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柳梢的話音落下,眾人擯住了呼吸。
國王,國王!
誰都想當一把國王,誰都想命令別人。
柳梢開始發(fā)牌,眾人一一從桌上撿起自己的身份牌,小心翼翼地提防著別人。
“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囂張的聲音響起,三柱子大手一揮,把自己手里的牌甩到了眾人面前。
方塊K。
國王牌。
“真掃興……三柱子,你可想清楚了?!惫砻玫谝粋€開口,語氣里說不出的郁悶。
“就是就是?!?p> 二狗子護著自己的身份牌,直直點頭,“你小子下手有點分寸哈,別點將點到自己身上去了。”
發(fā)牌完畢,桌面上還剩下最后一張牌。
柳梢偷偷把自己的紙牌掀開一個角,挑眉開口,“三柱子,快說吧,你準備讓幾號做什么?”
眼珠兒一轉,三柱子環(huán)視了四周一眼,嘿嘿一笑,“請二號給大家講講自己的戀愛史?”
眾人齊齊朝他豎起了中指,這二貨!
戀愛史?
這在重案組算是個老大難問題,除了幾個青梅竹馬結婚早的,剩下的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單身狗。
有幾個甚至連戀愛經(jīng)驗都沒有。
三柱子這一招,簡直是殺人誅心后還在大家伙的傷口上撒鹽,怎么不讓人憎恨?
不過,大家更好奇的是,二號會是誰?
“二號,誰是二號?”
柳梢大大咧咧地看著眾人,第一個放下了自己的身份牌,“我九號?!?p> “我三號,差一點?!?p> 金虎的嘴角翹了起來,默默松了一口氣。
“別看我,我六號呢!”
鬼妹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眾人一個接一個地放下了自己的身份牌,眼神或期待,或遺憾,直到牌桌上只剩下最后一張牌沒有揭開。
“哇哈哈哈。”
手指著三柱子,鬼妹的肚子好疼,差點說不出話來。
這叫什么?
賤人自有天收!
第一局,三柱子的號令就施放到自己頭上去了。
眾人哈哈大笑,就算平日里一臉禁欲的金虎,也是笑瞇瞇地看著自己的兄弟出糗。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三柱子有些不死心,直接撲到了桌子上一把掀開了紙牌,不是梅花二是什么?
就是這么巧合。
“咳,咳咳……”
短暫的傻眼過后,三柱子很快就回過神來,揚起了下巴大大咧咧地開口道,“不就是戀愛史嘛,大家又不是不知道……我再講一遍就是?!?p> 小心瞥了鬼妹一眼,見她也是一臉興致勃勃后,三柱子輕輕吸了一口氣,“我是警校出來的,大家也知道,警校是軍事化管理,老師也管得嚴?!?p> “那時候,我還挺單純的……大二的時候,我交了一個筆友,幾乎每個星期都會和她寫信?!?p> “一來二去,咱倆就好上了……不怕你們笑話哈,咱倆面都沒有見過一次,但是在信里已經(jīng)互訴衷腸,坦誠身份了。”
眾人沒有笑。
如今這個時代,手機成了每個人的生活必需品,你天天都可以和愛人煲電話,但奇怪的是,感情也開始慢慢變得廉價了。
從前的時間很慢,人們坐車,騎馬,寫信,一輩子只會愛上一個人。
從前啊,鎖也很好看,鑰匙精美有樣子,你打開心門,他就懂了。
學生時代的愛情,不慘一點雜質,這種純粹誰會去嘲笑呢?
“后來呢?”
鬼妹輕輕開口了,柳梢沒有拉住她。
“后來她突然疾病,沒有救過來?!?p> 短短一句話結束了故事,三柱子笑了笑,有些苦澀地搖了搖頭,“那啥,我這是有情人沒成眷屬,天有不測風云嘛……大家繼續(xù)?”
“好好好,我來發(fā)牌?!?p> 柳梢趕緊開口吸引所有人注意,結束了這個話題。
“快快快,這把我要當國王?!?p> “我運氣才好咧,你最好不要讓我當國王。”
“信不信我馬上要你跳一段肚皮舞啊老羅?”
眾人都是人精,立刻就開始應聲附和,嘻嘻哈哈打鬧著,很快就讓場面重新開始熱鬧起來。
鬼妹有些尷尬。
她是前兩年才加入重案組的,根本就沒有聽過別人說過這樣的八卦,哪知道油尖嘴滑的三柱子,還有這樣的往事?
“嘟嘟!”
“嘟嘟嘟!”
急促的電話鈴聲很刺耳,三柱子隨手掏出了自己口袋里的手機。
“喂?”
他大大咧咧地開口了,表情很放松。
但僅僅一秒鐘之后,他就一下子站了起來,聲音深沉無比,“是?!?p> 也不知道對面說了些什么。
“你再說一遍?”
聲音開始高亢起來。
眾人注意,三柱子的雙手有些顫抖了。
電話里,對面重復了自己的上一句話。
“你沒有開玩笑?”
“好,我知道了?!?p> “我馬上來。”
有情緒高昂到神情低落,三柱子只花了三句話的時間。
“你沒事吧?”
柳梢有些擔憂地開口了。
誰都看得出來這位臂上能跑馬的漢子這會兒有些不對勁。
“柳梢,車子借我用一下?”
直呼柳梢的名字,三柱子想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可眼里的淚水怎么也忍不住。
“沒問題沒問題,車給你!”
一把把大越野的鑰匙塞進他的手里,柳梢一臉嚴肅地開口了,“到底怎么回事你要說呀,大家都在擔心你!”
“襄縣來電話了,他們發(fā)現(xiàn)了寧悅的尸體?!?p> 眾人不說話了。
只有鬼妹眨著自己的眼睛,一臉懵懂。
寧悅是誰?
襄縣又是哪兒?
“我要先過去,大家伙對不住了?!?p> 深深給眾人鞠了一躬,三柱子咬著牙開口道。
“你小子說啥呢?”
金虎站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二狗,你和三柱子一起過去,有什么話直接打電話。”
“好!”
二狗子也不客氣,直接從自己兄弟手里搶過鑰匙,“車我來開,你在車上瞇會兒?!?p> “多謝?!?p> 兩兄弟急急忙忙走了,連和眾人告別的意思都沒有。
“老大?”
扯了扯柳梢的胳膊,鬼妹一臉疑惑。
“寧悅,襄縣人,大概是七年還是八年前,死于一起兇殺案……現(xiàn)場只留下她的頭顱,尸身不見了?!?p> “她就是三柱子的初戀女友?!?p> 啊?
鬼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很是意外。
剛才,他不是說……
或許是看出了自己閨蜜的小心思,柳梢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他剛才是騙你的?!?p> 什么死于疾病,那只是三柱子的一心妄想。
或許,
只有這樣想,他的心理才好受些吧?
柳梢突然苦笑了起來。
PS:下一章晚上,新案“槲寄生”開始。
這個案子講的是一個女賊和男警的愛恨情仇,靈感來源于網(wǎng)某云的一個評論。
沒錯,男主角就是三柱子。
提示——
大街上,玩具店外,一個小女孩拉著媽媽的手。
“媽媽,我要那個洋娃娃。”
“不要叫了,再叫我就叫警察叔叔來抓你!”
長大后。
一個女人怔怔地看著窗外,低聲呢喃,“警察叔叔,你怎么還不來抓我啊?”