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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千年前,主配就是棋子了!

第四十三章 永生城

  三人看著窗外依舊是一片漆黑,相視一眼后化作三道靈光,來到了夜游城的城樓。

  “果然!”

  “扇羽公子此話何意?”淮桑見扇羽眉頭緊鎖、一臉愁容,于是追問道。

  “如你所說,這夜游城就是一座永生城。”

  雖說他們都早已猜到在夜游城內(nèi)的時間比起外界要過得慢,卻殊不知,這是一種度日如年的漫長。

  冷慕言心有疑問,問道:“永生城?”

  扇羽回過頭看著冷慕言,知道她并不是害怕才問的,應該是好奇他是如何推算的。

  他輕輕微笑著,眉頭也不再緊皺,他覺得在冷慕言的身上似乎帶有某種魔咒,只要看見她那張隨時隨地傲視他人卻又生的極好看的臉,以及冰冷淡漠的深眸時,扇羽都能瞬間從令人擔憂、焦慮,哪怕是驚恐中恢復平靜,他也不知道為何,但他知道在冷慕言身上就是有一種魔力,就像是他的克星。

  扇羽轉過頭,背對著冷慕言和淮桑,朝著城外道場的方向看去。

  “我記得五日前,也就是黑影將我們引來的那一天,那時正值三月雨水季。那個時候站在這城樓之上還能聽見城外傳來雨水拍打著樹葉的聲音,三天前,也就是你們來的那天,那日我與冷姑娘站在這城樓之上也只覺得有些清涼,但雨水聲已經(jīng)沒了。而今日在這城樓上竟能感受到燥熱的風浪。”

  “三日前我們進城時,雖說未曾下雨,可天氣還算涼爽,只是短短數(shù)日,確實有些驚人?!?p>  冷慕言聞言,立刻說道:“可我們已經(jīng)將夜游城里里外外搜查完了,都不曾找到結界。”她此次出來是為了消滅山鬼,以免危害百姓,可不想將時間都浪費在這無盡的夜游城中。

  扇羽猜中冷慕言所想,他也想早些回去,好完成師父的交代,所以當下對淮桑他倆說道:“我們先回去,找茹煙和李兄一起商量此事?!?p>  回去后,扇羽將事情說了一遍,李獻君和茹煙相繼點頭,其實這幾日他倆也確實有所感覺。只不過,即便知道了被困在永生城內(nèi),可他們幾人依然不知該如何找到結界。

  看到眾人皆是一臉的愁容,李獻君回想這一路上發(fā)生的種種,似乎從西遠城到辛有的失蹤,再到那股無緣無故出現(xiàn)的龍卷風,似乎都與貓妖脫不了關系,可他又自知自己閱歷不如扇羽他們這樣的修仙之人深,便謙虛的詢問。

  “你們可記得,這一路上,我們都是在尋找貓妖,從西遠城的掌柜,到辛有的失蹤,還有前幾日的風暴,似乎都和貓妖有關?!崩瞰I君說罷看著幾人,希望幾人還可以說出更多的線索。

  幾人聽他一分析,倒也覺的此事有些疑點。

  “獻君哥哥,你的意思是說,這一路上發(fā)生的事有可能都是為了引我們來夜游城?”

  “這個還不能確定,不過目前看來似乎都與貓妖有關?!?p>  淮桑和扇羽聽李獻君如此說,覺得有些眉目了,只是扇羽對李獻君不算熟悉,雖未曾交流過,但是不難看出他對待茹煙的關心,再加他剛才的分析,覺得他倒是穩(wěn)重多謀。

  “雖然在下不是初涉江湖,也曾遇到過江湖之險。但是卻對這貓妖一族實為陌生,之前茹煙也曾提及過爾爾,但是這些線索還不足以讓我們找到破綻?!?p>  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冷慕言雖同為凡人之身,但卻見過不少山妖鬼怪,于是便聽她少有的主動道:“小時候,師父時常見我一人無聊,倒是經(jīng)常與我說些山妖鬼怪之談?!?p>  扇羽見一向冷言少語的冷慕言開口了,這似乎是她第一次提及她小時候。

  只是她口中的時常、一個人,難道......莫名的心疼涌上心頭,扇羽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居然險些失態(tài)了,不禁在心中暗罵自己,隨后打開手掌,瞬間變換出一把與他腰間絲帶顏色極為相似的灰色折扇,又故作隨意的扇了起來,以此來掩飾他的慌亂,輕風吹佛著他的發(fā)絲,更顯得他俊逸非凡。

  幾人并未發(fā)覺扇羽臉上輕微的變化,都在細聽冷慕言的說辭。

  “貓妖族乃三族之仲,傳說一千年前,貓妖王愛上了一個薄情之人,還有了一個孩子,后來那薄情之人聽游方的道士說那個孩子會為蒼生帶來意想不到的災害,所以孩子剛出生沒多久,就被那負心人斬殺。貓妖王知道后悲痛不已,每日以淚洗面,夜夜傳來嬰兒般的哭叫聲,更是十分痛恨凡人?!?p>  聽到這里眾人都痛心不已,茹煙更是滿臉憂愁,不禁問道:“慕言姐姐,她既為貓妖王,自然法力高強,難道那負心人的法力更加高深?”

  “不,她的丈夫就是一個普通的凡人。”

  “凡人,難道貓妖王失了法術不成?!比銦熞荒樤尞悺?p>  “也可以這么說吧。師父說,仙魔與凡人一旦成親生子,必定會損傷真身元氣,還會遭到反噬,道行淺的甚至會灰飛煙滅。”冷慕言說到這里特意放慢了語氣,看了茹煙一眼。

  “為何會如此,真是天道不公?!比銦熋靼桌淠窖缘囊馑迹杂行┖⒆託獾姆磽舻?。

  除了李獻君,淮桑和扇羽也聽得明明白白,更加知道茹煙對李獻君的情意,已經(jīng)不只是喜歡這么簡單了。

  想到這里,扇羽也知道無法改變?nèi)銦煹南敕?,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快找到百紙畫卷,然后再也不沾惹凡塵之事,待日后時間久了,她或許就會慢慢忘記吧。

  只是他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將眼神又一次的落在冷慕言的身上,他忽然覺得自己很自私,他怎么可以去幫茹煙做選擇,雖然這個選擇還只是他的一個想法,但如若真有那么一天,茹煙當真會聽他的話離開李獻君嗎?他從小最愛最疼的小師妹,以后的路又該如何選擇呢?

  那眼前這個呢,這個是他喜歡的人!除了師父和茹煙他們五人,還沒有一個人的喜怒哀樂可以時時牽動著他的心,他知道這種感覺不是對茹煙、幻影和檀棋的那種兄妹之情,想來這就是親情之外的男女之情了,只是沒想到這情來的竟是這般不經(jīng)意。

  扇羽微微展顏,那雙深眸之中滿是溫柔,如沐春風,可還有一絲誰都未曾發(fā)現(xiàn)的苦澀。

  淮桑見茹煙面露傷感,想到自己千年來不正是這樣過的嗎!那個他尋了許久的故人,千年前的阿煙也是凡人,她現(xiàn)在又到底在哪里呢?

  他總能在茹煙的身上看到阿煙的影子,只是如今他將茹煙當成是自己的妹妹一般對待,他不敢想象她日后所要承受的后果,因為那也是他不敢想的,也不愿想的。

  畢竟那件事,他永世都不會忘記,也是那件事,才讓他如今還能安然的活在世間。

  他看著茹煙,決絕的回道:“人妖相戀,必定會折損凡人的陽氣壽命,所以自古人妖相戀,都會落入萬劫不復之地。為了維護天地間的秩序,這是數(shù)萬年前天帝所定下的律令,世間無人能免?!?p>  “只要相愛,為何不能在一起,為何要殘忍的將他們拆散?!比銦熜闹胁唤獠幻?,憤憤不平道。

  淮桑不知茹煙竟然會這般執(zhí)著于此事,李獻君也發(fā)現(xiàn)她的情緒有一絲的緊張,如果只是生氣不公,也不至于如此激動,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她動怒,就好像事情將會發(fā)生在她身上一樣,但剛想到這里,李獻君就不敢再往下想了,他只覺得是自己想多了,便認為茹煙只是為貓妖王而感到不公和憤怒而已。

  “茹兒,既然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太過悲憤,雖然貓妖王失去了孩子,但是她也令這世上很多無辜之人也同樣失去了自己的骨肉至親,他們又何嘗不可憐呢。所以眼下我們最重要的是找到貓妖王,而且若真如冷姑娘所言,想必她也并非完全喪失本性,或許我們還可以將其他活著的人解救出來,這樣她的罪孽也就沒那么重了,或許對她來說也是一種解脫?!?p>  李獻君也隨師父修習過一些術法,在江湖上也見過一些排山倒海之勢,法力高強的道士還可以令天地變幻無常,但他們畢竟是肉體凡胎,所以他相信也知道世上有神仙妖魔,但他知道茹煙是前者,如此,他的心也安定了些。

  看著茹煙臉上依然掛有擔憂之色,李獻君拉住她的手,將那白皙柔弱的手掌放在自己的掌心,用溫柔寵溺的眼神看著她,似在告訴她,不管何時何事,只要有他在,定會護她周全。

  其他三人見李獻君這般對茹煙,也都露出微驚的神色。

  冷慕言也只是那一瞬的驚訝之色,隨即又恢復往常的冷酷之顏,因為她認識的李獻君重江湖之義,行事果敢有謀,今日見到他還有這般俠骨柔情的一面,心中居然又衍伸一霎的羨慕。

  至于扇羽和淮桑因知道茹煙的脾性,所以他們驚訝茹煙在聽了李獻君的話后,竟不在賭氣般的回應,更是什么話也沒有說,而且像是在沉思靜想,隨后她那驕俏可愛的小臉還有些委屈又有些緋紅的對李獻君輕點了點頭。

  隨后扇羽和淮桑相視而笑,看來除了李獻君怕是沒人能安慰得了這個悲喜不定,還有著孩子心性的茹煙了。

  片刻后,冷慕言見茹煙冷靜下來了,便又繼續(xù)說道:“貓妖一族生性敏感多疑,但本性并非十惡不赦,她們又及其容易受人利用挑撥,所以要想找到她,怕是不簡單。”

  淮桑自知幾人已看穿他的身份,便也不在故意偽裝,隨后也說道:“卻是如此,而且他們一般結伴而行,并不是他們的修為不深,而是他們需要相互制衡,因為他們彼此之間沒有信任可言。”

  天氣漸漸燥熱,扇羽依舊輕搖折扇,不慌不亂地道:“照這般說法,他們似乎只聽命于妖王,如今恐怕只有找到妖王,才可以找到夜游城的結界。”

  一旁的李獻君聽著幾人的分析解說,一直在腦中回想著在西遠城畫坊王掌柜家中陳列成一排沉甸甸又恐怖血腥的貓尸,還有一路上引領他們一步步走進夜游城的貓妖氣味,甚至那突如其來的龍卷風,風聲之中也處處傳來貓妖的氣息和哭笑聲。

  之前的種種始終被貓妖牽引著,讓他們幾人措手不及,十分被動,倘若這次提前排兵布陣,主動出擊,或許能引蛇出洞。很快,他就將自己的這些想法與眾人說了一番,同時也說出了一個計劃。

  此時的李獻君已恢復少有的冷峻,直挺挺的坐在桌前,右手放在桌子上,微微緊握著拳頭,而左手則一直拉著茹煙的手,不敢用力,輕輕的,生怕將她握痛了,這期間未曾有一刻松開手。

  茹煙則是一言不發(fā),就這般靜靜地、近近的看著他,這樣便是最好的時光。

  “既然這一路上發(fā)生的事都與貓妖有關,而且她們又生性多疑,我們何不利用這點,來個引蛇出洞。扇公子與淮公子既是修仙之人,想必可以隨意使用幻化之術?!?p>  聽到此,眾人一下便明白了他的計策,扇羽和淮桑再一次相視不語,只是默契般的點了點頭,看起來還真有點像彼此信任、并肩作戰(zhàn)的好兄弟。

  天氣漸熱,但是山里的雨水卻未曾見到減少。

  不過淋著淅瀝瀝的小雨,吹著微涼的夜風,倒也不錯,至少,此刻站在道場上的白衣女子是如此想的。

  她已站在這里一個時辰,而在這一個時辰里,她未曾走動過一步,就只是靜靜的站在這里。

  誰也不知道她是在享受著煩悶的夏季里少有的晚風夜雨,還是在沉思靜想的看著夜游城中的一切。

  白衣女子眼睛眨也不眨的一直盯著那個方向,忽然,有些看好戲般的嘴角上揚,即使雨水將她的頭發(fā)衣服全部淋濕,她也依然微笑著。

  孤寂的夜,將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材一覽無余,卻也不得不承認,白衣女子看起來才剛滿二十,卻已有著成熟女人的風韻神態(tài)和完美嬌柔的身材。

  白衣女子感應到了什么,只見她輕抬嬌手,一把淺白色的油紙傘出現(xiàn)在她的手中,相比之下她的手更為纖細白皙,在夜的襯托之下更為慘白,她打開了油紙傘,眼眸看向右側方,左手一揮衣袖,右手撐著油紙傘,同時轉過了身子。

  在轉身的那一瞬,白衣女子使用法術將自己的頭發(fā)和衣服恢復如初,而那幾近完美的身材也被干爽的衣裙遮擋住了,而這時的晚風來的剛剛好,吹動著她的衣裙,此時的白衣女子更是美艷動人。

  白衣女子背對著夜游城,看著眼前空曠的道場,冷冷道:“起來吧,你進去已有月余,那城中現(xiàn)在如何?!?p>  “謝主人。他們似乎要利用妖王來破除結界?!?p>  “哼,憑他們也想找到妖王,不自量力!”

  “屬下隱約聽到一些,他們想利用貓妖族自大多疑的弱點來一擊攻破?!?p>  “呵呵,引蛇出洞,這倒是有些可能。此計是何人提出?”

  “正是擁有引魂的那位公子?!?p>  靈魄說完,抬頭不經(jīng)意的看了一眼白衣女子,只見她眼眸微微一亮,隨后靈魄立即低下頭,在他心里,他只想生生世世為主人做事,但他更牢記當初主人救他時所說的話,此刻看到她心性變化無常,他更加不敢懈怠。

  白衣女子未說話,只冷漠的轉過身去。

  靈魄也如幽靈般不知消失在何處,似乎從未出現(xiàn)過,仿佛這一切都只是白衣女子在雨夜里的自言自語。

  不知何時白衣女子手中的傘消失了,而夜雨似乎在害怕什么,竟識趣的停了下來。

  白衣女子依然若有所思的望著夜游城,臉上卻出現(xiàn)一個欣賞而又溫柔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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