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獻祭的巫女

　　“姑娘，是我剛才把你從洞里救出來的，你這是什么意思？”漠淼小心地問道。

　　“你是魏廷的戍邊人？”姑娘瞥了一眼漠淼的黑色軍服問道。

　　“對。父親命我來這里探查鳳棲湖水況?！蹦祷卮?。

　　“那你就是我的敵人。”姑娘說道。

　　“你是誰？怎么會在那個洞里？”漠淼問道。

　　“我是沙羌的巫女，來這里祭祀我們的湖神。”姑娘答道，聲音越來越小。

　　“那我們是朋友了。我和同伴來的時候，爹爹正帶著人，要去跟你們做生意?！蹦敌Φ?，“要不，你先把刀放下？”

　　“不行！瀚海衛(wèi)的戍邊人言行不一，既兇狠又狡猾，不能相信你……”姑娘剛說完就又暈了過去。漠淼看著姑娘倒下了，從姑娘手里拿過短刀，扔進洞里，心想瀚海衛(wèi)戍邊人既兇狠又狡猾？這樣的說法是怎么來的？

　　漠淼不想管這個姑娘了，準(zhǔn)備下山回瀚海衛(wèi)，想要把鳳棲湖水源快要枯竭的消息帶回去，大家盡快南遷。見姑娘躺在地上，嘴中喃喃，又心生不忍?；厣肀称鸸媚铮_始往上走。一會兒姑娘在漠淼背上醒來，發(fā)現(xiàn)漠淼扛著自己往前走，大聲叫起來：“放下我！你干什么？！”

　　漠淼轉(zhuǎn)頭對姑娘說道：“別喊了。我?guī)阆律?，要不然你會死在這里的?！?p>　　“我本來就是要死在這里的！”姑娘大聲喊道。

　　漠淼聽了一驚，架不住姑娘掙扎，往后一翻，兩人又往回摔了下去?！澳氵@是干嘛？！”漠淼終于受不了了，站起來后大聲對姑娘說道：“你要死就自己死在這里吧！我走了！”沒想到姑娘聽了之后，放聲大哭起來。那哭聲撕心裂肺，把漠淼嚇了一跳。

　　“我不想死。但是族人把我送來作湖神的貢品，如果我擅自回去，還是要死?！惫媚锟奁f道。

　　漠淼聽了，可憐起姑娘來。問道：“你們族人還信這個？”姑娘沒有回答。漠淼接著說道：“哪兒有什么湖神？要靠死人才肯保佑你們的神，也不見得是什么好神。”漠淼說的話讓姑娘吃了一驚。

　　“天也晚了，一會兒山上就涼了，我們?nèi)偛诺纳蕉蠢锒阋粫喊??！蹦祵媚镎f道，然后往山洞方向走去。漠淼走在前邊，轉(zhuǎn)頭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姑娘跟在后邊，回答道：“我叫卓瑪?！?p>　　“我叫漠淼?！蹦祱笊狭俗约旱男彰?。接著問道：“來這里的路不好走，你怎么上來的？”

　　“幾天前，幾個族人跟我一起來的。他們把我送到這里，然后把登山用的東西全部拿走了?！弊楷敾卮?。

　　“你幾天沒吃東西了？”漠淼問道。

　　“不知道。晚上冷得很，我看到前邊的山洞就躲了進去，之后就暈倒了，也不知道過了幾天?！弊楷敾卮?。

　　漠淼從食袋里抽出一張紅谷餅，遞給了卓瑪。說了句：“給！”卓瑪看了看了，手伸出來又縮了回去。漠淼看到后，把餅子塞到了卓瑪手里，“吃吧！”。卓瑪用手在餅子上掰下了一塊兒放到嘴里，然后又掰了一塊兒……

　　漠淼走到洞口，抬頭望了望。天空掛著一彎弦月，分外皎潔，朗月繁星，還有一絲爽朗的濕氣，沁人心脾。如果不是太冷，漠淼真想就和卓瑪待在外邊。但是身上已經(jīng)凍得打哆嗦，等到了洞口，漠淼就喊了卓瑪：“趕快進來吧！”卓瑪慢悠悠地跟著漠淼進了山洞。他們摸著黑，在洞里找到一塊兒稍微平整點兒的土地，然后坐了下來。

　　一會兒，漠淼往卓瑪旁邊挪了挪，引起卓瑪一絲警覺，“你干什么？！”

　　“太冷了，往一塊兒靠靠！”漠淼回答。卓瑪往外靠了靠，也沒有拒絕。“你長這么漂亮，你們族人愿意把你送來??？”漠淼問道。

　　“我是巫女，從小不事生產(chǎn)，被挑選出來好生供養(yǎng)，就是為了侍奉神靈的?！弊楷敾卮?。

　　“你們首領(lǐng)相信把你送給湖神就能換來河水嗎？”漠淼問道。

　　“我的族人相信，首領(lǐng)就也相信?！弊楷敾卮?。

　　漠淼一時無語，只得嘆了口氣。漠淼又跟卓瑪講了自己上山的經(jīng)過，講了自己的爹爹和母親，也講了瀚海衛(wèi)的人都等著他回去，卓瑪一直聽著，漠淼問卓瑪：“你爹娘呢？他們舍得把你送過來?。俊弊楷敾卮穑骸拔沂俏着?，沒有爹娘，從小就是汗庭的人養(yǎng)活我。”漠淼感覺不可思議，同時也感覺到沙羌的人有點兒野蠻。兩人聊至半夜，不覺卓瑪已經(jīng)昏睡過去，躺在了漠淼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