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片蠻荒

　　漠遠和魏司東兩人向著西北方向快馬疾行，一路上所見皆是荒涼景色，狂飆三日居然未見半人半畜。按照沙羌人原來和大魏國默認(rèn)的邊界，漠遠兩人應(yīng)該早已進入沙羌領(lǐng)地，卻不曾見到沙羌人的斥候或者哨兵。一路趕來，地上的草從半榮半枯直至不見草色，感覺越來越荒涼。直到行至第四日傍晚，他們終于見到了身著黑袍的騎兵。

　　看到那騎兵后，漠遠和魏司東馬上疾馳向前，想要趕上那一隊黑袍騎兵。這一隊騎兵共有七八騎，仗著人多卻不曾畏懼，領(lǐng)頭的拔了腰間彎刀，駐足等著漠遠兩人前來。漠遠兩人到了這一隊騎兵跟前，首先翻身下馬，按照中原的禮節(jié)向這一隊騎兵抱拳行禮，說道：“瀚海衛(wèi)呼延都尉下屬漠遠、魏司東，求見你們大汗！”帶頭的看來者并無惡意，把刀收回腰間，指著正北方，嘴里“嘰里呱啦”說了一通，漠遠沒聽懂，轉(zhuǎn)身問魏司東什么意思。魏司東說：“我聽得也不太懂，好像是想讓我們跟他走?！?p>　　漠遠再次抱拳行禮，說道：“勞煩各位前邊引路了?！鳖I(lǐng)頭的黑袍騎兵拉緊韁繩，調(diào)轉(zhuǎn)馬頭，騎行在前，其他人跟在后邊。漠遠和魏司東上馬，跟著馬隊朝北奔去。

　　行不多時，漠遠終于看見了草原上三三兩兩的黃氈帳篷，帳篷搭得稀零散落，周圍有著一塊塊沒有長草的裸露地皮。漠遠看到帳篷旁的女性居民圍著破舊的頭巾，拿著鐵桶，鐵桶里盛著少半桶灰白色的液體，準(zhǔn)備放到火架上去煮。魏司東告訴漠遠，那應(yīng)該是馬奶，只是這色澤看著暗了一些。

　　穿過一排排帳篷后，漠遠他們看到了一頂大帳，以大帳為中心向外伸出了十幾條粗厚的繩子固定在地上。漠遠想著這應(yīng)該就是他們首領(lǐng)的所在地了，領(lǐng)著漠遠過來的那個黑袍騎兵翻身下馬，到賬前跟衛(wèi)兵說了幾句話，衛(wèi)兵來到漠遠跟前又是“嘰里咕?！币欢卧?，然后伸手作出“請進”的動作，漠遠隨即跟魏司東一起進了大帳。

　　漠遠他們掀簾進了大帳，大帳周圍放著幾盞燈，上邊燒著燈油，把大帳照得通明。大帳中央擺著一張低矮的長桌，長桌后邊坐著一個滿臉絡(luò)腮胡子的中年男人，高鼻深目，長者一個鷹鉤鼻子，看年齡不像是日渥布汗。

　　“我是大魏瀚海衛(wèi)所呼延都尉標(biāo)下漠遠，來參見你們?nèi)珍撞己??！蹦h右拳擊胸，向長桌后邊的人行了個軍禮。桌子后邊的男人緩緩起身，不緊不慢地用中原話說道：“大魏？哼哼……”男人冷哼了一聲，接著說道：“大魏還在嗎？”漠遠和魏司東聽了，心里一緊，沒有答話。漠遠接著問道：“請問日渥布汗現(xiàn)在何處？我們想要拜見。”

　　男人從短桌后邊緩步上前，上下打量著漠遠和魏司東。男人站起身時，漠遠就注意到這人個子很高，臉上棱角分明，典型的沙羌人面孔，男人褐色的眼珠和狐貍一樣的神情讓漠遠心生寒意。

　　“請問尊駕怎么稱呼？”漠遠問道。男人回答：“我是日達丹木，日渥布汗的義子。”漠遠又向日達丹木行了個軍禮，重復(fù)了一遍：“請問日渥布汗現(xiàn)在何處？我們想要拜見。”

　　“義父外出巡視未歸，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說吧。”日達丹木回答。

　　漠遠準(zhǔn)備開口，被魏司東攔了下來。魏司東又重復(fù)了一句：“我們想要見日渥布汗?！比者_丹木面露慍色，嘴角抽搐，說道：“看你們的著裝和面色，近一段應(yīng)該過得不怎么樣吧？糧食和水還夠嗎？”

　　魏司東立馬回道：“你們最近也好不到哪里去吧？我看你的族人日子過得也不怎么樣嘛！”

　　日達丹木惱羞成怒，上前一步抵到了魏司東面前，魏司東幾乎能夠感覺到日達丹木的鼻息。突然外邊傳來一個士兵長長的喊聲，日達丹木聽到后立馬轉(zhuǎn)身出迎，起步時重重撞了一下魏司東的肩膀，誰知魏司東居然一步未動，反而把日達丹木彈了回去。

　　“哼！乳臭未干的小兒！”魏司東校外冷哼一聲，接著發(fā)出了一陳輕蔑的笑聲。只聽外邊傳來一陣交談聲，隨后帳簾被拉開，一個體型健碩，長著一張圓形臉盤的老者瞇眼笑著進了大帳。

　　“日渥布汗安好！”魏司東移步向前，向進賬的老者請了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