而復(fù)始的循環(huán),滋養(yǎng)整個身軀,這個過程便是聚氣煉精,當(dāng)沖破身體煉精的桎梏,便可開下丹田,入中元境。
且即便是沒有打坐修煉,只要踏入先天煉氣,全身八萬四千毛孔都無時無刻不在吐納呼吸。而單純的打坐修煉,只不過是為了讓修煉速度更快而已。
也正是因為如此,正統(tǒng)的修士身上都是沒有體毛的,除頭發(fā)外。
所以此時再看子辰,因為靈力滋養(yǎng)和老山參修補氣血的原因,皮膚細膩光滑、白里透紅,如嬰兒般。
而修士打坐修煉入冥想,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只要壽元足夠,不被打擾或本人不出此狀態(tài),一朝開眼,灰塵壓身,遍結(jié)蛛網(wǎng),流逝百年千年萬年也不為過。
子辰現(xiàn)在就是如此。
直至次日清晨,丘云平醒來,昨晚他在火盆旁的椅子上睡了一夜。
他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側(cè)頭瞥見自己房間的房門還未打開,便喃喃自問:“是還沒睡醒?”
丘云平?jīng)]有打擾,起身走到門口,拉開大門??匆娮蛉赵簝?nèi)的腳印消失,積雪又厚了不少,看來昨晚又下雪了。
他走向偏房,想著準備下一鍋面條,用上昨日燜肉的湯汁,一定美味。又想到子辰今日要用八百多年的人參為丘雪晴壓制一陽體脈,在那張滿是絡(luò)腮胡的臉上不禁揚起燦爛的笑容。
只是這份喜悅還未能維持幾個呼吸,他立刻神色一凜,頓住了腳步。
丘云平感覺背后有東西在盯著他,心中堅信這份感覺不會錯。
他在長嶺山生活二十四年,基本上每個月都會出去打獵幾次,所以對此非常敏感,這份感覺就像是在碰到野獸時,被死死盯著一樣。
即便是他第一次碰到子辰時,后者并沒有敵意,也微弱的感覺到了。
丘云平猛然轉(zhuǎn)身,便見一位黑衣黑帽的男子背負雙手站立在石屋屋頂,在他肩頭還趴著一只懶洋洋的雪貂。
丘云平心中大驚,質(zhì)問道:“你是誰?”
男子沒有應(yīng)答,而是從大衣口袋中取出一張照片,雙指夾住照片,甩動手腕,將照片飛射而出。
丘云平眼疾手快,右手一抬,將照片穩(wěn)穩(wěn)接住,翻開一看,再次一驚,照片上的人正是子辰。他心中已經(jīng)明了,但神色卻依舊表現(xiàn)平常。
黑衣男子冷聲問道:“見過此人沒有?”
“沒有?!?p> 丘云平干凈利落的回答了兩個字,手腕一甩,又將照片飛回。
此時,卻見石屋大門口探出一個腦袋,正是剛剛起床的丘雪晴。她睡眼惺忪,看著院內(nèi)只有父親一人,便問道:“爸,你在和誰說話呢?”
丘云平見狀,立時有些緊張,皺眉說道:“丫頭,你先回房間去,等下叫你出來吃早飯?!?p> 同一時刻,黑衣男子聽見丘雪晴的聲音,輕“噢”了一聲,腳尖輕輕一點,身形便從屋頂飄然而下,落在石屋大門前。
“沒想到這深山老林里,還有一個這么可愛的女孩子?!焙谝履凶涌粗鹧┣纾ばθ獠恍?。
聞言,丘云平心急,卻不敢輕舉妄動,吼道:“你要干什么!”
丘雪晴不知道發(fā)生了何事,但看見眼前的黑衣男子的面容,又看到父親的神色,腳下不自覺退了半步,有些膽怯。
黑衣男子沒有理會丘云平,依然是一副僵硬的笑容,語氣冷淡道:“不要害怕?!?p> 說著,他便緩步走向丘雪晴,欲要將手中照片遞出。
“不好!”丘云平心中驚呼一聲,右腳猛然一蹬,宛如離弦之箭,抬手握拳,直奔黑衣男子而去。
黑衣男子似乎早有準備,反應(yīng)極快,在丘云平剛動的那一刻,已然側(cè)過身。
待到拳到近前,黑衣男子右手成鷹爪,將丘云平手腕死死鉗住,短短的指甲已沒入肉中。后者心中駭然,忍痛想將手腕抽回,卻紋絲不動。
“區(qū)區(qū)暗境也敢與我動手?!焙谝履凶右宦暲湫?,右腳猛然踹出。
丘云平被擊中腹部,整個人倒飛而出,后背撞在偏房的石墻之上。
丘雪晴頭腦一片空白,從未見過如此場面,一時受了驚嚇,臉色蒼白,立即從大門口跑出,想去她父親身邊,可邁出幾步,便被黑衣男子一手攔住,手中還拿著一張照片。
黑衣男子問道:“小姑娘,你可見過此人?”
丘雪晴害怕極了,一心只想著她的父親,眼淚頓時嘩啦啦的流下。她根本沒有注意照片,一邊想要推開黑衣男子阻擋的手臂,一邊帶著哭腔喊道:“你為什么要打我爸?!”
繼而丘雪晴又朝著丘云平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爸!”
可此時的丘云平躺在地上,身子蜷縮成蝦米般,五臟六腑的痛楚讓他連說話的余地都沒有。再聽見女兒的呼喚,即便心急如焚,卻無能為力。
黑衣男子再次將照片遞到丘雪晴眼前,不耐煩的冷聲問道:“最后問你一遍,可見過此人?”
聲音讓丘雪晴一寒,也稍稍清醒了一些,情緒卻依然未止住。當(dāng)她目光看到照片時,神情一頓。
黑衣男子捕捉到丘雪晴的神色,加上丘云平的反應(yīng),他心中已有斷定,鼻中輕哼一聲,繼續(xù)問道:“他現(xiàn)在在哪兒?”
丘雪晴回過神,她再如何小孩子天性,也已是二十二歲的年紀,心中猜到了一些,便低著頭流淚抽噎道:“我不知道?!?p> “噢?是么?”黑衣男子冷笑一聲,“那我便將你父親殺了!”
“不!不要!”
丘雪晴刺耳的尖叫聲響徹整個山谷。
溫酒知秋落
筆下功力不足,有時候描寫可能不夠飽滿生動,還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