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城四門,這幾日都貼滿了招募民夫和征收奇石的告示,秦皇重視此事,秦國官吏,誰敢不認真操持?
如今正是歲末,咸陽城一些閑散之人,每日都張羅些形狀顏色怪異的石頭,送到咸陽城的府衙,最后這些石頭,都到了大風山秦風的案頭,也確實有不少人,拿到了大風山的賞銀。
隴西以北郡縣通往咸陽的直道,更是已經(jīng)開始修建,直道未成,無數(shù)牛車,已經(jīng)開始不計工本的從北方,向咸陽運來了煤炭,也就是秦人叫做石涅的東西。
張良混在人群中,聽著咸陽的百姓和關(guān)外郡縣進城的百姓,議論秦皇連續(xù)發(fā)布的政令。
本來秦國人口流動,是為嚴格禁止的,只是這半年來,關(guān)中刑律慢慢不再那么嚴苛,咸陽各種亂七八糟的商品變多,州郡行商,關(guān)中百姓,到咸陽的人,便一日多過了一日,這自然也是大風山的功勞。
秦風秦風穿越以來,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下山,卻已經(jīng)潛移默化的改變了這個時代的生活。
“陛下要那么多黑石,這是要干什么啊?此物我知道的,黃河東去,趙國舊地,有的山中漫山遍野都是黑石,下次知道咸陽要此物,黃河枯水之時我送此物進城,也能賺些金銀了,就買什么大風農(nóng)具回去,一來一回,準能折騰生發(fā)了!”
城門口,張良聽著一個胖子,穿著綢緞衣服,滿口趙國方言的夸夸其談,胖子看著猥瑣,卻是雙眼射出精明之光,正是后世山西老財?shù)碾r形。
張良自然知道,嬴政遷徙天下富豪到咸陽關(guān)中,咸陽城中,操各國方言的宗室子弟很多,這些人在故土多少有些關(guān)系,現(xiàn)在流動禁令放寬,很多人都能回到故地,操持一些買賣。
“老趙,你不要急啊,你運來這黑石,就肯定能賣的掉?萬一此物在咸陽,陛下和朝廷忽然不收了,你又該當如何?”
趙胖子身邊,一個操著楚國口音的瘦子滿臉的疑慮,只是話一出口,就被身邊的同伴打斷了。
“陛下都在修到隴西的直道了,關(guān)中條石,每日都在向北運來,此物怎么會沒人要,大家都是那么多年的好朋友了,多說一些事情給你們知道也無妨,此物,是陛下指明要做化肥之物,化肥,知道嗎?可以讓稻麥多產(chǎn)五成,是個大方士獻給陛下的方子!”
“啊,肥料?化肥,這可是從未聽說過了,老秦,你是關(guān)中老人了,此事當真?陛下不是前段時日,到處在追捕方士?”
插話之人,是咸陽本地的秦人,聽見同伴質(zhì)疑,他不屑的撇了撇嘴,“宰相府李斯的消息,這事還有假的?陛下是不信那些騙人的方士,真正的仙人,陛下能不信?大風山,知道不知道,方士在大風山??!”
老秦人要在好友面前顯擺,說出了大風山的名字,趙人和楚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方士,化肥什么的,只怕不靠譜吧,這黑石,我還是觀望一下再說吧。多長五成,世上哪有如此之物?”
胖子口中嘟囔,胖臉被秦人同伴一把捂住了。
“趙胖子,你不要命了,你這是質(zhì)疑陛下還是質(zhì)疑朝廷,走,別在這里說事情了,你上次不是問那種一年兩熟的稻種嗎?找個食肆,咱們慢慢說?”
老秦人掃了張良一眼,從剛才開始起,此人就一直在聽自己說話,他知道影衛(wèi)有監(jiān)督天下民生之權(quán),以為張良是秦皇密探,一把拉過了胖子,三人向著城中走去。
張良微笑了一下,他此次下山,是向秦風告假,說回贏虎的家中處理一些雜物的,其實是向自己書童交代,還要在大風山呆一些時日,同時考察一下咸陽民風的。
張良何人?心中固然對秦風已經(jīng)敬佩不已,卻還是要看看,秦風在大風山令人眼花繚亂的創(chuàng)造,到底能夠惠及多少百姓。
現(xiàn)在這個韓國宗室后裔心中了然,大風山上那個秦風,不知不覺改變了秦人的生活,不但是生活。
從秦皇開始,一直到天下萬民,腦中所想,好像慢慢的也從追捕天下逆賊,如何在大秦生存,,變成了朝廷關(guān)注秦國民生和國力,百姓關(guān)注如何多賺錢,多收糧食。天下本來隱藏的那股虐氣,至少在關(guān)中,慢慢的消散了不少。
“怪不得秦皇要隱藏身份,藏在秦公子身邊,公子,還真是人間寶藏!”
張良口中嘟囔,忽然,卻是眼神閃爍了一下,原來就在眼前十幾丈的地方,自己的舊交好友,同為天下知名反賊的魏國總是后裔魏咎,居然穿著秦國咸陽校尉之甲袍,帶著一隊兵士在街上巡邏。
趙魏韓三國,宗室子弟牽扯頗深,和張良一樣,一心想推翻秦國統(tǒng)治的魏咎,早年在關(guān)東,也是忙于造反。
張良沒想到,此人現(xiàn)在居然在咸陽成了秦軍,只是按照道理不會啊,秦國咸陽衛(wèi)戍之兵,選拔頗為嚴格,不是老秦人,哪里能夠護衛(wèi)咸陽。
難道新的內(nèi)史,粗疏到了如此的地步,張良何人?心思縝密,總覺得魏咎背后,一定藏著一個絕大的陰謀。
他帶著人皮面具,看著魏咎大搖大擺的在咸陽街頭走過,本來想上前相見,思索了片刻,打消了此番念頭。
大風山,今日已經(jīng)是年后第十一日了,山腰上的農(nóng)桑堂,今日秦風口述,張良記錄,趙無極印刷的農(nóng)桑堂課本,分發(fā)到了木屋之中。
聞著面前紙張的清香,甘愿在秦風身邊為秦國教育做出貢獻的兩人,都是熱淚盈眶,稷下學堂在關(guān)東,算是頂級大學了,只是比起咸陽郊外一個小山頭的農(nóng)學院,好像一切都差了許多。
秦風看見道數(shù)子和屈風發(fā)愣,眼眶微紅,以為兩人是看著大風山都是農(nóng)學之書,心中委屈,不禁嘴角翹起輕笑了起來。
“不要著急,本來我行辦此學堂,只是為了教誨章臺村之人農(nóng)桑之術(shù),現(xiàn)在卻是覺得,教化世人,也是我大風山的職責了?!?p> “再過數(shù)日,我會再做出詩詞和算數(shù)的課本,就從大風山開始,以后天下人,都能學習到我秦風腦中的學識,當然了,這些課本,一定會印上本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