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要遭!
腦袋搬家的場景再次閃過差役的腦海,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死兆星在閃爍。
他連忙用自己這輩子最快的速度搖頭,改口道:“會!會!小人做這事可熟練了,一番手段使上去,不僅看不出痕跡,而且沒人能在小人手底下?lián)芜^半天!”
這貨竟然還自夸上了。
“那好,你等下帶上手底下的人,跟著廖縣丞、柴主簿去把城里三大豪族的嫡系一脈全抓起來,好好審問。明天,本官要看到他們的口供?!?p> 許緣擺手驅(qū)趕:“趕緊滾下去做事!”
見自己保住了小命,差役頓時喜笑顏開:“誒,小人這就滾?!?p> 說完,他就地一躺,以快到看不清動作的速度,華麗而圓潤地滾到門外。
這些家伙,干啥正事都不行,溜須拍馬卻是第一名。
許緣:……
廖哲、柴豐眼觀鼻鼻觀心,裝作什么都沒有看到。
大家都是裝糊涂的高手,許緣若無其事道:“你們先去吧,要記得好好做官,好好做事?!?p> “遵命!”×2
……
把事情交代下去之后,許緣委派江陵差役暗中觀察二人表現(xiàn),就沒再管這件事。
作為一個大佬,他只需要等待結(jié)果就好。
傍晚,許緣洗漱完畢,準(zhǔn)備回房讀書、修煉、逗狐貍,卻有一差役前來稟報。
“大人,長云縣士子牧云求見?!?p> 許緣心里一奇,牧云和于明這個身份非親非故的,為何會在這個時候找上門來?
“把他帶進(jìn)來?!?p> 不一會兒,牧云走進(jìn)來,拱手躬身道:“學(xué)生見過刺史大人。”
許緣敏銳的發(fā)現(xiàn),牧云氣質(zhì)似乎更加陰郁,也不知這一天時間里他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免禮,你找本官,所為何事???”許緣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牧云拘謹(jǐn)?shù)溃骸皩W(xué)生此來,是受人之托,那人想邀請大人赴一場晚宴。”
“誰?”
牧云臉上露出一個是男人都懂的笑容:“黃縣令……之妾,云敏姑娘。兩日之內(nèi),云敏姑娘夫婿與家人皆被大人打入大牢,所以她想設(shè)宴做東,向大人賠個不是,看看能不能令大人網(wǎng)開一面?!?p> 許緣眉頭微皺,發(fā)現(xiàn)事情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現(xiàn)在黃朗倒臺,牧云不想著趕緊帶云敏遠(yuǎn)走高飛,反倒留在長云縣,似乎還想用美色誘惑一個刺史?
隨后一個大膽的念頭在腦海中閃過——牧云不會是戴綠帽戴上癮了吧!?
當(dāng)然,這個念頭很快被他打消,他想起柳督郵臨死前在喊“云敏”,瞬間有了一個模糊的猜測。
今晚只怕是宴無好宴!
片刻之后,許緣略帶驚喜道:“你、你說的,可是昨日在黃府見到的那個婦……咳,姑娘?”
看到刺史露出這副姿態(tài),牧云只覺得心里那個為民做主的好官形象轟然崩塌,令他直欲作嘔,心底的最后一點不忍也煙消云散。
“對,就是她?!?p> 許緣裝出一副很想去,又自恃身份的樣子:“如今天色已晚,現(xiàn)在赴宴恐怕不妥吧。”
“妥得很,妥得很,畢竟如此才能顯示出云姑娘的‘誠意’啊?!?p> “啊,對對對,誠意,誠意?!痹S緣很是意動,卻皺著眉頭:“黃朗如今還在牢里關(guān)著,本官要是現(xiàn)在去他家,只怕會令人起疑,還是不行?!?p> 見于刺史遲遲不上鉤,牧云一咬牙,不顧云敏名節(jié),添油加醋道:“學(xué)生來之前,她曾說‘刺史大人年輕有為,才華橫溢,奴家愿掃榻以待……’如此盛情,大人不可不去??!”
許緣心里暗笑,非要讓自己去一個地方,這里面沒有鬼才怪!
上一次謝必安設(shè)下的圈套讓許緣記憶猶新,他才不會傻乎乎的上去踩雷呢。
不過牧云這一副絞盡腦汁,推銷青梅竹馬的樣子,許緣覺得特別好玩兒。自己好像成了小電影主角一樣。
他連忙問道:“此言當(dāng)真?”
“當(dāng)真!”
許緣臉上盡是自得,思索一陣道:“牧小友,不如勞你走一趟,偷偷把她請過來,這縣衙后院可是寬敞得很,足夠云敏姑娘展現(xiàn)誠意了?!?p> 牧云不是童子雞,早年也曾流連煙花之地,對于許緣的意思可以說是秒懂,藏在袖子里的手掌狠狠攥緊,在腦海中詢問血影。
‘主人,怎么辦?’
‘答應(yīng)他,本尊的血毒無色無味,只要行樂之時兩人深度接觸,便可讓他中招?!?p> ‘行樂?上次柳督郵不是只在酒水中下毒就成了么?’
‘他文心已至立心境,若沒有歡好之事分散其注意力,他很快就會發(fā)現(xiàn),到時候你跟你那個情人都會死。’
‘趕緊答應(yīng)!別逼我親自出馬!’
‘最后一個問題,阿敏她……也會中毒致死么?’
‘不會,快答應(yīng)!’
牧云心中頹然一嘆,只覺得頭頂綠光普照,光耀四方。
“大人,此事說來也容易,只是……事成之后,您又會怎么處置云敏姑娘的夫婿和族人呢?”
許緣心中更是警惕,敢把圈套帶到縣衙,這么有恃無恐的嘛?
他一指牧云,笑罵道:“沒想到你小子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人,真是讓本官不爽。黃朗定然是要送往京城的,至于她的族人,好說,拿錢就能全須全尾的放回去?!?p> 許緣自然是看不上前身的朋友妻,之所以這么說,是為了保持自己的人設(shè)。
作為一州刺史,貪財又好色,這很合理是吧。
牧云一愣,他沒想到這個刺史胃口竟然這么大,不僅要云敏的身子,還要黃朗的財產(chǎn)!
“大人,云敏姑娘都愿意作出那么大的犧牲,您看能不能……”
“不能!”許緣冷哼一聲:“若不是她入了本官的眼,拿著人、財,本官也不會看她一眼。”
見牧云還站在原地,許緣催促道:“還愣著干什么?再不行動起來,本官明天就先斬了云家眾人,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哭?!?p> 事已至此,牧云已經(jīng)別無選擇,連連點頭應(yīng)下,似一陣風(fēng)跑出縣衙。
許緣連忙招來宋義等人,叮囑道:“你們四下摸查線索,看看這附近有沒有可疑之人,或者布陣之靈石,查完之后,藏到縣衙內(nèi),聽到本官摔杯子,就立刻現(xiàn)身?!?p> 他這是在防備有人布下隔絕溝通地脈的大陣,廢掉自己的一大助力。
宋義原本還以為刺史大人要支開自己享用美人,聽到后半句后變得嚴(yán)肅起來,抱拳稱是。
等人都離開了,許緣抬頭看了眼天上的月亮。
嗯,秋高氣爽,月色明媚,優(yōu)勢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