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卿步入半圣已經(jīng)百年有余,在滄瀾城這一片地方很難再找出境界與他相仿的修仙者。
至于境界高過他的圣人,那些基本都是只存在說書人故事中的人物。
也正是因為如此,徐長卿直到今天,才第一次體驗到什么叫無力感。
芷語本身的修為并未展現(xiàn)出太多超然之處,而且在被壓制靈氣的法陣中,她更沒有施展任何道法能力。
可就是她手中那柄長劍,為她立下幾乎無法破開的防御。
無論徐長卿的長槍如何鋒利,如何一往無前,如何摧枯拉朽。
她的長劍都能全數(shù)接下。
每次都差那么一點距離就能擊中芷語,但是那一點距離對于徐長卿來說,卻宛如銀河一樣深遠。
“半圣終究還沒有踏出那一步,無論我現(xiàn)在是什么狀態(tài),你都不可能是我的對手?!避普Z的氣息綿長,她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看不出絲毫吃力,體內(nèi)也沒有明顯的靈力波動。
血海之下,芷語就像是一名普通的劍客,手中提著一柄普通的青鋒長劍。
只是她長劍在手,徐長卿便寸步難進。
“現(xiàn)在城里的居民都已經(jīng)死絕,你為什么還要這么執(zhí)迷不悟?”芷語滿臉的疑問,“你跟著我一起修行,難道不好嗎?就算你不愿意承認(rèn),但是你現(xiàn)在身體內(nèi)流淌的血脈,確實是我派道法提升過的血脈。即使你不跟我修行,未來你想要突破境界到達圣人,也只能通過我現(xiàn)在這樣的手段。否則你終究難逃冥界的注視,變成像你外婆那樣可憐可悲的樣子?!?p> “無論滄瀾城變成什么樣子,這都是我需要守護的地方?!毙扉L卿手中長槍宛如紅色巖漿,在槍柄與槍尖間來回流動。
他身上的紅光時隱時現(xiàn),就像是風(fēng)中的蠟燭,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你守護的到底是什么?”
“這片殘垣斷壁?”
“那些破碎的尸骸?”
“還是那份被放在你們徐家祖山上的圣王法旨?”
芷語行走在滄瀾城廢墟中,她的目光沒有看向徐長卿,而是盯著半空中的鋼鐵十字:“當(dāng)年徐紅葉的資質(zhì)比你好,她也比你聰明??上У氖牵阋粯佣碱B固不化。如果她沒有殺死徐向年,殺死那些同樣修行我道法的徐家子弟?;蛟S現(xiàn)在滄瀾城也不會變成這樣的廢墟?!?p> “你們的守護沒有意義,因為它已經(jīng)被我毀了。你們的掙扎也沒有意義,因為你們都沒有我強大?!?p> “修仙世界,就是這么絕望?!避普Z回收目光,她重新看向不遠處的徐長卿說:“你只能選擇接受,或者死去。”
徐長卿一直跟在芷語的身后,他雖然沒有像一開始那樣瘋狂攻擊,但是依舊在全身緊繃等待芷語露出破綻。
這時,在他們遠處的一塊石碑,突然轟然倒下。
原本這片渾然一體的天地,出現(xiàn)一陣極細微的波動,天地靈氣也在那一刻有復(fù)蘇的痕跡。
這狀況非常的微小,但是對于半圣的徐長卿來說,卻已經(jīng)是極為明顯的變化。
他眼眸瞬間亮起,周身更是散發(fā)出極為恐怖的氣勢。
“看來,我還有其他的選擇。”
徐長卿化為一道紅光,撲向距離他最近的一座石碑。
因為石碑破碎過于突然,芷語也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應(yīng)過來。等她意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性時,徐長卿的紅光已經(jīng)絞殺另一塊石碑周圍的守衛(wèi),將那塊石碑直接擊碎。
“到底是誰?”芷語看向第一塊石碑碎裂的方向,心中隱約有了猜測。隨后她的身影模糊消失,并在下一刻出現(xiàn)在徐長卿面前。
而此刻徐長卿已經(jīng)從一塊石碑的廢墟處,來到另一塊石碑的面前。
“我打不過你,但是你也沒辦法對付我?!毙扉L卿手中長槍越發(fā)耀眼,“你并不是這個法陣的關(guān)鍵,那些石碑才是。你從一開始就在吸引我的注意,勸說我離開滄瀾城。你其實并不是真的想讓我離開,而是讓我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你身上?!?p> “這樣我就不會發(fā)現(xiàn)這座法陣的缺陷?!?p> “它不是你親自布置的,或者說你現(xiàn)在還沒有能力完整布置這個法陣。”徐長卿周身紅光越發(fā)耀眼,他現(xiàn)在看上去就像是一顆小太陽。
隨后這些靈力盡數(shù)被融入到長槍之中。
一瞬間,長槍的光芒幾乎將整座滄瀾城都照亮。
“那是?大公子!”
在祖山附近,已經(jīng)安全進入到法陣中的徐海濤注意到在XC區(qū)引發(fā)的異動。
“欸?欸欸欸欸,我的寶珠!”跟著徐海濤,走進防御法陣中的白折,突然發(fā)覺自己的腰間有什么東西正在發(fā)熱。
那枚血色珍珠掙脫束縛,從白折的腰間飛出,向散發(fā)紅光的地方飛去。
白折反應(yīng)迅速,在血色珍珠飛出的瞬間,他雙手就將其抱住,用盡全力想要按住這枚珍珠。
“你想干什么,你不能走。”
“你走了,我后面就沒錢吃飯了!”
可惜白折最終沒能留住血色珍珠,幾個呼吸間珍珠就擺脫他的控制,快速飛離這片區(qū)域。
“怎么回事?”剛才還在遠處的徐海濤趕到近前,他看了眼飛走的珍珠心中暗暗稱奇。
“我的錢,我的盤纏……飛走了?!?p> 血色珍珠跨越大半個城市,飛抵芷語的面前。
“就算你知道又能怎么樣?”芷語帶著明顯的戲虐,“你知道的太晚了?!?p> 徐長卿看了眼那血色珍珠:“只要你還沒有成功,那一切都還不算晚?!?p> 芷語嘆口氣,像是在嘲笑徐長卿的愚蠢。
徐長卿沒有猶豫,他再次化為紅光沖向芷語背后的石碑。
“都說過了,沒有意義。”
芷語轉(zhuǎn)頭看向石碑,石碑上那些殄文突然發(fā)出黑色光芒。
在黑色光芒下徐長卿的攻擊明顯受阻。
他的長槍沒能像剛才一樣,快速擊破石碑上的防御。
與此同時,芷語將那枚血色珍珠高高拋起。
飛向半空的血色珍珠突然產(chǎn)生巨大吸力,將那些漂浮在半空中的血球全部吸引過去,隨著吸收的血球來越來多,血色珍珠也在不斷變大。當(dāng)它升到高空那片血海之下時,已經(jīng)變成一顆巨大的血色太陽。
這枚跳動著數(shù)不盡原始靈力的血色太陽在高空下,散發(fā)出陰冷的光芒。
芷語的眼眸中血色翻滾,眼白也被血氣完全覆蓋。
她飛到半空中,俯視徐長卿。
“可惜,你們還是慢了一步?!?p> 說完這話,她對著那血色太陽張開嘴巴。
無數(shù)原始靈力就從血色太陽中傾瀉進入到芷語的身體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