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說公爵。你覺得我們第一件事情該做什么呢？”風兒問他，不知道這家伙為什么又不太愿意指揮那個家伙了。它也的確不太擅長做這種事情。
“另外我覺得你拄拐的樣子真的好好笑哦，哈哈哈哈。”
“想笑就多笑一會兒吧，說不定現(xiàn)在這個樣子就會馬上變成過去式呢?！惫粼谛℃?zhèn)上一瘸一拐地走，全身和身上的臭味都是一晃一晃的，他也慢吞吞地說著。像小聲抱怨，又像是在宣布一件簡單但十分重要的事情。
公爵超越風兒走在了前頭。
“你聽到那對鴿子的談話了嗎？我們正在小鎮(zhèn)教堂的門口呢，要去尼戈瑪修女面前打聲招呼嗎？”
“它們好像是一對呢，現(xiàn)在這個年頭還真有真心相愛的家伙呢？我有點……我不知道該怎樣去說?！?p> “不知道怎樣說就不說好了。至于你——在上帝的見證下，我最可憐的公爵大人。那只是一種相愛之人的相處方式而已。還有其他的。我想你以后會明白的，同樣也是在上帝的見證之下。那我們到底去不去修女面前打招呼呢？”
夜色繼續(xù)，修女靜靜站在昏暗的燈光下，在朦朧的夜色之中。她們沒有融為一體，也沒有各行其是。只有一種和諧。那夜色只淡淡地點綴在她寬松的白袍上，隱藏在胸口的十字架中。而深潭如水的眼睛里似乎還藏著點其他的東西。修女走向了公爵：
“這位旅人，有我可以幫助到你的嗎？”
“在上帝的面前，我想是沒有的。我可敬的修女。另外，你好像在等人，有我可以幫助到你的嗎？”公爵想散散身上的味道，畢竟這個味道還在他的身上。不太紳士，確實。他也很在意這件事情。
“修女果然還是那個樣子呢，你為啥不讓她幫助你一下呢？”風兒在耳邊呢喃，它扯著雙方的衣角。似乎在替雙方審視著對面的這個家伙。不過很難得的是，這次是公爵沒有理它。
“是的，我的確在等著什么但具體的我說不上來。總覺得少了一點什么。但就是說不上來。像昨天、前天和大前天一樣。我這樣久了，我這樣就可以了。真沒有我可以幫到你的嗎，旅人？”
“那我就只能祝你好運了，我的修女。其實大概從開始起就一直是這個樣子吧，上帝創(chuàng)造萬物時都是給了一點其他奇奇怪怪的東西的——這就是人的不同。我自然解不出來，你也不必知道我需要什么，就好像我這趟看似有終點的旅途一樣。而現(xiàn)在我要去另外的地方了，我的修女。希望可敬的修女今晚可以有一個美夢?！?p> “那我也祝你好運，我的旅人?！?p> 公爵在和修女的談話后又一次拄上拐。一搖一晃地走上了灰得發(fā)黑的夜路上。亮光把夜色撕開，一片一片。而周圍的寂靜藏得就不是很深了，它時不時就會探出頭來。那是一種什么感覺？就是街上勞作之后人們笑談之間，他自己的路上，還有周圍的空氣里。
公爵又累又餓。很不得了的事情是——他覺得冷了。吸的空氣里像混進了冰碴子，又好像掉進了水里。太近了，他能確切感受到那份獨特的寒冷。而這一切就是沒有吃飽導致的。原因很簡單，但他還是不知道。
“我的公爵呀，你在干什么呢？！修女本來可以幫助我們的，你為啥放棄這個機會呢？”風兒不解，它確實不知道。
“好人不該為我操心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這不是她必要的。這也不是我必要的……”
“你等等！上帝呀?，F(xiàn)在你可能是沒見過這個場景。具體就是你放棄了一個可以幫助到你的人，可以吃飽和體面的機會。而你完全不知情，甚至于有點……額……驕傲？！”
風兒覺得自己在發(fā)難。但沒辦法，確實太好奇了點。
“我不想給最會幫助我的人添麻煩，因為她是真的善良。而我即使有再多的難處也是不會去麻煩到這里去的。因為那是真的好，而我并不是。準確說來我不是同一類的人，或認為是。接受起來就有點難度了。”公爵頓了頓，“我這樣說你聽得懂嗎？就是說，我配不上。我并不是修女那樣的家伙。我即使把心弄得再干凈，也有那種本質上的區(qū)別。而我覺得的好人是不應該為我操心的?！?p> “好吧，看樣子我是聽懂了。現(xiàn)在呢，我們?nèi)ツ哪?？?p> “我們?nèi)フ业胤交ㄥX去?！?p> 金幣被他揣在了胸口的包里。常抓著怕掉，所以包被手汗打了個透。金燦燦的快要藏不住顏色了。這衣服真臟。
他回想這一路以來自己有被人叫做“叫花子，流浪漢，小個子和瘋狗”?？磥磉@些家伙都是我。不對，“瘋狗”不是我。因為我沒有答應，也沒有人當面叫我。我是說沒人知道現(xiàn)在的我就是“瘋狗”。即使我出門時間不是很長。我是不是應該給家里人報個信？安妮娜喂好狗了嗎？帝瓦雷？希里？我是不是有什么忘掉的事情？我是不是很餓？我現(xiàn)在要做什么？我是……
“想什么呢？”風兒看著一拐一拐的公爵還是想笑，不過這次好歹是忍住了。
“沒有什么?！?p> “你知道你快要錯過用錢的地方了嗎？一枚金幣很值錢嗎？”
“很值錢！等等你在說什么？金幣值不值錢？還有哪里有可以買東西的地方？我錯過了嗎？”
“是的，就快要錯過了?？茨惚澈?，那里是一家豬肉鋪子?，F(xiàn)在還開著門呢?！?p> “嚯嚯嚯，哪來的……”里面的家伙明顯在說公爵，不過公爵并沒有聽清。
“生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弄啊?！?p> “那前面還有一個巷子，要不要去看一看？”
“我可不要，我不知道那里是哪里……”
“害怕了？不喜歡之后再回去就好了。這條路上看上去會有好東西哦，因為路旁裝飾的花朵都是很漂亮的啊。即使是在現(xiàn)在的夜里?！?p> “不不不，我不想走彎路?！?p> 這兩個家伙就在路上一唱一和。但公爵始終記不起到底是一件怎樣的事情被他忘在了腦后。
“等等吧，前面有一個家伙?；蛟S我們可以問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