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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華白

一把辛酸淚

露華白 漁舟綰綰 2366 2022-03-26 09:29:52

  夜幕低沉,月朗星明,姜露華還待在錦書閣內(nèi)抱著千字文挑燈夜讀。

  老父親偷偷躲在門外看著姜露華搖頭晃腦的讀著“天地玄黃”,忍不住抹了把眼淚,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大人,崔夫子下午走后,娘子也沒有出錦書閣的門,一直在苦讀,真的很用功呢?!鄙侥胃诮瞪砗?,小聲的說道。

  姜太傅眼角含淚:“是我的華兒長大了?!鄙壳榈牟亮瞬裂蹨I,吩咐著山奈和辛夷:“去,吩咐廚房做些娘子愛吃的,什么天香魚丸,清蒸八寶鴨,石榴官燕都備著,華兒讀到深夜定想吃東西,可別把華兒餓著了?!?p>  山奈辛夷領(lǐng)命,歡歡喜喜的去了。

  姜太傅正想靜悄悄的離開,姜露華卻抬頭叫住了他:“父親!”

  姜太傅疑惑的轉(zhuǎn)身,只見女兒在微晃的燭光下沖他甜甜一笑:“父親,你能給我講講南御書院嗎?”

  “好!”姜太傅抬腿走到了桌案旁坐了下來,緩緩說道:“為父就與你簡單的說一說,南御書院是皇上今年年初特地設(shè)的一個書院,計劃今年八月全國范圍內(nèi)招收學(xué)子。”

  “經(jīng)六次考試,層層選拔,最終留八十人,進(jìn)入南御書院進(jìn)行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時間為期兩年,再由皇上親自出題進(jìn)行考試?!?p>  “前二十名則直接入朝為官,往后我南朝不論男女都可入朝論政,這也是因為我朝近年來人才匱乏,朝中大多都是老人了,為招攬人才,特地做的一個措施?!?p>  “那,六次考試,分別考什么?”姜露華抓住了重點問道。

  姜太傅摸了摸胡須:“大約就是四書五經(jīng)六藝,四始六義?!?p>  姜露華不解,放下了書本,拿出了宣紙,又把毛筆放在嘴里舔了舔,一副求知欲滿滿的樣子看著姜太傅:“什么是四書五經(jīng)?什么又是四始六義?”

  姜太傅看著準(zhǔn)備奮筆疾書的姜露華,也很耐心的解答:“四書是《大學(xué)》《中庸》《論語》《孟子》五經(jīng)是《詩經(jīng)》《尚書》《禮記》《周易》《春秋》。六藝是禮、樂、射、御、書、數(shù)?!?p>  “四始六義呢?”

  “《詩經(jīng)》中有四始六義之說。四始指《風(fēng)》、《大雅》、《小雅》、《頌》。六義則指風(fēng)、雅、頌,賦、比、興?!?p>  普及完知識的姜太傅看著姜露華在宣紙上留下幾個狗爬式的字,簡直就是災(zāi)難現(xiàn)場,不忍直視:“華兒,你這書寫,還需要加強(qiáng)啊。那崔郎君的楷書行云流水,落筆如云煙,行書筆勢雄奇,姿態(tài)橫生。草書筆走龍蛇,鐵劃銀鉤。你可要好好跟著他學(xué)啊?!?p>  “你以為為父是隨便給你尋的夫子啊,那崔白,雖說年紀(jì)不過十五,只比你大上一歲,可人家卻是青州書院院長楚惟第一個關(guān)門弟子。而楚院長的上一個學(xué)生,就是今上。”言語中頗為自得。

  姜露華暗自撇嘴翻了個白眼:可那廝人美心黑,一肚子壞水,往日國宴,她也曾見過皇上,皇上那么溫柔,他們兩個怎么可能是同一個老師教出來的,八成父親又在唬人。

  “父親,那您覺得我有機(jī)會進(jìn)南御書院嗎??!苯度A覺得還是想想南御書院的事情比較好。

  姜太傅沉默了片刻,拍了拍姜露華的肩膀:“先把千字文背通順吧!”

  “嗷”悶悶不樂的姜露華再次拿起了千字文:“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父親,這個字念什么來著?”

  “昃,就是缺的意思?!?p>  “那為什么不叫日月盈缺,這樣我就認(rèn)識了呀?!?p>  姜太傅再次沉默了,試探性的問了一句:“你要不要問問撰寫這本書的人?”

  “爹,還得是你!”姜露華忍不住豎了大拇指:“誰撰寫的,明日我便就叫他改過來!最好改成百字文,十字文?!?p>  姜太傅感覺自己的腦袋在突突的跳:“姜露華!你要不要考慮一下你在說什么?”

  “你還是快些背熟吧,明日若是不會背,崔夫子要打你手心,我是不會阻攔他的,甚至還會幫忙遞戒尺?!苯涤X得不能和姜露華聊下去了,容易被氣死。

  說完這句話后,就毫不留戀的起身走出了錦書閣,剛剛生出的狗屁溫情,全都是錯覺。

  就在姜太傅走后,后知后覺的姜露華這才反應(yīng)過來:不對,既然南御書院這么難進(jìn),那她還……和崔白打什么賭。

  等等,打賭的時候她都說了什么?。。?!

  “好!崔白,這可是你說的!若我沒進(jìn)南御書院,我就再給你一百兩黃金,若我進(jìn)了南御書院,你不僅要退我一百兩黃金,還得另外再給我一百兩黃金!”

  “我若后悔,我就再給你一百兩黃金!”

  …………

  崔白!你大爺!給我挖坑!你等著!

  想到自己還簽下了字據(jù),姜露華欲哭無淚:她怎么這么莽撞呢,怎么就不問清楚呢,我恨!

  望著桌案上靜靜躺著的千字文,心中更加難受了,只有四個月了,她連千字文都不會背,還提什么四書五經(jīng)。

  “娘子,可要用晚膳?”辛夷進(jìn)來問道。

  “用,全都給我端進(jìn)來!”不就是認(rèn)字嘛,她姜露華能讓汴京城的所有郎君都聞風(fēng)喪膽,還征服不了幾個字不成!

  第二日下午,崔白看著眼前厚厚一沓的千字文,眉頭緊鎖:“這都是你抄的?”

  姜露華站在崔白面前,背著手,焉頭搭腦的用著腳畫圈圈,氣勢略顯不足:“你說的一個字都不會背就抄十遍的嘛?!?p>  “姜露華!”崔白長這么大第一次感到生氣:“我不相信你一個字都不會背!你這樣學(xué)習(xí)的態(tài)度就是錯的!”

  姜露華把手藏在背后,眼眶微紅,嘴巴一癟就要哭了:“你說錯一個字打一下手心的嘛,我數(shù)過了,我要打三十二下手心,那我的手還要不要了?!?p>  如果手受傷了,那她還怎么翻墻出府去玩耍,清袖樓的竹詞怎么辦?她都有兩日沒同他玩了,只不過,這句話,姜露華沒有說出口。

  見姜露華這個樣子,崔白不禁心一軟:“罷了,明日我在考你。今日就算了,去換身衣服,我?guī)愠龈?。?p>  “去玩?”姜露華來了勁。

  崔白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淡淡的來了句:“你只有一刻鐘的時間?!?p>  “誒!”姜露華歡天喜地的就跑回了自己的露華居:“山奈,快,給我找件漂亮的衣裳,崔郎君他約我!我要最漂亮的那件!”

  “娘子,你看這件怎么樣?”山奈手里費力的舉著一件燙邊棗紅色藤紋繡牡丹云錦長裙。

  “極好!就它了。”姜露華滿意的點頭。

  等姜露華一頓折騰,太陽早就落了西山。

  “小白,我來啦!”姜露華向崔白奔來,宛如一只紅色的大撲棱蛾子。

  “叫夫子!”崔白無奈。

  “夫子!”姜露華第一次乖乖的叫崔白夫子,原因無他,只是單純的想快點出去玩。

  后來每當(dāng)崔白生氣,只要姜露華可憐巴巴的喚他一聲夫子時,一向面冷心冷的崔白也為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妥了協(x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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