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正是大中午頭子,太陽曬的能叫人流油,村里的路上沒有幾個人走動,得空的都在家里歇著躲陰涼,倒是穿村而過的一條河邊幾個光著屁股的半大孩子在水里撲騰。
過了這條小河上的橋,第一家就是狗剩爺爺家,也是成排的院子里面最破的一家。
走在橋上好好的兩人冷不丁叫一股子水給潑個正著,一陣欠揍的笑聲傳來,同村牛二的兩個兒子指著濕了衣裳的兩人哈哈大笑,臉上還帶著炫耀的神情。
“掃把星,你和這個沒人要的野孩子又給傻子送飯啊,真是糟蹋糧食?!贝笠稽c的那個叫牛有金,他弟弟牛有銀也在那笑得不可開交,跟做了什么光輝的事情一樣。
拍著自己哥哥的膀子笑道,“哥,咱們給他們點水,叫他們清醒點,也涼快一下唄?!?p> 這兩個壞小子,總是仗著自己娘是村里有名的潑婦輕易沒人招惹,偷雞打狗欺負小孩為樂,這是看吳瞳他們倆從這過,不招一下就跟渾身難受一樣。
吳瞳倒是沒覺得有什么,狗剩卻不干了,放下手里的菜盆子,就要下去干仗,嘴里還生氣的罵道,“你們兩個牛倔種的玩意,三天不打你們就要上房揭瓦,我替你們那個豁嘴子的娘教育教育你們?!?p> 牛二的媳婦不光是個潑婦,還是是個天生的豁嘴,這哥倆最恨有人這樣說自己媽,一時間也要憤憤的上來要收拾狗剩。
“狗剩,別理快死的鬼,咱們走!”
牛有金聽這個吳瞳烏鴉嘴居然說他們是該死的鬼,也不干了,嗆著脖子跑過來,眼看就要打成羅圈架。
一邊上看熱鬧的幾個孩子都在起哄,河邊上的林子里面冒出一個聲音,“他娘的老子睡會覺,你們幾個癟犢子玩意都能把我鬧醒,看我今天不一塊收拾得你們娘都不認識你們嘍?!?p> 一個頭發(fā)亂糟糟,光著膀子,肩上搭著一件破背心的男人罵罵咧咧的從里面走出來,這人可是真的地痞,村里臭名昭著的混子,馬癩子。
剛才還要拼命的這幫孩子全都嗷嘮一嗓子,做鳥獸散,這貨可不管對方是不是孩子,抓到照打不誤,只有吳瞳還拎著水壺站在橋上面,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
“喲,這不是吳奶奶家的小瞳么,你們干啥去,叫叔看看拿的啥,還挺香的?。 ?p> 這人一點都不顧臉面,也不管手臟不臟,拿起被狗剩放在地上的菜盆子,直接用手就開始抓著吃起來,狗剩想攔都攔不住。
小人精一樣的吳瞳倒是少見的直接把水壺也放在地上,拽著狗剩就走,不管狗剩的掙扎。
“吳瞳,你干啥,那是給我爺?shù)娘?,咋叫他給禍害了,你還拽我干啥,這可不像你,平時你早就和我一起沖上去揍人了,別說我看錯了你,還是你轉(zhuǎn)性了。”
狗剩不甘不愿的被迫跟著吳瞳進了破院子,“狗剩,你信我不?”
“信啊,咋了?”狗剩沒有猶豫的直接回答好容易開口的吳瞳,之后才想著問這話是啥意思。
“帶上你爺上我姥家,咱村這是又要死人。”
這話要是別人說,狗剩一準當是放屁,但是要是吳瞳說,他可是百分之百相信,從認識之后無數(shù)次應證過這話的可信程度,這丫頭的嘴就跟開了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