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新的委托人（上）
次日醒來，顧羽在衛(wèi)生間的鏡子里看到一張熟悉中又有點陌生的面孔，五官端正，濃眉大眼，沒有那種令女生怦然心動的帥氣，卻也不會讓人生出惡感。
美顏卡已經(jīng)過期。
恢復原本容貌后心里非但沒有失落，反而踏實許多。昨天那副模樣實在太逆天了，走到哪都會成為焦點，他不習慣那種感覺。
停在門口的蘭博基尼和掛在衣架上的奢侈品衣服也統(tǒng)統(tǒng)消失，仿佛從來未曾出現(xiàn)過。
一陣香氣傳來，出了衛(wèi)生間，見桌子上放著一桶泡面，絲絲熱氣正在升騰。
“老板，吃點東西吧?！?p> 身穿職業(yè)裝的女人坐在前臺，面露關切。
她看上去二十出頭，膚白如雪，青絲如墨，身材十分高挑，尤其那雙被黑絲包裹的大長腿，總會令男人生出許多旖旎幻想。
顧羽怔了怔，才想起昨晚抽獎得來的Ⅰ級工具人，當時忙活了一天有點累，倒頭便睡了，還沒怎么研究過。
他走過去，抬起手，輕輕摩挲著前臺小姐的臉頰，有種溫暖真實的皮膚觸感，對方甚至還會臉紅，羞赧中夾帶嗔怒的表情幾乎與真實女生一般無二了。
“你叫什么名字？”顧羽問。
“流氓?！?p> “這名字還挺別致……”顧羽下意識來了一句，隨后才恍悟自己的手掌還放在對方面頰上，連忙抽回手。“抱歉，并非有意冒犯，只是一個測試。你比我想象中更加真實?！?p> “所以你之前一直認為我是虛假的，就像游戲里的npc？”前臺小姐的不滿似乎更明顯了。
“沒有，絕對沒有。你是真實的，比我媽都真實。”
前臺小姐這才滿意，說:“我叫白小魚。這個名字是我剛給自己取的，你覺得怎么樣？”
顧羽表示不錯。
白小魚說:“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手下的員工了，我會盡職盡責完成你交代下來的工作。必須強調(diào)，我有自己的獨立人格，所以你要尊重我，如果再像剛才一樣耍流氓，我可是會生氣的！”
顧羽點頭表示明白，又小心翼翼地問:“工資方面……”
白小魚大方地說:“我不要工資，你管吃管住就行了。”
顧羽稍稍松了口氣，目前囊中羞澀，卡里還真沒什么存款。
一轉眼三天就過去了。
之前顧羽一個人在這盯著挺無聊的，刷刷手機，發(fā)呆觀望著來來往往的行人，一天很快過去了。
白小魚到來之后，也算有了個談心的伴兒。
她性格活潑，笑起來會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和初中時暗戀的班花很像。
不同的是班花遙不可及，白小魚近在咫尺。
美中不足的是，哪怕?lián)Q了一個漂亮前臺，依舊沒什么顧客。
倒是姜薇來過一次，換了一身漂亮的瘦衣服，顧羽差點認不出來。
她在門口徘徊幾圈，最終沒有進門。大概是來看看當天那位帥哥還在不在，可惜美顏卡只有二十四時效。
百無聊賴之下，顧羽又買了一張定向廣告投放券。
“購買成功，是否使用？”
“使用?！?p> “叮。顧客已找到，預計一個小時內(nèi)抵達，請宿主提前做好準備。”
顧羽神色一振，歇了三天的頹唐一掃而空，一邊收拾屋子一邊說:“小魚，客人快來了，準備一下?！?p> “好的老板?！卑仔◆~剛拖完地，聞言放下拖布，踩著高跟鞋噔噔噔來到前臺，神色認真。
她是個盡職盡責的員工，盡管這三天沒有生意，卻不曾渾水摸魚，還主動幫顧羽洗衣買飯做家務，實在令人感動。
四十分鐘后，一個消瘦俊秀的男人來到門口，約摸二十五六歲，表情頹廢，見到白小魚后，五官稍微有了些生氣。
“您好，歡迎光臨?！卑仔◆~露出一個禮貌的職業(yè)微笑。
“裝逼公司？”男人抬頭，仰望著頭頂那塊廉價感十足的牌匾，“名字挺另類，不過我喜歡。我想裝一次大的，體驗一把人上人的感覺，不知你們能不能滿足？”
白小魚看了看后方西裝筆挺的顧羽，見對方點頭，便道:“能。您具體有什么想法，不妨先與我說說。”
她邊說邊做出一個請坐的手勢，同時給客人倒了一杯水。
男人沒有立馬坐下，五指成梳捋了捋背頭，試探問:“價格不便宜吧？”
白小魚又看向顧羽。
顧羽微笑道:“一百?！?p> “一百？”男人明顯有些吃驚，“我可把話說前頭，我想要的排場挺大，可不是小孩過家家?！?p> “盡可放心，保證讓您滿意?！鳖櫽鹉樕衔⑿Σ蛔?。
男人卻遲疑了，躊躇一會，不吭不響的走了。
顧羽愣住，想要追出去喊兩聲，又實在拉不下臉。
白小魚忍俊不禁道:“老板，你太實誠了，要價那么低，對方肯定以為咱們是騙子?！?p> 顧羽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將原本倒給顧客的水一飲而盡，憤慨道:“是不是獅子大開口他才開心啊？”
白小魚道:“好多人都是這樣，只要貴的，不要好的?！?p> 顧羽心里在滴血，那可是整整一千系統(tǒng)幣，就這么輕易打了水漂。
這次系統(tǒng)推薦過來的客戶也太不靠譜了。
白小魚寬慰道:“老板，你也別心疼啦，酒香不怕巷子深，以后肯定還會有其他客人登門的?！?p> 顧羽輕嘆一聲，不置可否。
門外，男人走出胡同，來到一輛粉色奧迪面前，打開后車門坐了上去。
約摸過了半個小時，兩個一身名牌的美女有說有笑上了車，個高些的有著一頭淡藍色卷曲長發(fā)的美女坐在駕駛位，另一位個矮些的手臂上有紅色花蕊紋身的小美女坐在副駕駛。
兩人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舉止親昵，似乎完全忽略了坐在后面的男人。
等了好一會，車子都不曾啟動。
男人抬頭，見夜色將至，訥聲道:“老婆，時候不早了，咱倆回家吧?！?p> 淡藍色長發(fā)美女立馬收斂笑容，神色轉冷，透過后視鏡漠然盯著男人，說:“你自己坐公交先回去，別在這礙事。幫我跟我媽說一聲，我今晚有事不回家了。還有，出了門別叫我老婆?！?p> 男人為難道:“可是咱媽說了，讓你晚上八點之前必須回家，不準在外面瘋玩?！?p> 女人不耐道:“你他媽煩不煩?。课一夭换丶夷愎艿弥鴨?？趕緊滾蛋！”
男人深吸一口氣，窩窩囊囊下了車。
粉色奧迪揚長而去，啟動的瞬間，副駕駛伸出一根白白細細的中指。
男人攥著拳頭，在原地抽了三根煙，沒有坐公交車回家，而是返回了顧羽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