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你們不撐嗎
除了早飯的每人一個荷包蛋,中飯和晚飯都是點的外賣,一桌子菜,極為豐盛。
任是一只妖對誰說“我明天來”,那個人也不會安心吃飯的,何況辛狐她說是來收壽命,并不是來串門子。
鬼彘丹是用在田妻身上沒錯,但田妻死了,她來收誰的命呢?
不過,很顯然,陳荻他們非但沒有影響到心情,反而覺得大風(fēng)大浪面前大吃一頓沒什么不好的。
三個人圍坐在飯桌前吃了一天,并沒有發(fā)生什么變數(shù)。田大壯仍躺在床上,呼吸均勻,時不時響起兩聲呼嚕,身上被人形鬼啃嚙的傷口慢慢結(jié)痂恢復(fù),但卻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
期間,唯三次門鈴響起。兩次外賣員,還有鐘鬼來了一次,遞給了陳荻一個錄像帶和一瓶飄著不知道是什么灰的臟水。
首先沒忍住這種安靜而綿長的吃法的是陳荻。這一整頓飯,他吃到下午就吃飽了,對面兩個女人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符元一身皮衣,馬尾扎得高高的,從中午坐在座位上那一刻就開始一臉嚴(yán)肅地把菜飯往自己嘴里送。一勺松子玉米,一塊糖醋里脊,一筷子韭菜雞蛋,最后填上一大口米飯。嘴里塞得鼓鼓囊囊,松鼠一樣。
一個星期來,這是他第一次見符元出屋門來外面吃飯,看得陳荻一愣一愣的——看過這么填鴨的,沒看過這么填自己的。
呂孥兒吃相很殘暴,仿佛雞腿和她有仇似的,一手抓一個,左右開弓。明明還算可愛的外表下卻鑲嵌著粗暴的靈魂,外包裝和內(nèi)包裝嚴(yán)重不符,怎么看怎么別扭。
“……你們不撐嗎?”陳荻終于忍不住開了口。
好一陣沒人答他。
“感謝孥兒嘍,我之前病了,她是我的藥?!狈雇σ?guī)矩,嚼了半天把嘴里的飯咽完,開口,“一夜之間,我恢復(fù)好啦,自然要好好吃飯?!?p> 嘖,這定義,陳荻覺得她現(xiàn)在何止是好好吃飯,這是把自己往死里吃啊。還什么是她的藥,搞什么飛機?
陳荻沒打算刨根問底,也沒什么興趣,打聽人家私事總是不好的。再說能愿意和他住一塊的不保證精神太正常,昨天她還說自己是什么花神呢。
便轉(zhuǎn)頭又問呂孥兒:“你呢?”
“看不出來嗎?我餓?!眳捂蹆嚎蓱z巴巴伏在桌上啃著雞骨頭上的殘肉,“做厲鬼很耗費能量的,我好久沒吃飯了?!?p> “做厲鬼?你之前不就是厲鬼嗎?”陳荻看了鐘鬼給的錄音帶,試探道。
“你見過沒有戾氣的厲鬼嗎?”呂孥兒熟門熟路地白了他一眼,從盤子里挑出一只雞爪來繼續(xù)啃。
符元代她回答:“她是被人利用接近你的,很可能就是昨天那只小狐貍。只不過,我同你現(xiàn)在是室友。她把呂孥兒送到你身邊,陰差陽錯也送到了我身邊。你們鷸蚌相爭,我漁翁得利了?!?p> 果然。陳荻想到錄音帶中那名黑衣男子同辛狐說的話,心中有了定論。
“所以她是個被利用的靈魂,我是她們的目標(biā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