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農(nóng)忙桂蘭家的孩子一個都沒有去,一來家里就剩一個玉林這樣的學(xué)生娃了,其它都上了班,二來朱薇結(jié)婚后,還跟光海他們攪合著,無論是上門的不上門的,按老話說,女婿是嬌辣個子,惹不得的,桂蘭也就沒過去給桂香家?guī)椭?p> 桂香家也因為有了李建國這樣的幫手,這一年沒請麥客過來,再說拖拉機莊戶里又買了好幾個,大家為了方便就你幫我問幫你,大概麥客從此就慢慢再也不會有了。
建國早上很早就出了門,太陽毒辣的時候才回來,進門就把鐵鍬往地中央一放,人還沒走到洗臉架跟前,光海咆哮的聲音就灌滿了整個院子。
“建國,你把個鐵鍬放路中央干啥?”
建國大概被吼習(xí)慣了,過去拿了起來又放到墻邊,繼續(xù)洗手洗臉,洗了還沒有擦干,后面小四和旺盛一人肩膀上搭的個扒犁回來了,光海又一聲咆哮:
“建國,早上拿出去的鋤頭,你咋又沒拉回來?”
建國連忙擦了把臉,跑出去找鋤頭去了。屋內(nèi)傳來光海劇烈的咳嗽聲,光海的身體不見好,桂香做著飯皺著眉頭,發(fā)起愁來。
先說這建國,婚后一年多了,朱薇這肚子的確跟醫(yī)生所說,沒啥動靜,建國倒是不是個懶惰的,每天早上出去晚上回來,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可就是小毛病不少,早上拿拖拉機拉了農(nóng)具下地,每天中午回來,少幾個,下午回來又少幾個,玩了一輩子莊稼的光海哪忍受的了這個,本著新女婿,罵不得打不得,只好每天自己坐在炕頭盯著,光海每天早上都數(shù)清楚帶出去多少件農(nóng)具,回來的時候拿回來多少農(nóng)具,缺了就讓回地里找,建國畢竟年輕,顧于光海的威嚴(yán),也不敢反駁,只要丟了東西立刻會去找,可是建國死沒個記性,一周有四天都是丟,那一天不丟,還沒個章法,拿什么都是亂拉亂放,一丁點的規(guī)矩都沒有。
建國不光沒有規(guī)矩,平日里還少不了自己的雞賊,眼窩子也淺。小四和旺盛本是光海一手調(diào)教出來干油坊的好把士,建國來了指手畫腳,自己怕下油坊的苦,還把小四和旺盛指揮的瞎整,幾次把胡麻炒的過了頭,莊子里都說光海家的油發(fā)苦不好吃了,影響了好些子生意,旺盛脾氣大,跟光海提了一次自己要回老家了。
別看光海現(xiàn)在身體不行,看人一個準(zhǔn),直接跟旺盛說:“先干著,家里給你說了媳婦你就回,我把你當(dāng)親兒子養(yǎng)了我不知道你。”才把旺盛安撫住,小四倒滑頭一些,知道建國是個啥人也就躲著避著沒啥沖突。
實際上,建國跑去光海那里告了好些子,盧周民和繡花倆日子一般,每年都來家里幫農(nóng)活,平日里吃的米面油都是光海給供的,算是幫襯了女兒,可建國到了這個家里,一副主人的樣子跟光海告,說周民和繡花倆人干不了多少還拿的多。下地里開拖拉機拉糧食回來曬,總是建國開來開去,自己開丟了襠桿子,還怪小四他們沒給看好。
光海能怎么辦,一個莊戶人家的,外面也傳了建國在外面說胡話,光海也是無奈,自己一世的英明就這樣被土崩瓦解,惆悵朱薇的日子怎么過,也著急和桂香商量了下,農(nóng)忙完趕緊把朱敏嫁出去,怕朱敏受了委屈。
朱敏剛?cè)⒓油昝褶k教師的考試,回來留家里喂豬喂雞啥的,桂香就跟朱敏說:
“你跟定元都是上學(xué)的人,現(xiàn)在時代也變了,你嫁的不是外人是你姨,跟自己家也沒區(qū)別,你沒事過去你姨家,跟她們商量,把你倆的事情自己定了,回來告訴我,我跟你達忙完地里就給你們辦,讓你姨那邊準(zhǔn)確去。”
朱敏聽了忘記自己沒有考上的不開心,收拾了就往桂蘭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