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城鎮(zhèn)妖使,這些年死傷率極高。”黑衣女子打開一個紫色卷軸,查詢一番道,“白骨轎降臨,之后便有六尊大骨冢拔地而起,連同最強的那一尊大骨冢,上面的白骨精老嫗,居然都舍棄種植的好處,簡直匪夷所思。這一點都不像白骨軍的行事風(fēng)格?!?p> “鎮(zhèn)妖使化作白骨妖,都被帶走。剩下的兩尊大骨冢,乃是剛繁衍不久的存在,算不得什么厲害的存在?!宾H道人皺了皺眉頭,“那些妖怪,難道提前感應(yīng)到什么?”
“大骨冢最是貪婪,一般來說,,只要種植成功,通常都要擴張吞噬,獲取足夠的血食,方會離開。這次說走就走,著實有些反常?!焙谝屡右财婀值恼f道。
“八尊都在的話,即使古鯤也不一定好使。”鯤道人轉(zhuǎn)過身,深吸一口氣,“鎮(zhèn)妖使像是在送死,大有博取身后名的意思。回頭一并查查常平,他們到底做過什么?老夫總覺得此事,有些奇怪?!?p> “那大骨冢的調(diào)查?如實稟告到家主嗎?”
鯤道人沉吟一番,鄭重道:“白骨族的入侵,像是在試探。只是提前撤退,這件事情,更像是臨時起意,也許……”
說到這里,鯤道人陷入一陣沉默,他瞇起的眼眸,望向無邊的星空。
星空無光,見不到星辰,只有無盡的黑暗,延綿到無窮的遠方。
“您的意思?”黑衣女子也露出緊張之色。
“也許是賜名人提出的條件。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但不排除沒有……如果是那樣的話,賜名人在那大人物的心中,地位著實太高?!宾H道人說到這里,莫名的一陣后怕。
“沒想到,這一代賜名者會在河域,如果白骨族日后強盛,都是他的罪孽啊?!焙谝屡影曊f道。
“你錯了。白骨族的大人物誕生的時候,都會需要賜名者,不是張三,便是李四,這個無法改變?!宾H道人瞇著眼睛,“賜名這件事,需要稟告給家主說,畢竟是大事!家主或許會上奏章到帝星,這件事情,我們沒有權(quán)利做主。畢竟,賜名者越強,那邊的大人物,得到的好處,乃是無法想象的?!?p> “河內(nèi)司馬家本次蠢蠢欲動,一直想插手河域的事。您說,會不會是他們在背后搗鬼?”
鯤道人冷冷一笑,道:“他們真的有膽量,老夫倒是佩服。對了,公主那邊,如何了?”
“公主殿下,還是很生氣。”黑衣女子苦笑道。
聽到這個答案,即使冷漠而強悍的鯤道人,也露出無奈的笑容。
“行!貧道覲見一下公主殿下!”
……
平頂山,一片狼藉。
寧城陷入巨大的混亂,沒有人在乎羅東這個小人物。
大骨冢的殺戮與吞噬,徹底顛覆這座城市的寧靜與平和。
跟他最有關(guān)聯(lián)的鎮(zhèn)妖使,死在大骨冢之下。
至于常平,是生是死,尚未可知。
畢竟,他們那幫龍將,是最先阻擋大骨冢的。
或許也是第一批獻祭的養(yǎng)分。
不知道過去多久,等到太陽懸停在半空,熾烈的陽光,照耀大地。
好在森林密布,羅東在一條小河邊停留,采摘一些果子,隨意吃下。
沒有生火,沒有捕魚,
一天一夜的功夫,讓他感到巨大的饑餓,下意識的從腰間取出紫金葫蘆。
“太上清靜,陰陽智慧,清寧安神……”
口訣剛落,原本拇指大小的葫蘆,登時變成兩拳高。
羅東擰開塞子,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撲面而來。
酒葫蘆里面還有酒,羅東喝上一口,登時露出歡欣神色。
陰陽酒!
是那一夜的酒水。
羅東只喝一口,登時一股奇妙的力量,融匯全身,竟然將疲憊一掃而空。
劇烈的饑餓感,也消散大半。
“陰陽酒,居然如此神妙。”羅東感慨萬千,將一旁的果子吃個干凈,人的精神也好了很多。
將酒葫蘆托起,羅東掃過一眼,自言自語道:“那千面的道法,青鋒說在紫金葫蘆上,怎么見不到?”
葫蘆像是能夠聽懂一樣,紫金色的表面,很快浮現(xiàn)出一段文字。
“原來如此,竟如此神妙?!绷_東感慨一句,意識到這紫金葫蘆,怕是絕世寶物。
“連九都的大妖怪,都垂涎你。想必是很好的東西,只是我要帶你走南闖北,你本相太過耀眼,也是我的災(zāi)難啊?!绷_東舉著紫金葫蘆,頗為感慨的說道。
正說得空檔,原本紫金色的葫蘆,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作一個土黃色的普通葫蘆模樣。
“臥槽!這也行!”
這紫金葫蘆,怕真的聽得懂人話。
羅東一眼掃過千面道法,來回吟誦,然后背誦的滾瓜爛熟后,再看葫蘆。
上面的口訣,自覺隱去。
“好東西!好東西!真是如意之物?!绷_東這個時候,方才意識到,這便是傳說中的“如意”之法吧。
幾乎是心念一動,便符合他的期望。
青鋒說過,千面能用在寧城,到帝星便不能用。
羅東明白意思,在那些大人物密集的地方,使用這等道術(shù),乃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表現(xiàn)。
太陽逐漸藏在白云之中,地面的燥熱,消散不少。
只是,真的要離開寧城,心緒頗有些復(fù)雜。
十幾年來,這里熟悉的一切,都將告別。
寧河的垂釣、勾欄花魁、繁忙的碼頭,還有小燕山的道觀。
終究物是人非,誰在誰又不在呢?
...........
羅東盤腿而坐,口中念念有詞。
不知道過去多久,等太陽朝著西邊垂下的時候,一個微胖的男子,從原地站起。
此刻的羅東,年齡好似大了十幾歲,最關(guān)鍵整個相貌,都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說不上好看,一張大餅?zāi)槪胀ǖ讲荒茉谄胀?,走到路上,也是張三李四的德行,完全不會引人注意?p> 羅東快步走到河邊,透過平穩(wěn)的流水,他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還真是一張平庸的相貌啊。不過,小爺很喜歡?!?p> 他轉(zhuǎn)過身,一只手輕輕按壓在心口,那里有青鋒給他的介紹信。
在平頂山潛藏幾天,全身一會濕漉漉的,一會又蒸發(fā)干,這種感覺著實難受。
“好想吃肉??!”
饑餓感不是很強烈,羅東腦海中滿是凍庫那些好吃的肉食。
陽光還是陽光,可陽光又不是昨天的陽光了。
過去的羅東死了,一個全新的羅東走向未來。
“老家伙,我會活到千年的,成為那個三妻四妾的偉大男人!”羅東低聲喃喃道,“讓你嫉妒我、羨慕我、天天想著罵我……”
..........
當(dāng)羅東晃動著一張平庸至極的臉蛋,開啟新的旅程。
遙遠的帝星域,一個青藍色的小星球上,有一座龐大的道宮,在其悠遠的深處。
那里有一個別樣的空間,當(dāng)中有亭臺水榭,草木花香,起伏綿延的山丘之上,來來回回跑動著三五只雪白色的狐貍,煞是好看。
這些狐貍圍攏著一個灰衣老者,調(diào)皮玩耍。
老者端坐崖上,頭戴斗笠,膚色白里透明,帶著某種晶瑩之色,頭發(fā)梳理的一絲不茍,右手提著一根紫竹釣竿,不發(fā)一言。
他的身側(cè),躺著一個大葫蘆,這葫蘆足有一人高,通體紫金之色。
忽而,大葫蘆一下子化作土黃色,葫蘆一下子跳起來,猶如生氣一樣,又蹦又跳。
老者微合的雙眸,慢慢睜開,悠悠道:“這是找到新主人了嗎?”
大葫蘆重新化作紫金之色,然后有躺倒在地上,不再惱火。
“原主人死了?新主人又是誰?”老者突然提起魚竿,那魚竿之上,竟然吊著一條青色的龍!
空氣都這一刻凝滯,過去良久,這神秘的空間中,響起一個威嚴而霸道的聲音:
“道統(tǒng)已現(xiàn)!尋有緣人!”
......................
寧城的混亂,逐漸開始平復(fù)。
有些家庭來不及做喪事,便要開始整修城池。
生者終究要為死者祭奠,同樣生者的希望在未來,必須得向前看。
掩埋尸首,修筑城墻,原本死寂的城池,逐漸開始多出幾分生氣。
誰也沒有在意,小燕山那座破落的道觀中,一個年輕人,從睡夢中蘇醒。
耳畔是黃鸝鳥的鳴叫聲,初晨的空氣,帶著一股別樣的香甜。
羅東伸著懶腰,露出一身結(jié)實的肌肉,換上一套全新的衣衫,著實美好。
半夜回到道觀,用井水洗浴,換上干燥的衣衫,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老東西……”羅東下意識喊出一聲,馬上意識到,從今往后,那個讓他厭煩的家伙,終究是再也回不來了。
起床,做飯,吃東西!
不知為何,羅東對肉食的需求,達到一個頂峰。
足足吃了十斤肉,羅東的肚子才感到滿足。
這在以前,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等等,
羅東坐在桌子上,下意識目光瞥向道觀正殿,不知道為何,他總覺得這一切很怪異。
至于哪里不對,羅東搖搖頭,他也說不上來。
凍庫按道理沒有肉了,最后還是被他發(fā)現(xiàn)十斤。
這應(yīng)該是最后的庫存,
道觀后面的鐵匠鋪,居然還有炭火,好像青鋒老道,剛剛離開一樣。
這個活了一千六百歲的老家伙,就這么死了?
這個號稱開辟三道一統(tǒng)的鑰匙人物,死得如此寒酸?
羅東有一種兔死狐悲的難受,他晃著腦袋,又吃了三碗飯,驟然想起,今天是他的生日。
十七歲的生日,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到來。
還真是人生苦短,當(dāng)要及時行樂。
白骨凌云,終究給羅東帶來巨大的震撼。
大骨冢開啟殺戮的模樣,羅東作為一個普通凡人,感到最多的還是恐懼。
尤其是那名冷傲無比的鎮(zhèn)妖使,明明很強的存在。
卻在大骨冢眼前,猶如一條小魚兒,入口即化,吐出來便跟魚骨頭一樣,當(dāng)真是令人瞠目結(jié)舌。
青鋒說得極好,鎮(zhèn)妖使名面上光鮮亮麗,死亡率卻太高。
羅東捏了捏下巴,若是這樣的話,做一個低調(diào)的普通人也好。
擁有一個撈錢的工作,然后按照大周律法的要求,三妻四妾,那都不是問題啊。
羅東是一個俗人,重活一世,最大的夢想,便是享受左擁右抱的快意生活。
即使貪癡這種高僧,在羅東這貪財好色的俗人面前,愣是當(dāng)場無語。
十七歲的生日,沒有蛋糕,沒有祝你生日快樂。
羅東是真的有些想念青鋒,還有崔浩,還有他的小相好蘇曉曉。
這念頭一出,羅東感覺眼角有點酸脹。
“你娘的!小爺是要娶寧國公主的猛男!怎能在這里傷春悲秋?簡直豈有此理。”羅東一跳三尺高,轉(zhuǎn)過身,離開鐵爐子。
一陣風(fēng)吹過,鐵爐里面的炭火越發(fā)旺盛,里面像是有什么東西在一明一滅。
剩下的時間,羅東每天凌晨,準時開始打十段錦,一直打到天亮。
然后,他會做飯,掌握千面的運用技巧,這個道法,最多只能維持一日的模樣,不超過12個時辰,越到后面,維持效果越差。
為穩(wěn)妥起見,羅東還是打算讓這個道術(shù),能夠堅持更久一點。
七天后,羅東打探到消息,城主梁興遭受重創(chuàng),處于昏迷不醒狀態(tài)。
貪癡主持,暫時成為整個寧城真正的掌權(quán)者。
城市的自愈速度很快,夜晚的歌舞升平,再次響起。
第八天的深夜,羅東迎來三艘云舟,還有河域送過來的救援物資。
夜晚十點左右,云舟碼頭,非常繁忙,卸貨的伙夫,忙前忙后。
離開寧城的人一樣很多,羅東沒有選擇最簡陋的云舟,而是乘坐一艘最豪華的云舟。
大人物們的特權(quán),往往需要靠金錢開路。
羅東成功買到通往帝星的船票,當(dāng)他提著包裹,穿過巡城司守護的碼頭。
混亂是最容易引發(fā)禍事的,這么說來,貪癡這個老和尚,還真的有兩把刷子。
羅東露出一張大餅?zāi)?,隨著人群穿行而過,順利通過盤查,每一個檢查,沒有任何的問題。
羅東開心的走上云舟,想著即將離開寧城,馬上前往老婆,不,是帝星。
踩在云舟的地板上,羅東低下頭,嘴角剛剛揚起,不等燦爛笑容升騰。
一個白皙的手掌,拍在羅東的肩膀上,耳畔傳來一個熟悉而討厭的聲音:
“這位客官,請等一下!請配合我們的檢查?!?p> ................
周文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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