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腰挺直了,號碼牌舉到胸口!”
黑暗的攝影室里,一道微弱的白色燈光打在我臉上。
有些刺眼...我揉了揉眼睛。
“站好!別亂動,眼睛睜大!”這命令般的口吻從攝影師口中傳出。
當(dāng)然,如果是普通的攝影師當(dāng)然不會跟他的顧客用這種口氣說話。
現(xiàn)在,我這個“客人”有些特殊,面前的攝影師當(dāng)然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我的身體似乎不受大腦控制,很機械的挺直了腰板,手上的號碼牌也網(wǎng)上挪了挪。
咔嚓——
“好,轉(zhuǎn)身九十度,再拍一張!”
我照做。
隨后就有兩位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一左一右把我牢牢夾住送到一個獨立的小房間里。
工作人員“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鐵門,周圍安靜了。
我是個殺人犯。
從我被帶上手銬拉上車,我的大腦里一直不?;仨懼@個聲音。
馮佳佳為什么變成那個姓陳的徒弟?
明明我之前幫過馮志勇救活了馮佳佳,為什么他當(dāng)時都不聽我的解釋......
此時的內(nèi)心盡管有著對馮志勇夫婦這種決斷而憤怒,這種憤怒相比較現(xiàn)在的恐懼而言,不值一提。
暗黃的燈光下,狹小的房間里,整個人蜷縮在鐵絲床上,此時的我已經(jīng)失去了時間概念。
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
我聽到了鑰匙開鎖的聲音。
很快一名獄警走了進來,“走吧,你的辯護律師已經(jīng)來了。”
......
隔著透明玻璃,面前坐著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人,見到?jīng)_著我后點了點頭,指了指手邊的電話。
“你有半個小時的時間?!蹦敲z警說完后,便關(guān)上了門。
我拿起電話,接通后并沒有開口,兩眼無神,像是在發(fā)呆。
“沒想到我們居然會以這種方式第一次見面?!辈AЯ硪贿?,中年男子拿著電話笑著說道。
我無神的目光緩慢轉(zhuǎn)向了眼前這名男子,依舊沒有開口。
“真的是狼狽啊,袁鋒,不知道袁先生見到自己的孫子這副模樣有何感想?”
我一聽頓時來了精神,“你認(rèn)識我爺爺?”
“可是我爺爺已經(jīng)死了?!闭f到這,我整個人又萎靡了下來。
“我當(dāng)然知道,”中年男子扶了扶眼鏡,“初次見面,自我介紹一下,鄙人徐三兩,職業(yè)是......算了還是不告訴你把,現(xiàn)在說有些早了?!?p> “你不是大伯老叔給我請的辯護律師嗎?”我本來大腦就不在線,在聽這個徐三兩云里霧里的這一通話,直接給我整不會了。
“你說這個???”徐三兩從懷里的口袋中掏出了律師證,在我面前晃了晃,“你在仔細(xì)看看?”
說著,手在律師證上輕輕一抹。本來寫滿字還有一張徐三兩照片的證書,瞬間就變成了一張白紙。
“一種小把戲而已,和你碰到的一樣?!毙烊齼珊艿靡獾男χf道。
“什么叫和我碰到的一樣?”
徐三兩表情變了,就像看傻子一樣盯著我,“你是袁鋒沒錯吧?”
“沒錯。”
“袁景明的孫子?”
“對?!?p> 徐三兩摸著下巴點著頭,就好像恍然大悟一般,“我明白了?!?p> “你明白什么了?”這個人每次說話就跟大喘氣一樣,“你直接說重點?!?p> “一開始我還在想袁景明的孫子怎么會犯這種低級錯誤進局子,沒想到你是真的不行?!?p> “你不會真覺得那個小女孩死了吧?”
“你的意思是她沒死?”我整個人激動地站了起來。
“你動腦子想一想,胡永安真的會同意姓陳的讓那個馮家的小女孩送死嗎?”
聽到徐三兩這么一點,這些天事情的經(jīng)過像是放電影一樣在我的大腦里過了一遍。
確實是這么一回事......
那個胡永安說來說去目的其實只是那塊地而已,馮佳佳只是要挾馮志勇的籌碼而已,“馮佳佳”被我打死了,這塊千金籌碼沒有了,這地還能要到么?
胡永安見到“馮佳佳”死之后那個幸災(zāi)樂禍的樣子,我實在是想不出他高興地理由。
但這個問題馮志勇不應(yīng)該想不到啊,難道是氣得大腦停止思考了?
“看樣子你應(yīng)該有點思緒了?!毙烊齼梢娢页了及胩觳徽f話,滿意的點了點頭。
我雖然是想明白不少可這件事還是存在這不少的疑點,我剛想接著問,就看見徐三兩做出噤聲的動作。
“什么事情都靠問別人,自己不深入思考一下,這樣的你根本得不到成長。”徐三兩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好了,我要說的說完了?!毙烊齼尚Φ?,“沒什么事我就走了。”
明明我想問你你又不讓我問,這叫沒什么事?
“那個...等一下,我什么時候能出去?”
“那就不關(guān)我的事了。”徐三兩很是無所謂的說著,“哦,還有件事忘了提醒你?!?p> “什么事?”
“這個地方受過他倆好處的人不在少數(shù)。嗯,就這么多了,再會?!毙烊齼烧f完之后就掛斷了電話,頭也不回的走了。
喂,你別走啊,我現(xiàn)在可是犯人,你叫我怎么想辦法啊喂!
不得不說這塊玻璃墻的隔音是真的好。
看著徐三兩前腳晃悠晃悠的出了門,后腳帶我過來的獄警就走了進來,本以為是要繼續(xù)把我關(guān)回那個狹小的黑屋子里,可很快我被逮到了另一個地方,雖然比起之前那間要寬敞不少。
審訊室。
一張擺了個老式臺燈的桌子,還有三張和地面焊死的椅子,這就是審訊室里的全部設(shè)施。
我坐了下來,左右手都被固定在了椅子上面,先前那名獄警出去之后,緊接著一男一女兩名警察拿著一份文件袋走了進來,在我對面坐下。
在他們坐下掏文件那會兒我看到了他們的警派,男的叫黃楊又矮又胖,這不僅看上去油膩而且這眼睛還不老實,在和身邊警察小姐搭話時那雙眼睛就直勾勾的盯著她的領(lǐng)口,女的叫楚清雅,莫約二十三四歲,這張臉雖然談不上傾國傾城那么夸張,但是在淡淡的妝容下,這種天然美絲毫不亞于一些當(dāng)紅女星。
雖然人長得漂亮,名字聽上去也很文靜,可這性格......
“再看信不信老娘把你眼珠子扣了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