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邪魔復(fù)蘇霍亂起(上)
李府大喜,張燈結(jié)彩,賓客滿堂,熱鬧非凡!
偏院里,新郎與府上丫環(huán)正在私會。
丫環(huán)矯揉造作地躺在新郎懷里:“少爺,以后你有了新娘子還會跟我好嗎?”
新郎對丫環(huán)上下其手:“你夜夜都是我的新娘子!”
丫環(huán)嬌羞一笑:“少爺……”
門外突然傳來下人的聲音:“少爺,吉時已到,該出去拜堂了,別難為小的,今日少爺若錯過了吉時,老爺會將小的丈斃的!”
新郎不耐煩地回應(yīng)道:“知道了!不就拜個堂,多大點事兒,等我拜完了再來跟你玩兒,等著我!”
丫環(huán)穿起衣衫,新郎意猶未盡準(zhǔn)備離去,臨別時還不忘親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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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大堂,新郎與新娘正在行拜堂禮,不知何處傳來一個凄涼的女子聲音:“世間多少癡兒女,愛到深處無怨尤……世間男子皆薄幸,從來紅顏多癡情……”
新郎四處張望:“是誰在偷偷摸摸說話,出來!”
只見一個冷艷的女子從天而降,她穿著妖冶紅色的衣裳,微風(fēng)拂過,衣裙翻飛,仿佛一只只血紅色的蝴蝶,如墨的長發(fā)隨風(fēng)飛揚,冷面冷骨,一抬眼,此女雙目似星!
在場賓客都為她的盛世冷顏所驚嘆,她就是百年之前被白氏師祖封印在寒情劍中的神陽宮老宗主之女‘離歌’!
離歌冷言冷語道:“我魔教殺個人何須偷偷摸摸!”她隨意一抬手,新郎便被封了喉!離歌飛身離去之時給新娘留下一句話:“負(fù)心漢我?guī)湍銡⒘?,無需多謝!”
新娘自掀蓋頭,見倒地的新郎死狀慘烈,嚇得當(dāng)場暈了過去。
在場賓客紛紛逃離,慌亂中有人叫喊:“魔教殺人了!魔教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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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長生感應(yīng)到了離歌破劍而出,他欣喜若狂,身體瞬移到神陽宮大殿。
離歌一身妖冶紅衣矗立在大殿之中,背對夜長生而立。
百年之后再次相見,這個場景在夜長生夢里出現(xiàn)過無數(shù)次!他心頭一顫,喊著那個熟悉的名字:“大宗主,長生終于等到大宗主復(fù)蘇的這一天!”
離歌回眸,容顏未衰,依舊冷艷絕美,她向夜長生走去:“長生,幸而有你,我才能借助白氏后人之血沖破寒情劍!”
夜長生:“復(fù)蘇大宗主本就是長生的使命,只要有大宗主在,神陽宮定能一統(tǒng)天下!”
離歌亦走亦思,雙目似星盯著殿堂之上的宗主之位,她的衣袖被風(fēng)帶著高高飄起,飛揚的長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閃爍著唯我獨尊的光彩,她帶著天神般的威儀和與身俱來的高貴,霸氣地坐上宗主之位,邪而美的臉上此時噙著一抹王者歸來的笑意!
夜長生目露悅色,仰望著高高在上的離歌。
離歌幻化出一顆丹藥:“把這個給白如意服下,她還不能死,我的陰魄尚在寒情劍內(nèi)。”
夜長生接住飛來的丹藥,擔(dān)憂道:“那大宗主的真身豈不是……”
離歌:“我與陰魄離體,自是無可奈何之舉!”
夜長生:“大宗主萬萬不可離體……”
離歌打斷夜長生的話:“長生,百年不見,你越發(fā)聒噪,莫不是人老了,碎話多了?”
夜長生:“長生不敢,長生只是擔(dān)心大宗主!”
離歌側(cè)躺在宗主之位上,閉目養(yǎng)神:“無礙,死不了!”
一百年過去,離歌跟夜長生一樣,不老不死!夜長生忍不住多看了離歌幾眼,看著看著,他的眼神變得越發(fā)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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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下丹藥沒多久,白如意便緩緩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夜羽塵那張瀟灑不羈的迷人臉龐。
夜羽塵激動道:“如意,你可算醒了,還以為你要違背誓言,獨自死去呢!”
白如意雖氣息薄弱,仍不遺余力的跟他斗嘴:“若無你同死,豈不無趣至極!”
夜羽塵扶起白如意:“會說笑就證明你腦子沒摔壞?!?p> 白如意環(huán)顧四周,好奇問道:“老夜,我們身處何地?”
夜羽塵如實告知:“身處……你口中的魔教!”
白如意一臉驚詫:“神陽宮?”
夜羽塵用一雙溫柔似水的眼睛看著白如意:“如意,現(xiàn)如今只有神陽宮敢收留你……”
白如意用力推開夜羽塵,強忍下地,拿起寒情劍,頭也不回往外走。
夜羽塵緊追上去:“如意,你等等我!如意,天下之大,你可有容身之處?”
白如意:“即便茍活于世,也不會留在滅我全家的魔教!”
夜羽塵:“如意,你我既已結(jié)拜為知己,為何不能信我一次?”他擋在白如意面前,目光如炬:“如意,讓我?guī)湍阋淮?,好嗎??p> 白如意眼眶紅潤。
夜羽塵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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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間長亭,夜羽塵與白如意二人眺望遠(yuǎn)方,侃侃而談。
夜羽塵:“如意,你如何那么確定白家被滅門乃魔教人所為?”
白如意:“我?guī)煾府?dāng)年在城中發(fā)現(xiàn)了魔教人的蹤跡!”
夜羽塵:“這么說你師父并未親眼所見魔教人行兇?”
白如意:“這世間除了魔教中人,誰會在一夜之間悄無聲息殘殺這么多平民百姓?”
夜羽塵:“原來你師父并未親眼所見,空口無憑說什么都可以,更何況欺騙一個孩童!”
白如意:“師父待我親如義女,對我有養(yǎng)育之恩,怎會欺騙與我?”
夜羽塵:“如意,先不說是不是魔教的人屠殺了整個白府,就說眼前的事,你師父讓你去昆侖派送信,為何在你出現(xiàn)之時,昆侖派再現(xiàn)了白府當(dāng)年的滅門慘狀?而你又正好做了這個冤大頭,反被華山派誤認(rèn)為你是兇手?若不是我老夜陪在你身邊,親眼所見,保不齊你早已被所謂的名門正派千刀萬剮,撕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白如意陷入沉思,無言以對。
夜羽塵:“再者,我們神陽宮向來行事光明正大,殺人也是如此,絕不會偷偷摸摸!依我看,一定是有人在幕后操縱這一切,此人下了一盤很大的棋,而你只是棋子。”
聽完夜羽塵這番話,白如意立即從衣物里掏出給華山派掌門的那封書信,信上雖然染了血,但還是能看出并無字跡,空白一片。
夜羽塵一驚:“一紙空文?”
白如意不解:“師父為何要讓我去昆侖派和華山派送一紙空文?過去一直都是二師哥去送,這其中的緣由到底是為何?”
夜羽塵:“為了陷你于不義,這才是你當(dāng)務(wù)之急需要弄清楚的真相!”
白如意失魂落魄,心中的疑問和委屈全都寫在臉上。
夜羽塵抬手準(zhǔn)備安慰白如意,沒想到她的一個轉(zhuǎn)身讓夜羽塵剛剛抬起的手落了空。
白如意轉(zhuǎn)身背對夜羽塵,再次重復(fù)著心中疑惑:“這其中的緣由到底是為何?”
夜羽塵走到白如意身邊:“如意,你要去哪,去做什么,我老夜都陪著你!”
白如意沉默片刻,突然轉(zhuǎn)移話語:“老夜……有酒嗎?”
夜羽塵:“我神陽宮除了桃花釀,什么酒都有?!?p> 白如意:“若我只想喝桃花釀……”
夜羽塵:“我這就去買!”
白如意急忙拉住夜羽塵,二人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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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寶派掌門人六十大壽壽宴,宴請的全都是各大名門正派中人,前廳陸續(xù)有賓客前來賀壽,賓客大多是地位尊淳的各派掌門人及其親傳弟子,錦龍站在大殿前接待賓客,安排坐席。
迎面而來的是追風(fēng)和允禮:“唐門弟子追風(fēng)和允禮代家?guī)熐皝碣R壽,祝林掌門福壽安康!”
錦龍接過賀禮,招待入座:“二位請上座!”
李少陽獨自前來:“昆侖派李少陽為林掌門賀壽,祝林掌門福如東海,長壽百歲!”
林掌門親自接待了李少陽:“你昆侖派遭此不幸,就是我靈寶派和江湖各大正派之不幸,發(fā)生這等慘事,你還有心前來為我這個老人家賀壽,李少俠乃海納百川之胸懷??!”
李少陽:“蜀山派叛徒白如意血染我昆侖派,弒殺陸掌門一事早已引得天下共憤,各大名門正派齊心協(xié)力幫助我尋找白如意的下落,能得到如此多掌門人對我昆侖派的鼎力相助,實乃我昆侖派之幸也!”
林掌門欣慰道:“李少俠,請上座!”
錦龍與李少陽擦肩而過,下意識相看彼此。
獨臂岳之秋前來賀壽:“華山派岳之秋賀林掌門六十大壽安康!”
林掌門驚訝道:“岳掌門的斷臂是怎么回事???”
岳之秋:“哼!拜蜀山派叛徒白如意所賜!”
眾人議論紛紛:“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蜀山派人怎么會去斷他的胳膊?”
李少陽站起身,煽風(fēng)點火:“這件事晚輩最有資格來評判,當(dāng)時晚輩就在華山派做客,白如意和神陽宮大祭司之子聯(lián)手殺入華山派,眾人不敵寒情劍,死傷無數(shù),岳掌門為了守護(hù)門派眾人與他們兩個大魔頭浴血搏殺,才被寒情劍砍斷了右臂!”
眾人紛紛議論:“原來如此!”
林掌門:“白如意為何要殺入華山派?”
李少陽:“想必大家都聽過一個坊間傳聞,得寒情劍者可稱霸江湖,一統(tǒng)天下!”
林掌門:“這僅僅只是個傳聞,一把劍而已,何以得天下???”
追風(fēng):“寒情劍能封印邪魔,是一把斬妖除魔的上古神劍!”
李少陽:“白如意是想讓這天下名門正派都誠服于她,唯她獨尊,如有不服,便會死在寒情劍下!試問,在坐各位掌門有誰真正見識過寒情劍的威力?”
眾人紛紛搖頭:“確實未曾見過!”
追風(fēng):“我唐門師祖早在百年之前就與寒情劍有過交集!”
岳之秋:“莫不是唐門中人對寒情劍有想法?”
追風(fēng):“難道華山派對寒情劍也有想法?”
岳之秋:“哼!白如意乃白氏后人,這世間唯一能開啟寒情劍之人,你我二人即便有想法也是徒勞!”
李少陽:“岳掌門此言差矣,白氏后人只是鎮(zhèn)守寒情劍之人,寒情劍乃無主之物,人人都能得!”
眾人紛紛議論道:“無主之物,人人都能得,那豈不天下大亂?”
李少陽:“依晚輩拙見,我們應(yīng)當(dāng)團結(jié)一致,找到白如意,殺魔奪劍,萬萬不能讓她再繼續(xù)制造殺戮,各大名門正派之間應(yīng)當(dāng)守望相助,就算為了天下蒼生,也不該放任白如意拿著寒情劍到處屠殺百姓??!”
追風(fēng):“莫不是李少俠想借我們天下人之手,殺了白如意,替你昆侖派報仇?”
李少陽氣憤道:“你?”
陸雪海不知何時到來,錦龍一抬眼便看到了他,他的身邊還有流云、簡游和子鳶等人。
錦龍高興地迎了上去:“雪海?”
陸雪海對錦龍少了過去的熱情,顯得格外生疏,禮貌點頭:“錦龍!”
流云將賀禮遞給錦龍,與雪海等人為林掌門祝壽:“蜀山派代掌門人流云,攜師弟簡游,子鳶和家?guī)熤雨懷┖G皝碣R壽,祝林掌門日月同輝,春秋不老!”
錦龍一直盯著陸雪海,陸雪海全程面無悅色。
岳之秋和李少陽見蜀山派來了人,便安分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林掌門:“蜀山派陸掌門是我林某敬重之人,蜀山派出此惡徒,屬實意外,若日后有用得到我靈寶派的地方,你盡管開口!”
流云:“承蒙林掌門厚愛,晚輩不勝感激!”
林掌門:“各位請上座!”
流云向林掌門點點頭,攜陸雪海、簡游、子鳶坐到座位上。
陸續(xù)來賀壽的賓客還有水月宮、丐幫、少林等派系,錦龍雖在招呼賓客,卻不時注意著陸雪海的動向。
大殿之上很是熱鬧,不時有人前來送禮,靈寶派弟子端著一個木盒子走來:“師父,有無名來者說一定要將這份賀禮親自交到師父您的手里?!?p> 林掌門親自打開盒子,里面裝著一個泥人,這個泥人是兒時的白如意送給陸雪海的那個,也是金婆婆臨死前懷里揣的那個,看到泥人的一瞬間,雪海心中的萬千疑慮寫在了臉上。
林掌門大笑道:“這個泥人甚是有趣,不知是哪位童心未泯的賓客送來的?錦龍,收起來!”
見陸雪海的眼神緊緊注視著泥人,錦龍心生疑惑。
大殿之上,賓客們各懷心事,有人相互敬酒,相互寒暄,有人自斟自飲,暗中觀察,伺機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