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wǎng)吧里。
“大田和一,大田和一是誰?你給我們出來!”
“有病?。磕銈兩妒掳??你......”
話沒說完,怒氣沖沖從座位上立起來的男生就愣住了。因為在他面前的,赫然是一群染著頭發(fā),帶著各種裝飾的不良少年,個子要比他高上半個頭。
“聽好了,你偷了你家里人的錢跑了出來,成天混跡網(wǎng)吧,父母找你不著,現(xiàn)在給我們該回哪滾回哪去。如果以后再在三丁目見你一面,我們櫻花會的人保證揍得你找不著腦袋,懂不?”
大田和一嚇傻了。
因為‘櫻花會’這個名號,在三丁目少說也是小有名氣,那都是一群能帶刀打架的不良少年,何況今天貨真價實地出現(xiàn)在他面前。被這些人盯上,他說什么也不敢來這種雜冗后街鬼混了。
半晌,大田和一才木愣愣地支聲道:“好,好?!?p> “滾!”
男生忙不迭一溜煙地逃出了網(wǎng)吧。
【任務(wù)完成:幫助迷途的網(wǎng)吧少年】
【威懾+1,戰(zhàn)斗力+1。】
白川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井上藤宮:“我們平時就干這些事?”
“是啊,不僅是這些,還替收到欺負的同學(xué)保護他們,甚至還有幫人抓小偷什么的,因為東京片警在亂街的抓賊能力可未必比我們強,而且我們是什么手段都敢用。只不過要從請求方收取點保護費罷了。當(dāng)然了,還有對于那些警察不好出手的壞東西懲惡揚善?!本咸賹m應(yīng)著。
白川聽得頗是一訝一訝的。
這些不良,和自己認知中的形象可大相庭徑。
這些人感覺大抵就是些失去生活目的,然后無所招搖的少年聚集在一起,然后覺得‘不良’形象很酷,更受日本極道文化影響,便燙了頭發(fā),打上耳釘。
也難怪,日本是作為世界上唯一承認黑道合法存在的國家。
——那山口組都已經(jīng)窮到下海捕魚,還特別安分守法地準(zhǔn)時交上稅費,能好意思騎在他們頭上欺負嗎?
“走,組長,我們得進行下一個目標(biāo)了?!?p> 白川跨上了摩托。
游蕩在人群忙碌的城市間,恰好今天是周六不上課,反倒是他們成為了顯得清閑的一支。
自己能從中得到收益,白川突然在想,那是否意味著這種行為正在以一種不同的方式幫助他人?
沒想到不良組織也有良莠之分,如果說之前遇到的龍宮會是一群混混組起來的,那么至于櫻花會,則是體現(xiàn)了其中截然相反的善面。
似乎這樣的生活,在他看來,也不是很抗拒。
【東京良人】
【主線任務(wù)已啟動】
【描述:‘櫻花會’將在十年后的東京成為一個極惡犯罪組織,請務(wù)必將其扶持上正軌,將無數(shù)家破人亡的慘劇從罪惡中拯救出來?!?p> 【這將成為伴隨宿主終身的任務(wù)?!?p> ‘颯——’
白川在路邊剎住了。
“怎么了?”
同行的摩托紛紛停住,大家回過頭來看他。
白川面色僵直,汗流發(fā)瘆,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半天沒有反應(yīng)。
罪惡?
災(zāi)難?
櫻花會將變成那樣的組織?
怎么會?
就現(xiàn)在來說,呈現(xiàn)在他眼前的是一群熱血正義的少年形象,差之甚遠。
他們雖然時有沖動,會通過暴力過激的手段來解決問題,但不妨礙心靈的基壤都是向善的。是仇恨邪惡的,只不過行善的方式有待商榷。
這中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他久久不能接受。
“川哥,你......沒事吧?”
小個子的井上藤宮擔(dān)憂了,不由下車來到他面前,一手拍在白川肩膀上關(guān)心地問道。
【step 1:幫助井上藤宮】
【提示:在你身邊的井上藤宮,會在近日內(nèi)成為殺人犯,被拘捕入獄?!?p> 【至此,櫻花會的部分成員和東京警察發(fā)生沖突,在變質(zhì)的正義心支配下,逐漸走向不軌?!?p> 【請引領(lǐng)井上藤宮走上正路,并阻止他經(jīng)歷這一過程?!?p> 扭過頭去,看著面前這個揚著親切笑容的男生,白川十六夜好像前所未有地陌生,驚不能己,連氣息都不由加快了。
在自己面前的,將會是一個不久之后的殺人犯?
他很難接受這種現(xiàn)實。
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走吧,沒事?!?p> 白川重新擰動摩托車把手。
“繼續(xù)做我們該做的事情。藤宮,無論何時都不要過于沖動?!?p> “知道了,知道了?!本咸賹m嬉笑無謂地說,“至少我比那邊的大個冷靜多了,組長,你什么時候嘮叨起這種事了?”
“喂!說什么呢矮豆丁?!?p> “說你呢不服氣嘛?!?p> ‘轟轟隆隆’。
一行摩托車?yán)^續(xù)在路面上馳行。
轉(zhuǎn)眼間時間來到中午,井上藤宮在一處工地旁停下。
“這里近日有大工程,招聘臨時工。干活就能賺錢。”
“你報名了?”黑藤真武詫道。
“嘿嘿,那是。有錢不賺跟自己過不去。”
幾個人走進工廠去。
井上藤宮脫下寸衫,換上臨時工服和安全帽,挽起袖子,抬手便干。
看著他將標(biāo)準(zhǔn)規(guī)定五十公斤一袋的水泥抗在身上,抗了三袋,而且還能走上好幾層樓高的建筑樓臺,白川乃至周圍的人不由都睜大了眼。
“想不到啊,竟然能扛起比自己身軀大三倍的重量!”
‘呼哧呼哧。’
藤宮來回奔波,都來不及喘氣得,更別提回應(yīng)他們的驚訝。
黑藤真武走近過去。
“喂,小個子,看你干得挺麻溜的,我們就比比吧?!?p> “你?”井上藤宮警惕地瞟他兩眼,“你也想當(dāng)臨時工了?”
“放心,工資都錄在你頭上,沒人少你的?!?p> 黑藤運作運作身體,換上工服。
“那么,預(yù)備,開始!”
看似名為較量,實則幫忙。白川等人會心一笑。
當(dāng)然,含著較量的一股子勁在里面也是肯定的。
“喂,黑藤,你別不要批臉了,就你自己看看你倆那身形,在這方面你也好意思占藤宮便宜?”
有的成員在后面笑罵。
過了一會兒。
所有人的笑容都收斂了。
他們意識到不對了。
“怎么跟計時賽跑一樣的。干這活他還能每天都這么熱情洋溢的嗎?”
被甩在后面的黑藤禁不住地詫異。
‘哐當(dāng)’。
水泥袋落在地上,他終于忍不住中途停歇。
而前面那道身影,溜得跟腳底長了風(fēng)火輪似的。
“喂,小個子,你到底吃什么長大的,怎么比我還能搬?”
他朝前大聲呼喊。
黑藤真武快要郁悶了,畢竟他的體重可是接近藤宮兩倍!
白川在一旁一直觀望。大概是熟練度吧。藤宮一看這活就經(jīng)常干,無論是腰胯的發(fā)力還是抗水泥的姿勢,都比黑藤要技巧不少,難怪能盯著身材差距勝他一籌。
更有者,是他的猛勁。幾乎是不管自己腿有多麻手有多累,只要是還有力氣就不停歇。說得狠點,就是豁出性命。
看得旁邊那工頭是默默流淚,老板來了估計也得沉默。
“要休息一下嗎?”
白川拆了一瓶礦泉水朝他問。
“好了好了,沒人跟你比了,松松吧?!焙谔僖舱f,“你這是拼了命在干啊,至于嗎?”
藤宮則是流汗一笑,毫不在意地邊繼續(xù)工作邊回應(yīng)道:
“多干多掙錢??!”
“我就說你掉到錢眼子里面去了吧?”
“略略略!”
真是奇了怪了。
這么一回憶,白川還真發(fā)現(xiàn),記憶中的藤宮還真兼職過不少臨時工作,實像一塊磚,哪里缺漏就往哪里填補。而且每次都在不遺余力地做。
問題是,他掙那么多錢,自己吃穿上卻極其檢點,甚至有時還在問別人借錢。
那他拿錢來干什么用?
這是個讓白川十六夜原生就一直匪夷所思的疑點。
“我說,我們也上去幫幫忙吧?!卑状ㄕ酒鹕韥?。
正好從前沒有體會過,這也不失為一次良好的機會。
更何況,只是不想讓藤宮那么操勞。
......
一下午過去。
“收工,收工!”
包頭吆喝著,工廠里的身影陸陸續(xù)續(xù)減少。
白川摸了摸肚子,干了一下午的大伙都饑腸轆轆。又正好到了飯點時間。
“那么,要不晚上去我家吃飯吧?”
井上藤宮朝白川走來,朝他發(fā)出邀請。
恰巧的是,手機那邊,富婆櫻殿鈴也在叫他。而且還是大餐館。
這幾天像是在他身上占到了一點便宜,櫻殿鈴就一直喊他個不停。不過白川也知道,不能總無緣無故去吃女人的軟飯。
在他看來,這玩意就跟吸毒一樣,吸了第一次還想有下一次。當(dāng)跟在富婆后面過慣了奢靡享樂的生活,再要從其中脫離出去就做不到了。
當(dāng)有一天富婆小臉一抹斷了自己的資金來源,這個時候自己卻已經(jīng)適應(yīng)不了窮居窮飯,就只能卑躬屈膝地懇求她繼續(xù)砸錢在自己身上,像那些普通小白臉一樣接受被包養(yǎng)的悲慘命運。
可想而知其用心險惡、計謀深遠,一幅魅人外表下包藏著怎樣腹黑的心靈。
白川才不上她的當(dāng)。
“那好,我們?nèi)ヌ賹m家?!?p> 幾個人正要動身,井上藤宮卻又阻止道:“等等,你們就別去了吧?”
黑藤真武回過頭來:“你什么意思?為什么我們不去?”
“你瞅瞅自己那副兇殘的模樣,我不想被家人誤認為交了獄友!”
井上藤宮挖挖鼻子。
“小倭瓜,虧我剛才還好心幫你抗水泥!”
“大冬瓜,你們都來怕得吃光我家一個月糧食。余糧不夠。”
白川忙從中道:
“那我不去了,要不你帶黑藤他回家去吧?!?p> “不要!”
兩人同時扭開臉。
“誰要吃他家的東西,十六夜,你小心點,別吃壞了肚子?!?p> “不喜歡你就別來!”
“切~稀罕你!”
黑藤真武也沒再多做糾纏。
想到了什么,也帶著其他的成員走開了。
藤宮家并非是住在新宿區(qū),反之是在相對落后的地段——荒川區(qū),在東京二十三區(qū)中排名倒數(shù)第二的存在。
據(jù)他所說,就是因為房價低,才選擇了那里。而同時來到經(jīng)濟發(fā)達的新宿來打工,這樣可以余下更多的資金報酬。
不過總的來說,兩者也沒隔太遠,新宿位于東京中心而荒川位于城東,兩者間只隔了一個文京區(qū),從三丁目回到他家路程不過十五千米,騎摩托車半個小時就能趕到的路程。
“到了。”
不久,兩人在一處破落的小區(qū)下面停下,建筑樓上滿是墻皮坍塌。來來往往的居民衣衫襤褸,隨處可見的蜘蛛網(wǎng)和未被水泥鋪砌的地面,一度讓人以為是在荒郊旅游。
即便是在荒川區(qū),也足以少見。
“白川,我想請你幫我做一件事?!?p> 藤宮這時轉(zhuǎn)過頭來,誠懇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