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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千年前,主配就是棋子了!

第五十章 遺憾

  夜游城以西,一個叫無名村的無名客棧中。

  臨近六月,天氣燥熱不堪,大地被一片熱浪籠罩,不愿束縛般的在頑劣反抗,地面到處干裂難堪。

  清晨,微風燥燥,陽光灼灼。

  扇羽見冷慕言還未醒來,有些焦急,便找來幻影,看她可有法子。

  幻影走到床榻前,正要給她把脈,扇羽當即說道:“師姐,我已為她把過脈了,她脈象平穩(wěn),呼吸勻致,一切都很正常,只是為何她還未醒來?!?p>  幻影及少見扇羽著急,于是輕輕一挑眉頭,看了一眼床上昏睡的人,嘴角露出一絲說不明的笑意。

  “哦,既然你把過脈了,那何故又叫我來呢。”幻影依舊不忘給冷慕言把脈。

  而后又將扇羽拉到一旁詢問。

  “她的脈象確實如你所說,沒有問題,只不過......”

  扇羽聽后有些著急,但他熟知師姐的性子慢熱,所以未曾說話,只是耐心等待著。

  “扇羽,你一向沉穩(wěn)淡定,如今為何這般著急,你別忘了,你可是他們的大師兄,遇到任何事都不可莽撞急躁?!?p>  看到幻影一副不慌不忙,不急不躁,臉上還帶有絲絲笑意后,扇羽才知道所謂的“關心則亂”,也才知道冷慕言并無大礙,不由得面露喜色。

  不久之后冷慕言就醒了過來,她只覺得體內有股靈氣在流竄,再加上她自夜游城昏睡過去直到現(xiàn)在,足足睡了兩天有余,現(xiàn)下只覺得神清氣爽,身輕如燕,只是有些饑餓。

  她又見窗外天已大明,便知道他們已是離開了夜游城,但即便如此,她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仍是高冷如霜。

  聽廳內似乎有人,便聞聲尋去,只見是扇羽,身旁還有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但只能看見女子的背影,并未見到她的容貌,不過冷慕言并不好奇。

  扇羽應與此女子甚熟,他時而爽朗大笑,時而低頭淺笑,可冷慕言竟看得有些癡迷,她從未見過扇羽這般輕松自在的與他人相談,所以在心中對那女子竟有了一絲的好奇,但一瞬間便被她否定。

  這是她第一次這樣大膽的偷看他,而且還不怕被他知曉,更不用刻意的回避他那有些灼熱的目光。

  可就在這時,突然一聲清脆的聲音,將她拉回了神。

  “師姐、師兄,你倆都在呢,慕言姐姐可醒了?”

  “冷姑娘凡人之身,自是不能與我們比,她應是太累了,所以還未......”扇羽還未說完,便看見冷慕言從屏風后面走了出來。

  “我已無事,多謝扇羽公子相救,日后我定會相報此恩。”冷慕言見他幾人如此關心自己,心中有些動容。

  “冷姑娘客氣了,即便是換做旁人,任誰也都會相救,而且貓妖王法力高強,我們幾人本就該互助一致,又何須客氣呢?!鄙扔鹫酒饋砜粗?p>  只是冷慕言一向少言寡語,看了一眼扇羽后便也沒在多說,只輕聲“嗯”了一下,不過在聽到扇羽如此說后,她心里還是翻騰起一絲的欣喜。

  扇羽也是了解她的性子,也只是微笑著看著她。

  冷慕言始終沒有看清那女子的長相,不過她也并未想要故意去瞧,余光之中,那女子在聽到她的聲音后,便轉過了身子,此刻也正在看著她,只是她依舊不在意。

  茹煙自小便知道笛桓喜歡幻影,雖說那時候的她還很小,可笛桓一有心事便也只會去找她訴說,時間久了,她便也漸漸清楚了男女之間的一些情感表達。

  如今她見冷慕言對誰都冷若冰霜,偏偏在遇到扇羽后會有那么一絲的不自在,這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呢。

  早已看穿的茹煙,心里偷偷樂著,對扇羽打趣道:“師兄,你看慕言姐姐剛剛是不是害羞了呀,我還沒看她笑過呢,你見過嘛?”

  扇羽微笑著,用讀心咒回應道:“你與她相識幾天,還未曾說過幾句話,怎知她不喜歡笑,不過看她這性子,與你倒是相配,互補?!?p>  幻影見他二人斗嘴,也只是聽著并不言語,看到一旁的冷慕言,想到她已然有兩日未食,便走到她面前,輕言細語道:“冷姑娘已有兩日未食,茹煙你莫要再鬧了,你帶冷姑娘出去吃些東西,還有,這幾日她只能食些清淡的?!?p>  冷慕言見女子已走到她身旁,這才將目光鎖在女子身上。

  只見眼前這個女子如茹煙一般,身著一身素衣,腰間系有桃紅色的絲帶,雖是淡淡的一抹紅色,卻正是那抹櫻紅將她襯托的出塵脫俗,她聲音如絲,笑不露齒,眉間一點朱砂,不注意根本就看不到,冷慕言只覺得眼前的女子用傾國傾城來形容也不為過。

  可當她總覺得此女子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看到過,不知何故,一時之間竟無法想起來。

  幻影見冷慕言一直盯著她,也不說話,于是又是一個高雅溫和的笑容,輕聲慢語道:“冷姑娘應是在好奇我是何人吧,我叫幻影,是他們二人的大師姐?!?p>  冷慕言這才回過神來,一來自責自己一向從容自若,何故會因一個女子而亂了心神,二是原來她是靈須子的首徒,想來昨日定是她出手相救,難道是昨日傷的太重,竟沒能第一時間感應出她的身份。

  “多謝幻影姑娘出手相救?!崩淠窖哉Z氣一如既往的冰冷。

  “冷姑娘不必客氣,昨夜確實是扇羽救的你?!?p>  溫柔大方,聲音如玉,長相絕美,冷慕言越看越覺得幻影眼熟,但似乎總還差一點就想起來了。

  茹煙見她們二人如此墨跡,打斷道:“好啦,你們就不要在謝來謝去了,快些去吃飯吧?!彼钆逻@些凡俗之事,只覺得麻煩。

  幾人聽聞都相視一笑。

  茹煙帶冷慕言用過午飯后,又一次囑咐她多多休息,幾日后還要繼續(xù)趕路。

  隨后兩人都相繼回房了。

  茹煙回到房間后,見李獻君坐在她房間的茶桌旁,她歡喜的跑過去,坐在他旁邊,然后眼巴巴的盯著他,等著他說話。

  李獻君見她溫順乖巧,用手指輕輕地拍打她的額頭,一如既往的寵溺的看著她,認真的說道:“茹兒,你這幾日好好在客棧休息,我有些事需要處理,要離開幾日?!?p>  “什么事不能帶茹兒一起嗎,茹兒不累,你難道忘了,我可是修煉仙法的?!比銦熅駶M滿,歪著腦袋,有些得意的看著李獻君道。

  李獻君知道她是在擔心他,這些日子他也感覺到了茹煙的法術確實高超,只是她畢竟也是肉體凡胎,所以實在是不愿看她再涉險保護他,而且他此次前去的地方并無危險。

  “其實我這次前去除了找辛有,還要去見我?guī)煾福瑤煾杆先思倚郧楣殴?,我怕你倆見了會打起來?!崩瞰I君開玩笑道。

  自他父母昏迷后,辛有又失蹤,茹煙便幾乎未見他笑過,如今見他笑得這般開心,還來打趣她,想必他是真的很想念他的師父和辛有,離開這么久,是該好好敘敘舊,而如果她執(zhí)意要去,確實有些不便。

  想到此,茹煙很認真的看著李獻君,說道:“獻君哥哥,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就在客棧乖乖等你回來,還有辛有那個臭小子,回來了我一定要好好說道說道他。”

  李獻君看著她,還回以一個俊逸迷人的微笑,道:“好,都聽你的,你這幾日好生休息,我且先去與他們幾人打個招呼后便出發(fā)?!?p>  茹煙再三叮囑他路上一定要小心謹慎,還將頭上的發(fā)簪拿了出來,讓他一定帶在身上,倘若有事,星辰自會千里傳音,她屆時便會第一時間趕去,李獻君為了讓她安心,也未推遲,收下了后放在了懷中。

  她一直看著李獻君離開,見他往冷慕言房間的方向走去,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生氣,畢竟她知道師兄與冷慕言的心思,更是知道李獻君對她的情誼,不管何時何地,她都相信李獻君。

  茹煙就這樣一直看著他的背影,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她才將房門關了,又在屋內仔細巡視一番后,也未曾見到一幅畫,于是有些掃興的低著頭,只是她余光一撇,看見桌上有一壺冷卻的茶水。

  她看著那個茶水壺,露出一個壞笑,隨后一個靈光便消失了,只是不知何時房內的屏風上掛突然出現(xiàn)一件衣衫。

  隨后又見桌上的茶壺蓋自行打開了,壺蓋又規(guī)矩的自行落在桌上,甚至連一點聲響都未發(fā)出,而壺中的水如趵突泉一般,只是水花并未濺出來。

  好一會兒,壺內才恢復平靜。

  卻不知是表明平靜,壺底卻暗流洶涌、滾滾不止。

  細細一看,水底的小人兒正逍遙的如魚兒般暢快淋漓的在水中釋放游走,一會兒將頭伸出壺口,一會兒將腳伸出壺嘴處,猶如拇指姑娘般大小,平常人見了定會驚慌不已。

  天氣炎熱,冷慕言回到房間后,便開始整理行囊,準備將夏日的衣裳取出。突然一幅已然快被她遺忘的畫卷掉落了下來。

  畫卷滾輪幾番之后終于肯停了下來,畫卷的底部也露出了一小節(jié)。畫面顯示的是一個身著白衣,纖細如柳的腰間有一抹櫻紅色的絲帶,此畫一看就是一幅美人畫。

  冷慕言突然目光一亮,趕緊走過去將畫卷拾起來,她見屋內并無其他畫作,更無懸掛之處,所以便將若水簪取下,插入墻縫之中,才將畫卷掛在若水簪上。

  隨著畫卷的緩緩下落,終于解了冷慕言心中的疑惑。

  因為這畫中的女子就是幻影。

  這幅畫是幾個月前在百里鎮(zhèn)時,當時扇羽為了幫她解圍而附在畫卷上的女子,因此她才能畫出如此佳作,也正因畫中女子的絕世容顏無人能及且無人相信這世上竟有如此美艷之人,所以她才贏得了第一名。

  那時她便覺得畫中女子仙姿玉色,楚楚動人,只是不曾想此女子如今真的出現(xiàn)了,而且還是扇羽朝夕相處的師姐。此時,她只覺得心口隱隱作痛,所以原來他喜歡的一直都只是他的師姐,而并非她冷慕言。

  她盯著這幅畫看了許久許久,畫中女子翩若驚鴻,宛若游龍,眉目如畫,溫淑雅致,微微一笑,更是傾城,而今又一睹她的真容,豈是用顛倒眾生所能形容,更是凡間女子所不能比的,可望而不可即,令人永遠也無法觸及。

  她目不轉睛的看著,直到李獻君的敲門聲才叫她回過神來,眼角的微紅很快褪去,嘴角露出一絲苦笑,迅速將畫收了起來。

  李獻君早已將冷慕言當做朋友,雖然她如往常一般冷默無言,但李獻君還是覺察到她今日與往日不同,而且她從剛剛開門時,手中便一直拿著一幅畫卷。

  “冷姑娘是否有心事,不知我可否幫得上忙?!崩瞰I君試探性的說道,他自知冷慕言心性高冷,不愿與人淺談。

  冷慕言抬眸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自上次救了他后,他對她確實挺關照的,也知道他其實已將她當成了妹妹般照顧。

  可她從小到大所有的心事,都存放在她心底最深處,哪怕是師父,也不曾看出。師父雖然嚴厲,卻也疼愛她,但她的心事還是不曾對師父提起,只是將所有的事都深深的埋藏在心底,這些年她的心里承擔著太多的心事,仇恨,痛苦,責任,孤獨......

  李獻君看出了她的猶豫和擔憂,露出一絲無奈的微笑,故作輕松道:“我本是京城中自在無憂的李府公子,每日吟詩作畫,游山泛舟,好不愜意??稍趲讉€月前,我的父母被邪靈附體,危在旦夕,還好遇到了茹煙,她說黑靈芝可解邪靈之氣,所以我必須到西靈山拿到黑靈芝?!?p>  冷慕言聽后,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他的遭遇與自己差不多,只是若讓他親眼見雙親離去,恐怕比她還要痛苦,因為她從未體會過父母的疼愛,所以相比之下李獻君應該更悲痛吧。

  這世上沒人愿意將自己心中最脆弱,最害怕的事說出來,她知道李獻君這樣做是相信她,也希望她能坦誠相待,更是想幫她打開心結。

  所以,她頓了很久,也想試著將心事說出來。

  “師父說,妖魔雖然可變幻出多種模樣,但這世間比妖魔還要多變的,是人心?!?p>  “兩筆成人,一筆修心,人心難測。但只要我們本著初衷,不愧對天地,不愧對良心,便不用計較這般,何故苦了自己?!?p>  “但心不隨愿,終會遺憾?!?p>  “人有七情心有六欲,人們生來便會嘗盡這世間所有的美好與痛苦,但嘗盡之后,一切也皆為遺憾。”

  美好,這兩個字就像刺一樣一下子扎進冷慕言的心里,她心中唯一的美好,應該就是與扇羽的相遇,而遺憾,就是與他的相識。

  “師父還說,每個人心中都有根刺,而在你們眼中冷漠無情的我也不例外?!?p>  李獻君看冷慕言眼中的那絲難以發(fā)覺的痛苦之色慢慢褪去后,微笑不語,他知道那根刺應該就是她不愿訴說的秘密,既是秘密,那就應該留著,何人心中又會沒有秘密呢,不過他相信這個秘密,終有一天會變成她生命里最重要的回憶。

  冷慕言見李獻君一臉淺笑,慢慢低頭看著手中的畫卷,也是微微一笑,片刻后,她將此畫交給了李獻君。

  李獻君什么都沒有問,毫不猶豫的收下,并道:“待有一天,你心中的遺憾變成了回憶,你便來取走它?!?p>  不管是遺憾也好,刺也罷,這些都是她的問題,始終需要她自己去尋找答案。

  之后的閑聊,冷慕言才知道李獻君是來道別的。

  “還是李公子想的周全,實不相瞞,今日收到家?guī)焸餍?,也正要離開,只是我并未像你這般磊落大方?!?p>  李獻君明白冷慕言除了沉默寡言外,還最怕給別人添麻煩,扇羽幾次救她,她心里應該早就認為她給扇羽添了很多的麻煩了,所以這次離開,她不想再這么麻煩了,但她應該早已準備好了書信。

  想此,李獻君抬眸看了看書案,果然有一封信,正放在書桌最顯眼的地方。

  又過了半盞茶后,李獻君又來到了前廳,路上剛好遇見正準備回房休息的幻影和扇羽,李獻君簡單的道過別后,便離開了。

  扇羽看了一眼李獻君手中的畫卷,那淡淡的墨水味,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種感覺竟讓他有一絲的走神,隨后輕搖了搖頭,微微淺笑著回房了。

  此時只有幻影一人站在院中,看著離去的李獻君,想著他對自己恭恭敬敬的樣子,如同見到長輩般尊敬,生怕有一絲逾越。

  她越想越覺得煩惱。

  突然想到他手中一直拿著一幅畫卷,而那畫卷似乎有股淡淡的熟悉的氣息,而且是凡人的靈氣,她肯定那氣息不是李獻君的,倒是很像冷慕言的。

  想到這里的幻影眼睛一亮,看著李獻君離開的方向,眼中一個寒光掠過。

  李獻君最后來到了淮桑的房間,方知他也正有此打算,但淮桑卻也只是簡單的說他府中有許多事物需要他回去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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