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是誰貪了我的田地(求推薦 求收藏)
每逢大災,就能看出人世百態(tài)。
有的人高興,有的人愁眉,有的人暗嘆,有的人激動。
當李二回到了長安城,突厥退去的消息傳出之后,人們都是高興的。
佃戶們很高興,免了兵災,好歹還能活下去。
劉老爺既很失望,也很高興,早早的就已經(jīng)溝通好了各處,看看能否撿上些無主的荒地。
管事的也一大早就領(lǐng)著幾個家丁,去了城外查看各處的莊子。
好活都被下人搶著干完了,劉老爺只能做那最為繁瑣的活——喝茶,賞花。
劉同是個不識抬舉的,走得有點快了,上好的楠木地板被踩得噔噔蹬的直作響。
劉老爺醞釀了一上午的雅興,一下子沒了蹤跡。
劉同一臉的驚慌,連門都忘了敲,就直接闖了進來。
劉老爺?shù)拿碱^一下子皺了起來,剛要呵斥,就聽到劉同惶恐的聲音。
“老爺老爺!大事不好了,城外北面的莊子起了一座城!”
“慌慌張張的亂嚷嚷,成何體統(tǒng)!莊子起了個院墻,這有什么可慌張的?!?p> 劉老爺端著茶杯抿了一口,遇事不慌,頗有大將風范。
“可是老爺,那座城得有三丈多高啊!”
“啪!”
劉老爺?shù)氖忠粋€拿不住,茶杯直接掉到了地上,摔成了四瓣。
迪夫并不知道他把這位劉老爺也嚇到了,也沒閑工夫去關(guān)心。
但他知道今天的天氣是格外的晴朗,那一隊腰揣寶刀的侍衛(wèi)是如此的威武,就連眼前的這位一臉諂媚假笑的白面公公都十分的順眼。
“哎呀,這位就是迪先生吧,先生果然氣質(zhì)非凡啊。”
“不知大人怎么稱呼?”
迪夫不知道太監(jiān)該怎么去稱呼,本想稱呼為公公的,卻又覺得不妥,就直接用大人替代了,反正不管什么官都可以稱呼作大人。
“不敢自稱大人,雜家姓劉,先生稱呼一聲劉公公便可?!?p> 劉公公有些尖聲尖氣的,說完站定了,向南面朝長安城的方向俯首一拜,又接著說。
“陛下本欲封賞先生爵位的,卻被宰相以寸功未立為由駁回了。只得退求其次,賜與先生田地六十頃,錢兩千貫,布五十匹,以酬先生之功德?!?p> “多謝陛下?!?p> 迪夫喜笑顏開,拱手朝著長安方向一拜,十分配合的接了口諭。
“恭喜先生,先生現(xiàn)在是簡在帝心,若是能立上一兩件大功勞,那么他日封侯也是指日可待啊。”
“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在下只愿天下太平,其它的倒也無所謂的?!?p> “功勞又何止是開疆擴土?聽聞先生會得一手化石之術(shù),若是能用于修筑城墻那也可是大功一件?!?p> “???”
迪夫突然覺得有點腦殼疼,這是想拉自己去當苦力的意思?
這事怎么能干啊。
還是自己惹惱了這貨?
但看著他一臉的諂笑,又不像是這么一回事啊。
想了想,又忽然想起了電視劇里貪財?shù)幕鹿?,于是迪夫抓起幾貫李二賞來的錢,就往劉公公的手里塞,笑著轉(zhuǎn)移了話題:
“煩勞劉公公來回奔波,在下感激不盡,些許心意還望公公笑納?!?p> 然而劉公公根本不接著,還不停的推開迪夫的手。
“迪先生,這可使不得,雜家只是奉命行事罷了?!?p> 迪夫卻以為劉公公嫌少了,又抓起了幾貫,合在一起就想捧起來。
這一下子嚇得劉公公的白面反而有了幾分殷紅,連忙上前去,按住了迪夫的手。
“迪先生,這可真的使不得啊,莫要害了咱家啊。”
迪夫看著劉公公那一臉正經(jīng)得樣子,這才作了罷。
劉公公擦了擦臉上得冷汗,怕又會弄出什么幺蛾子,也不再接著往下搭話,于是急忙拉了一個年輕的內(nèi)侍過來。
“迪先生,陛下知道先生孑然一身,特意派了小桂子跟在先生身旁侍奉,也可免得會有不長眼的來沖犯先生。”
“拜見迪先生,迪先生若是有什么可以讓咱家效勞的,盡管吩咐?!?p> 迪夫看了一眼小桂子,果然細皮嫩肉的,可惜他不愛這一口。
“在下確實獨身慣了,不習慣人來伺候,這人可否不留?”
“先生大可不必忙著拒絕,陛下本欲派上男女內(nèi)侍各二人的,因顧念到先生可能會感到不適,所以如今只派了一人,若是先生有何事情,可以由小桂子代為稟報陛下?!?p> “……那就留下來吧?!?p> “那雜家就回京城復命去了,告辭了?!?p> 劉公公似乎有著急事,才說了三兩句,就放下賞賜急匆匆的轉(zhuǎn)身離去,剩下了神色復雜的小桂子。
萬年縣的縣令何壽見縫插針,雖然不知道這位迪公子的來歷,但肯定不小。
不僅皇恩浩蕩,賞賜厚重,而且宮里的公公都是一臉諂笑,還突然就不愛財了么。
這么一尊大佛擺在了自己的這一畝三分地上,誰又知道究竟是福是禍呢?
“迪公子稍稍等上片刻,下官乃是萬年縣的縣令何壽,已命人在田地測量,登記造冊了?!?p> “何縣令你好,以后還要多多仰仗了?!?p> “不敢當,不敢當,公子有事盡管吩咐?!?p> “哦,還真有事情需要何縣令幫忙的,我初來此地,空有錢財而無米糧,勞煩縣令大人幫忙換上些許?!?p> “米糧之事容易,一會喊上三兩衙役去東市走一遭便可,公子若是還有什么想要買的,東市繁華,應有盡有。”
“還真有些其它想要買取的,一會我就跟著一起前往東市吧。何縣令可知附近那里鬧了饑荒,這里怎么會有如此多得流民?”
何縣令順著迪夫得手指,看了看四周。
太陽有點熱,何縣令被曬得直流汗。
迪夫看著何縣令的表情有些奇怪,隨口問了一句。
“何縣令可有難言之隱?”
“那倒不是,他們大多都是附近的佃戶?!?p> 說完,何縣令還偷偷看了迪夫一眼。
“佃戶?就是我現(xiàn)在的這土地?”
“正是?!?p> 太陽確實很曬,迪夫有些汗顏。
那幾個幾個衣著較好的早已不見了蹤跡,四周都是些衣著破爛的的男女老少,雖然沒有面黃肌瘦,但也是面有菜色。
這樣的?佃戶?
“不是說均田制已經(jīng)實行多年了么,為何佃戶還如此之多?”
迪夫不禁問了一句。
何縣令一聽,好奇的多打量迪夫幾眼。
“確實已經(jīng)已經(jīng)施行九年了,但關(guān)中人多地少,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
或許吧。
果然自己還是太年輕了。
何縣令一時之間猜不透迪夫,穿著相貌言語處處都十分的古怪,忍不住問了一句。
“不知公子從何而來,是否已經(jīng)落戶,這城墻是如何筑成的,竟然如此之高?”
“城墻?難道不能筑墻,或者有什么不妥的么?”
“筑墻倒是沒有問題的,只是太高了會犯些忌諱。”
……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太陽漸漸地爬到了了正午。
測量田畝的小吏已經(jīng)造冊完畢,遞上了田冊。。
迪夫拿在手上一看,頓時就懵了。
“什么?三千畝地?不是六千畝?”
他此時只有一個想法:
到底是誰,貪了我的三千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