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震懾
月光幽幽,長夜漫漫。
昏暗的小巷中,一道黑衣人走了出來。
腳步虛浮,如同不懂武功的普通人一般。
但陳長生卻一點(diǎn)都不會小瞧對方。
因?yàn)橹暗哪且坏毒褪浅鲎詫Ψ街帧?p> 而且。
實(shí)際上陳長生自己的腳步也虛浮。
因?yàn)樗麤]練過下身武功,也不會下身武功,所以虛浮。
“你喊我出來是要向我道謝的嗎?不過謝就不必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輩武者應(yīng)盡之事?!?p> 來者很是豪氣的大手一揮。
而聲音卻十分低啞,分不清男女,明顯是經(jīng)過了偽裝。
“我輩武者?”
陳長生上下打量著對方。
身材偏消瘦矮小,平平無奇,同樣看不出男女。
若非之前的那一聲嗤笑聲,陳長生怕是會直接把對方當(dāng)成男的了。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剛剛用的應(yīng)該是小李飛刀吧?”
“什么小李飛刀,你可別瞎說,我從來就沒聽說過什么小李飛刀?!?p> 黑衣人瞪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眼神清澈通透,如有星光點(diǎn)綴般耀耀生輝,叫人一見就移不開目光。
“沒聽過?”
陳長生眉頭一挑,對對方的話一字不信。
對方這明顯是沖著他來的。
而他來到這個世界以來最為引人注目的就是他之前講給的小李飛刀的故事和身上的些許銀兩。
但剛剛自己把銀兩給了一部分那兩個小賊都不見對方阻止。
可見,對方并不是沖著錢財而來。
“既然沒聽過便沒聽過吧,只是不知道閣下一路跟隨我到此所為何事?”
“呵~”
黑衣人輕笑一聲。
雙手抱胸,輕倚靠在轉(zhuǎn)角的青磚墻上,輕揚(yáng)起頭,斜視著陳長生,語氣揶揄的說。
“你這話還真好笑,這路就在這里,我喜歡怎么走就怎么走,礙你事了不成,再說了,你一個大男人有什么好值得我跟的?”
“是嗎?看來確實(shí)是我唐突了,既然這樣,那不如就由閣下先行。”
陳長生退后一步,讓開道路。
不過黑衣人卻完全不為所動。
“腳長在我身上,我要怎么走那是我的事,你管的著嗎?”
見此。
陳長生不由眉梢低瞼,輕聲笑道:
“說的有理,不過既然閣下現(xiàn)在不著急著走,那我就請閣下看一樣?xùn)|西?!?p> “什么東西?”
一時間,黑衣人的好奇心不由被勾了起來。
“好東西?!?p> 陳長生笑道。
手中真氣翻滾,呈爪狀朝下一抓。
頓時那把被削斷的柴刀刀刃就被陳長生牢牢的抓到手心,同時心神直接鎖定那黑衣人。
“就是我剛剛跟你提起過的小李飛刀?!?p> 隨著小李飛刀四個字從陳長生口中吐出,一股無法形容的寒意頓時席卷黑衣人全身。
那是比之臘月寒冬的冰窟還要來的冷的寒意。
在那一瞬間,黑衣人打心里生出了一種即將死亡的絕望感。
不過還好,只是一瞬間,但就是這一瞬間就足以讓黑衣人膽怯了。
看了一眼低著頭把玩著手中刀刃的陳長生,黑衣人不由惱怒的暗罵了一句。
“哼!恩將仇報。”
說完,氣急敗壞的轉(zhuǎn)身拂袖離去。
待到對方徹底消失在自己的感知范圍后,陳長生才把手中的刀刃隨手丟棄到路邊。
其實(shí)對于對方會跟著自己的原因,陳長生也有些許猜測。
大抵是看自己獨(dú)自一人,而且身上還帶著大量錢財,所以有些不放心就跟了上來。
之前那兩個一看就是被生活逼迫的老實(shí)人打劫陳長生時,對方的出手就可以當(dāng)做佐證。
不過在現(xiàn)代社會上摸爬滾打過的陳長生對于他人天然便抱有很強(qiáng)的警惕心。
即便是身邊親近之人都是如此,更別說是那些連面都沒見過的。
一陣夜風(fēng)吹過,夾帶起片片落葉。
只是耽擱了這么一會,手中的溫茶卻已是涼了。
暗自搖頭,剛要再次邁開步伐,就聽到后面老遠(yuǎn)的就傳來一聲呼喚聲。
“先生,等我一下?!?p> 駐步,轉(zhuǎn)身。
一眼便看到那位出手闊綽的謝家三少爺小跑著跟了上來。
而在他身后的是幾個身材健碩,提著燈籠的隨從護(hù)衛(wèi)。
“先……先生,你怎么走的這么快?!?p> 謝家三少爺雙手牢牢的抓著陳長生的雙臂,將整個身子的重量都靠了上去,口中不停的喘著粗氣的說。
“我還想問問你關(guān)于武功的事呢?”
“武功?”
陳長生一臉疑惑的問。
“對,就是武功?!?p> 謝家三少爺一把將陳長生手中的茶水搶過。
咕嚕咕嚕的幾口喝光。
隨意的用衣袖抹去嘴角的茶漬,緩了口氣,而后滿是期待的問。
“先生,你說這世上真的有武功嗎?”
“這世上哪有什么武功,劉某當(dāng)年走遍五湖四海,可都從未聽聞過這所謂的武功。
所謂的武功不過是這些說書人為了糊弄世人而編的謊言罷了。”
陳長生還沒開口。
就聽到站在謝家三少爺身后半步的,一位衣著明顯比其他幾位隨從來的華麗一些的壯漢搶先一步開口回答。
其語氣之中更是毫不掩飾的鄙夷。
“不錯。”
陳長生點(diǎn)了點(diǎn)頭,十分認(rèn)可的應(yīng)道:
“這世上哪來的什么武功,終究不過是個故事罷了,聽聽就好,莫要當(dāng)真?!?p> 那開口的壯漢有些詫異的看了眼陳長生,但這次倒是沒有再多說什么。
說到底,他也不過是被人雇傭的打手。
若非是擔(dān)心陳長生以所謂的武功為噱頭欺騙自家雇主,他也懶得多說這些。
混了多年的老江湖了,慎言慎行的道理他可是牢記于心。
一位是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老江湖劉護(hù)院。
一位是第一位說起武俠故事的說書人。
兩人的同時否認(rèn)讓謝松峰頓時如同打蔫的茄子一般,整個人都喪里喪氣的。
“怎么可能呢?這世上怎么可能會沒有武功的存在呢?”
謝松峰一臉失魂落魄的呢喃著。
忽的,又猛的抬起頭,神色不甘的直視著陳長生。
“先生口中的江湖中人和他們使用的各種武功都那般的栩栩如生,怎么可能會是假的呢?”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三少爺何必自欺欺人呢?”
陳長生搖頭奉勸著。
“可是……”
謝松峰剛要繼續(xù)辯駁,就被陳長生直接一口打斷。
“沒有什么可是的,夜已深了,三少爺還是早點(diǎn)回去歇息吧!”
謝松峰兩眼直直的盯著陳長生的雙眼,似是要從中看出點(diǎn)端倪來,但隨后還是頹然放棄。
沉默了片刻后又突然一陣擠眉弄眼的笑道。
“先生所說正是,如今夜已深,正好請先生去那醉春樓喝上一杯?!?p>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