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好戲落幕

　　“思思，別管我。”

　　只是個綜藝而已，楚澤不至于輸不起。就是有點可惜，謝導這么好的劇本，自己卻沒法觀賞到最后。

　　許思思猶豫不決，她知道這是個綜藝，沒必要當真。但她就是個較真的性格，答應楚澤的事就是要辦到。

　　“許思思，你想讓他贏嗎?”季兮玥此時卻發(fā)來了邀請，這對許思思的誘惑力幾乎是致命的，她沒有理由拒絕。

　　許思思誠實地點點頭。

　　楚澤很無奈，他剛想出聲提醒這個傻孩子不要被季兮玥繞進去。抵在自己腦門上的水槍就示威地晃了晃。

　　一句話也別想說。

　　好，好，不說就不說。

　　楚澤投降似的舉起雙手，和標準的法國軍姿無異。許思思看他受制于人的模樣就著急，終于忍不住催促季兮玥：“你想怎么做?事先說明，我是不可能投降的?！?p>　　投降就意味著將楚澤謀劃來的勝利拱手讓人，這是非常不尊重他人努力的行為。

　　季兮玥微微一笑：“我沒有讓你投降，這種偷竊來的勝利我也不屑于要。我們公平競技吧?！?p>　　公平競技，這種事還能公平競技?

　　楚澤右眼皮一跳，他有種不妙的預感，季兮玥又要開始使壞了。他剛想開口，就心有靈犀地對上了季兮玥含笑的眼眸。

　　系統(tǒng)：（幸災樂禍）哦豁，被逮住了。

　　季兮玥：（威脅）你敢說你試試看。

　　楚澤：（搖頭）不敢說不敢說。

　　“你想怎么公平競技?”許思思始終沒將水槍放下，她只是誠實，并不是愚蠢，在對手面前放松警惕的事情還干不來。

　　“我放過楚澤，但你要配合我給謝導演出，我希望黑白天鵝的劇本有一個完美的落幕，可以嗎?”

　　季兮玥說的很真情實感，楚澤有瞬間都被她的花言巧語打動了。但很快就反應過來。

　　他不顧季兮玥的眼神也要出聲提醒：“不行，這樣到最后歸誰贏?”

　　“我會讓許思思贏，楚澤，你要相信我，我可不比你少喜歡這個小姑娘?！奔举猥h掃了他一眼，笑瞇瞇地回答道。

　　楚澤臉頰上飄來一抹可疑的紅。

　　“不行?！边^了幾秒鐘，楚澤還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季兮玥雖然沒有傳聞中那么糟糕，但他還是不了解這個人，要是不守信，許思思就得白吃這個虧。

　　“我答應你。”許思思卻笑了，她放下水槍，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季兮玥姐姐，你是不是很喜歡演戲?”

　　“是呀，你真聰明?！奔举猥h毫不吝嗇自己的贊美，然后放過了被當做人質(zhì)的楚澤。

　　“我曾經(jīng)在很多世界演過戲，結果有好有壞，但唯獨不會缺少戲劇性。我喜歡波瀾起伏的人生?！?p>　　系統(tǒng)：【既然如此，你為什么要選擇退休呢?】

　　季兮玥：因為我是人，是人就會累的呀。這不是很簡單的道理嗎?

　　系統(tǒng)沉默了，它始終不理解這個王牌員工的腦回路，事實上快穿局沒人真正懂這個女人。

　　她選擇自己做系統(tǒng)，也只是因為編號好聽，習慣了。

　　“好啦好啦，走吧，我們?nèi)タ蛷d，我比較喜歡那地方?！奔举猥h不再理會楚澤，轉而搭上了許思思的肩膀。

　　許思思則靦腆地笑，跟著她走了。

　　楚澤：總有種微妙的嫁女兒的錯覺呢。

　　***

　　謝陽跟著大部隊下樓時，看到的便是這幅場景。

　　客廳大舞臺上站著兩個美麗的女人，白和黑，左和右，像兩個世界的極端。聚光燈的角度很微妙，白衣服的站在光下，黑衣服的卻沒入陰影。

　　是季兮玥和許思思。

　　季兮玥穿著黑天鵝的綢緞，身后披著長長的尾羽狀衣擺，肩胛骨的位置還繡著個小小的翅膀。

　　她手里拿著一把銀色餐刀，此時正對著許思思的方向。

　　季兮玥的聲音里滿是哭腔，像是壓抑著被朋友背叛的悲傷：“安潔莉娜，離開他吧，他只會給你帶來痛苦……”

　　“恰恰相反！”許思思的聲音也變得沙啞起來，她眼角甚至落了幾滴淚，雙手死死的握成拳支撐在腿邊。

　　“沒有他，我才會痛苦。我需要他，你根本不懂，我存在的意義就是陪著他度過一生！”

　　白天鵝是如此深愛著老先生，沒人能理解她這種飛蛾撲火似的愛情，哪怕是摯友黑天鵝也不懂。

　　老先生不愛她，老先生愛的是變成人后的黑天鵝，是任何能用美麗取悅他的人和事物。但老先生的確需要她，因為在所有人離開他的時候，只有白天鵝愿意陪在他身旁。

　　哪怕他心理扭曲，神志不清，白天鵝也會將白皙的脖頸搭在他的膝蓋上，任憑他手里的玻璃片扎在身上的什么地方。

　　“安潔莉娜！”季兮玥胸膛劇烈起伏著，她已經(jīng)被無言的憤怒沖昏了頭腦。

　　“他根本不愛你，你只不過是他的收藏品，你傷著哪兒了疼著哪兒了，他根本不在意，在意的人是我，是我！”

　　季兮玥哽咽了：“他只會讓你受傷，他只會給你帶來痛苦，離開他好不好，求你了……”

　　許思思的臉被燈光照的很白，看不見任何血色。她被痛苦裹挾著，卻始終不肯讓步。最后，她堅定而殘酷地搖搖頭。

　　“對不起，但是親愛的，我拒絕不了我自己的心。如果用痛苦去衡量它，那就是對愛的褻瀆。”

　　季兮玥癱軟在地上，她雙手捂臉，身體不斷地顫抖著。半晌后，她絕望地恢復了平靜，抬頭道：

　　“既然如此，我尊重你的愛情。但作為你最好的朋友，我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你墮入火坑，我懇求你殺了我，將我的尸體送給女巫。當做她魔法藥劑的原材料?！?p>　　許思思嘆了口氣，慢慢地靠近抽泣的季兮玥。從她手上接過了那把鋒利的銀餐刀，然后狠狠地往下一刺。

　　謝陽嚇了一跳。

　　事實上只是借位，季兮玥裝作被洞穿心臟的樣子微笑著看著許思思，她顫抖地伸出手，捧上許思思的臉頰，然后慢慢閉上眼睛，手也無力地滑落到地上。

　　黑天鵝終于離開了人間。

　　許思思閉上眼，又睜開，將她的身體抱上了那張象征著勝利的座位。然后雙臂環(huán)住她的胳膊，永久地陷入了甜蜜的夢鄉(xiāng)。

　　這就是，黑白天鵝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