斕鳶仙君被一陣禮樂之聲喚醒。隨即,眼前出現(xiàn)了一幕幻影。
這是天界有重大事件發(fā)生的時候,通知上三界的法術(shù),確保三界之中所有人都能知曉。
斕鳶仙君看著眼前的畫面,神識中回蕩著司禮官的聲音:“天命允授,上神閔岳,順天而生,溯本清源,得證神位,配掌神印,授主鐘山!”
真好……
斕鳶仙君看著他得了天道親封,高興地落下淚來。
他沒有灰飛煙滅……
真好……
身上沒有一處不疼的,可她空空的心口卻不再絞痛了。
支撐著想要起身,驀然發(fā)現(xiàn)自己被鏈子拴住了。
鏈子不算長,若她想要坐起來,就只能動物一樣跪趴著……
從昨晚到現(xiàn)在,他沒同她說過一句話……是啊,誰會想跟害自己灰飛煙滅的人講話呢?
斕鳶仙君費(fèi)力地扯過墨黑的長寢袍,圍在了身上。
他竟然將她拴起來了……可是今天不只是他的封神禮,也是她的??!她不出現(xiàn)會有什么后果?斕鳶仙君不知道。
她扯了扯拴住她的鏈子。
呵!竟然是她的星河練,這法器還真是善于叛主呢!
她被以屈辱的姿勢鎖著,眼見著自己身上的青紫正在消散。她終于知道北辰仙君為什么要那桃子了。
強(qiáng)健仙體,還真是強(qiáng)健仙體呢。
或許這桃子原本不是這么個用法,大抵是給受了傷的仙神服用的,但不得不說……之前吃上那么一個還真是頂用……
昨晚,要是沒有上次吃那顆桃子的作用,她會散架吧。
他從未像昨晚那樣粗暴的對待過她,從未。
就算是在那三年,其實(shí)他大部分時間也都是想盡辦法,極盡手段來討好她滿足她,他總想要她個心甘情愿。
似想起了什么,斕鳶仙君苦笑出聲。
虹霓她說得真對,自己真的無法滿足他。曾經(jīng)她以為的滿足也不過是他的克制罷了。
她昨晚一句也沒有求他,沒求他的溫柔,也沒求他的憐惜。甚至她覺得,只有他暴風(fēng)驟雨般的兇狠對待,才能讓自己感受到他是真實(shí)活著的。
她想,只要他能活著,就算是要她給他抵命,自己大抵也是愿意的。
披香殿里靜謐非常,空氣里彌漫著他的氣息混合著她的。
斕鳶仙君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真的不疼了。
她其實(shí)不太懂,在凡間的時候,她一度認(rèn)為自己對閔岳是有情的,可那時候她是肉體凡胎??!如今才是她的本體仙身啊,她是不可能生出情愛的,那她對他究竟是什么?
她從不知情為何物,她想,也許是愧疚吧!因?yàn)樗{(lán)鱗軟甲又或者是因?yàn)樗麨樗馈恢?,她真的不知道?p> 使勁扯了扯星河練,想換個不那么難受的姿勢。也許是星河練多少還有點(diǎn)良心,還真的稍微松了一些。
斕鳶仙君跪坐在床上,略施仙法,想看一看云霄拜將臺上此刻是什么情況。
歷來天界這種盛會都是愿意讓上三界的人觀禮的,隨便一個小仙娥都能看到直播。
斕鳶仙君將畫面投到披香殿里一架巨大的屏風(fēng)上……
“斕鳶仙君昨夜迷了路,誤入披香殿。恰逢孩兒昨夜飲醉了酒,因緣際會,兒與斕鳶仙君結(jié)下了露水情緣,兒一時放縱無度,致使斕鳶仙君此刻還歇在披香殿。怕是不能來拜將臺受封領(lǐng)賞了?!?p> 當(dāng)斕鳶仙君看到閔岳,竟然將他們昨晚發(fā)生的事給宣揚(yáng)了出去,一時之間耳畔轟鳴。
像有什么東西在她識海里炸開了,眼前一片片的白光……
以后在天界,她算是沒臉見人了。
扯過被子,一轱轆就轱轆到了床里,斕鳶仙君縮在被子里,頭抵著墻壁,她自閉了。
云霄拜將臺上后來又發(fā)生了什么她已經(jīng)沒心情去看了。
她做了一千年的神仙,從沒見過有哪個神仙會把這樣的事兒這么堂而皇之的說出來。神仙風(fēng)骨在哪里?法相莊嚴(yán)在哪里?就算這些都不重要,那臉呢?臉也不要了?
殿門豁然敞開,披香殿一下子變得亮亮堂堂。
斕鳶仙君從被子里探出頭,朝屏風(fēng)后看去。
一道暗如子夜的頎長身影繞過屏風(fēng)走了進(jìn)來。
閔岳神君逆著光,斕鳶仙君看不清他的表情。玄色的武神服外罩著泛著幽暗藍(lán)光的甲胄,踏云靴將他的腿部線條拉得更長。
隨著他的走近,斕鳶仙君這才看見,他的手里還端著一只碗……
“坐起來。”
閔岳神君聲音低沉,語調(diào)平緩得叫人聽不出一點(diǎn)點(diǎn)的情緒。
斕鳶仙君強(qiáng)忍著身上的酸痛,支撐著跪坐了起來。
錦被從肩上滑落,好在她里面還圍了件寢袍,不至于太過難堪。
兩條銀鏈隨著她的動作,碰撞出好聽的脆響。
“閔岳……”
斕鳶仙君一開口,才發(fā)覺自己的嗓音沙啞得厲害。
閔岳神君卻根本沒理會她的呼喚,一條長腿擔(dān)跪在床沿,冰涼如玉的大手驀地鉗住了斕鳶仙君的下顎,一碗溫?zé)岬乃帨挥煞终f便灌進(jìn)了斕鳶仙君的口中。
“咳咳!咳咳咳!咳咳……”
閔岳神君將藥碗隨手一扔,看著被嗆得淚眼婆娑的阿鳶,嘴角勾起一抹邪妄的淺笑。
抬手解了披風(fēng),軀身坐到了床邊。星河練或許是得到了指令,變長了許多……
閔岳神君長臂攬過斕鳶仙君的腰肢,將她抱坐到了自己的腿上。
幽藍(lán)甲胄冰涼堅(jiān)硬,斕鳶仙君身上只披著件輕薄寬大的寢袍,一跌進(jìn)他的懷里就被甲胄硌得悶哼出聲。
斕鳶仙君一手緊緊拽著寢袍,唯恐一松手就大敞四開了。另一只手輕抵著他的胸膛,試圖與這冰涼堅(jiān)硬的甲胄拉開一點(diǎn)距離。
閔岳神君低垂著眼睫,看著阿鳶抵著他甲胄的手嗤笑出聲:“怎么?想要這件藍(lán)甲?又或者還想要藍(lán)鱗軟甲?”
斕鳶仙君身子一僵……
他是在怨恨自己嗎?是啊怎么能不怨恨呢!他將自己的真身給她做了護(hù)甲,可她卻……
“閔岳……你能活著我真的很高興,很高興很高興……”
他是上神,他擁有永恒的生命,這樣她就有很多很多的時間補(bǔ)償他。
斕鳶仙君移開抵著他胸膛的手,隨即緊緊地環(huán)抱住了他的腰身,溫?zé)岬男∧槂贺潙俚芈襁M(jìn)了他的胸口。
“呵……恐怕要讓仙君失望了……活著的是天界二殿下、是鐘山神君,送你藍(lán)鱗軟甲的閔岳是真的死了,灰飛煙滅……斕鳶仙君以后可別再叫錯了。”
“閔岳,你不是說最喜歡桂花糕嗎?我找到了開得最好的桂花,我做桂花糕給你吃好不好?我們成婚吧!你可不可以不要……??!”
猛地被……
她沒有絲毫準(zhǔn)備,他沒有半點(diǎn)遲疑。撕裂般的劇痛讓斕鳶仙君慘叫出聲。
他甚至不給她再說話的機(jī)會,噙著嗜血冷笑的唇就欺了上來。
“本君說過了,不要再叫錯!”
……
幽藍(lán)甲胄冰冷堅(jiān)硬,他似乎忘了要寬衣解帶,又或者他根本就沒打算讓她好過。
星河練將她拉扯成任何他滿意的樣子。
斕鳶仙君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只知道在她暈厥的最后一剎那,他依舊整整齊齊地穿著這一身武神戰(zhàn)甲——法相莊嚴(yán)地看著被壓在身下奄奄一息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